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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金村的村民接住了颓然倒下的赵全,收好他扔出的密令,心里什么滋味儿都有,药铺没人真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这密令是真,赵全任务失败必定会祸及家人,这可怎么办?
    钱记药铺被焚,让钱郎中他们在哪里安置?
    问题一个接一个,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里。
    正在这时,只见赵箭扛着一个黑色人影从密林里走出来“啧啧啧,你们下手至于这么黑吗?什么仇什么怨的?把我们房子给烧了!”
    村民们一见赵箭,立刻把赵全护在身后,低头行礼,惭愧不已“对不住!”
    “白小鬼,你出来!我要拦着不让拦,”赵箭怒喝一声,“你看看,你看看,以后住哪儿?我们为了凑这么多东西,赶到绥城花了多少时间和银子?”
    “就这么烧了,以后让我家公子天天睡树上啊?!”
    要不是沈芩和了尘在,赵箭真的可能痛揍白杨,这小兔崽子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好好的钱记药铺就这么毁了。
    这要让钟云疏知道还怎么得了?赵箭想都不敢想,身上一个劲地冒冷汗。
    白杨面有愧色地从另一边树林走出来,身后跟着沈芩和了尘,想回头又不敢回头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运宝司极少用的爆筒,赵全手里会有这么多、而且威力还这么大。
    村民们惊得忘了扶赵全,只顾盯着白杨看,连嘴巴都合不拢“少,少……白……少主……”
    “白少主还活着!!!”
    村民们被这接二连三的大事件冲击得语无伦次,“见过白少主!”
    “我已经不是运宝司少主,大家都免礼,”白杨摆出该有的姿态,“不必多礼!”
    “可是……”村民们仍然行过礼后才起身。
    “少,白公子,赵全说他收到密令才如此行事,”一位村民将密令双手递到白杨手中,“您曾是少主,一定能分清这份密令的真伪。”
    “少主,赵全这人素来耿直,但从来都行事有度,还请少主明察。”
    “不要再叫我少主!”白杨每听一次少主,就想到生死不明的父亲,心里就像被一把尖刀反复划过。
    但是现在,情势紧急,状况百出,确识也只有自己能辨别真伪,白杨接过密令,一眼扫完,运宝司的密令有详细的规制要求,手中的密令确实是真的。
    锁金村就是一个整体,按密令行事,配合默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份密令不传一个村,为何只传赵全一人?
    太奇怪了!
    白杨正寻思着密令,忽然敏锐地感觉身边炽热带火的视线,立刻将密令收好,转而看向沈芩“钱公子……”
    不看还好,一看就浑身僵硬,即使她平日对他不冷不热,但是现在,他很确定,她连杀心都起了,饶是这样,他还必须为锁金村兜底,“钱公子……”
    “我一定会调查此事,锁金村会尽快将钱记药铺按你的构思复原。”
    沈芩望着自己精心设计、即将完工的带淋浴的钱记药铺,想起挂在床头的走马灯,还有没来得及带出来的各种东西,一时间满腔怒火无处渲泻,完全不知道脸上的假笑和愤怒掺和在一起,看着格外渗人。
    偏偏在这时,,轰一声响,药铺彻底塌了。
    沈芩的脸色更加难看。
    燃烧的火焰映着每一张神情各异的脸庞,每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这把火,将所有人的计划全部打乱。
    一时间,周围除了风声,只剩下木料燃烧的噼啪声响。
    陈娘和僧医们一言不发地看着,只能庆幸药铺四周都是空地,马车也赶得很远,不然还可能引发山林大火,要是连马车都烧掉了,重建药铺简直是白日做梦。
    等药铺渐渐燃尽,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越来越多,最至关重要的一点是,重建药铺至少需要一个月,只是购买各种材料,就要往返绥城至少六趟。
    重建之前,众人在何处安身?
    崔萍她们来到这里,又该在何处安身?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赵全媳妇的唿哧带喘的声音“钱公子!赵公子!大师!村长有请各位暂住锁金村。”
    “烧毁的钱记药铺,现在开始由锁金村负责重建,保证与你们之前的完全相同。”
    像要呼应赵全媳妇的话似的,锁金村的其他村民三三两两地出现,不仅如此,还背着铺盖和建屋工具,甚至有村民已经开始测量和评估了。
    赵箭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沈芩“钱公子,意下如何?”
    这一提问,立刻引得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沈芩身上。
    沈芩绷着的脸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思索再三才开口“去锁金村。”
    “是,公子!”赵箭正色回答,立刻一声唿哨,招来马车,估摸着马车要来回三趟才能把所有人都送到锁金村去。
    惟有了尘单手合掌于胸前“阿弥陀佛,贫僧一行在这里滞留许久,就是因为药铺的修葺。既然锁金村负责此事,我等即刻起程。”
    没想到赵全媳妇突然出声“了尘大师,村长有要事与您商议,请一起去锁金村,事关重大。”
    了尘驻足片刻,嘱咐其他僧人“你等即刻起程,赶往下一个约定地点。”
    “是,大师。”僧医们日常就是一个包袱傍身,今晚也是如此。
    赵箭又一声唿哨召来另一辆马车,把疆绳递给领头的僧医“路上小心!”
    “多谢。”僧医们也不推辞,陆续上了马车,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沈芩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怎么也没想到,吃晚饭时大家还在一起,天还没亮就这样各奔东西,这世事也太无常了!
    “钱公子,上车!”赵箭招呼着。
    “来了!”沈芩沈芩、了尘、陈娘和白杨坐进马车里,外带了两个昏迷的男子,车轮一路吱吱呀呀,迎着隐隐泛白的天边,向锁金村进发。
    而锁金村的村民们则留在了药铺旁,开始清理和重建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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