“三月初六,乐康现身汉中,炮轰李唐大军,李世民为炮所轰,虽未死,亦人事不省,部将护其至西县,不敢妄动……”
    “乐康见李唐败退,引五百骑三千步卒出城大败乘胜追击十余里,若非兵数不够,差可全灭李唐大军……”
    “是日,乐康书李渊杀王谋逆之罪,号天下人共讨之……”
    三月九日,正欲领兵北上的宋缺在读完汉中传来的快报,长叹一声荆楚无忧矣,后让已经准备北上的南兵按兵不动。
    他虽看出若是他引兵北上,有相当大的机会一句攻破荆楚的防线……或者说必然可以攻破荆楚的防线,但是一来他和乐康密约荆楚无事两年内不得北上,现在乐康出现,荆楚已经无忧,他不想食言而肥。
    不过他也不是为了一点私人尊严就不顾大势的人,另外一个北上的原因则是荆楚等地往岳州调兵了!
    乐康这是看出了他有北上的心思,若是他真的北上,那么岳州那边大军就会直接南下!
    而他因为四川已为李阀所得,所以将相当兵力都调到了云贵一带,若是荆楚兵南下,李唐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然首尾不得兼顾!
    他不会觉得乐康不敢做,因为他非常清楚乐康在中原其实是没有根基的,就算是争夺大宝之位失败了也没事,最多远遁海外。
    去年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东溟派正将琉球的人送往海外!
    一时之间,他都有些怀疑乐康消失的那一年其实是去了海外布置后手。
    “两年啊……再过两个月,便是约定之期,倒也不是等不起……”
    也不提宋缺如何想的,乐康在汉中大败李唐后,就收到了洛阳传来的密报……杨侗希望他尽快前往洛阳!
    他不在的一年,李密已经完全把持了朝政,就算是王世充也要避其锋芒,不敢正面驳斥。
    虽然说李密现在还是称杨侗为王,不过现在越来越专横独行,连杨侗的话都已经不在意了,可见不轨之心已经到了极点,很快就会学李渊杀王称帝了。
    在这种情况下,乐康的出现无异于让杨侗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想死!
    “让我也摄政称王……”看着信上的内容,乐康撇了撇嘴:“他还真敢许啊?不知道现在的他哪来的自信。而且我若是真去洛阳,他在我动身的第二天就会人头落地!”
    乐康这话可不是虚言。
    他要是前往洛阳,那么李密就算还想留着杨侗做动作,也不可能留着了。毕竟现今天下,也唯有乐康所代表的荆楚还尊隋庭为主,而一旦乐康前往洛阳,那就代表李密需要让出位置给乐康,这让已经掌握了朝政的李密如何允许呢?
    所以,乐康敢肯定,他一有前往洛阳的意思,李密马上就会学李渊杀杨侗自立!然后与李阀联合兵发荆楚,直接把他的根基全都打掉!
    “但是你也需要给个表示。”石之轩淡淡道:“李密留着东王,一是为了正统之名,打算平定陈棱沈法兴后挟大势让东王禅让,不落人口舌。二也是为了防备你,打算以王命钳制与你……现在天下,都以你为隋庭最后一柱。”
    “最后一柱……哼!”
    “其实你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用东王钳制李密,拖延一段时间。”
    乐康想了想后,淡淡道:“就说我与李阀在僵持,不敢妄动,怕一动李阀就会反扑。至于该怎么润色,就交给你了,而且洛阳那边的事也就交由你操办了,希望不要再让我失望。”
    石之轩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乐康所说的失望,是长安失陷之事,不过那事说实话和他关系还真不大。
    他在长安经营的好好的,隐隐已经可以和李阀分庭抗礼了,结果乐康失踪了。
    乐康失踪,以他的名声经营的势力自然出现了破绽,李阀在这个时候乘势夺城,他就算反应过来,却没有调用荆楚士兵的资格,仅靠长安的士兵根本拦不住,结果被灰头土脸的打出了长安。
    这事,在他看来,简直是不亚于征讨高丽的失败!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
    “洛阳交由我处理,阴后那边会允许?”
    他可不想在自己经营的时候有人拖后腿。
    “我会让阴后的人听你的命令的,至于她,留在荆州辅佐我师傅就行了。”乐康微微勾着嘴角道:“而且现在荆州可是重中之重,她绝对不会愿意离开的。”
    “而且我们只需要撑过今年,明年……大局就定下了!”
    乐康的话让石之轩非常想问一句哪来的自信,不过看着说完那句话就开始埋头看各地的资料,恶补并德二年和今年各方势力调动的样子,又只能摇了摇头。
    虽然这些案牍都用非常简练的文字写成,有些甚至只有时间和动向,不过其中蕴含着非常多的信息,他敢肯定,乐康要从这些案牍中出来,少说也要四五天时间。
    “那么我先去办事了。”
    “去吧。”
    荆州,鲁妙子看着面前一箱子的纸张,脸上笑开了花。
    面前这些纸上,记录了许多他想都未曾想过的知识,尤其是蒸汽机和火器的内容,比他所研究的深入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文字描述非常详细,没有任何故弄玄虚的地方,只要看得懂文字,也能折腾出一些上面所描述的内容来。
    只是粗略了看了一部分后,他还是有些头疼的地方……铁,要求太多了!
    钢铁的质量,数量,让他看了之后都感觉心中在发抖!
    以乐康曾经和他所说的火车轨道为例,他就看到需要百吨铁才能制造两里的轨道,而百吨换算单位也给出了……百吨为十万千克,一千克为两斤,而且必须是实称,品质也要过硬!
    整整二十万斤啊!大隋一年下来都打不出十万斤铁,更遑论品质还要过硬。
    看着关于合格钢铁的描述,鲁妙子眼角直抽……
    “这种铁,就算是东溟派一年也打不出几斤来……不过这里倒是说了可以用蒸汽机……”
    再看了一会儿后,他表情时而严肃,时而释然,时而疑惑……维持了相当长时间后,他才叹了口气。
    “乐候给我三月时间,弄出一台可以用的蒸汽机……这怕是有些不够啊!”
    虽然纸上描述已经非常清楚了,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困难了。
    乐康给他的资料他能看懂不代表别人能看懂,而弄出一个资料上描述的蒸汽机,需要各方面协作……
    “先把火炮弄出来一些吧,火药配方有了,弄出东西来倒也容易,蒸汽机只能慢慢来了……不过以描述的火药威力来看,现在火炮管子怕是有些撑不住火药的威力,容易炸膛,未伤人先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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