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春山道“此事可从长计议,但是今日,季长老断不可去找彭长风算账,净衣派和污衣派近年来摩擦不断,矛盾重重,已成蓄势待发之状,季长老身为污衣派首领,若去与彭长老争辩,若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必定会造成两派撕破最后的脸皮,公然开战,届时必然损失极大,而且难以调解,丐帮复兴,也将成为泡影。”
    季长老颓然坐下道:“即使我现在不去找净衣派麻烦,两派的水火之势也难以挽回,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史春山道“晚辈的父亲,叔伯,都在郭女侠麾下,晚辈自己也与郭女侠有过几面之缘,明日,晚辈便北上寻访郭女侠,让郭女侠抽出时间,前来调停丐帮内乱,甚至挂帮主之位,想当年,洪帮主不也是很少过问帮中事务吗,丐帮一样兴旺发达。”
    季长老一声长叹,不再言语,心里却道“当年洪帮主身处四绝之列,丐帮名头如日中天,天下豪杰纷纷来投,帮内好手如云,所以,洪帮主才能甩手云游四方,如今丐帮病入膏肓,这俗语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重整丐帮,岂是一朝一夕之事,郭女侠经营锄奸盟已然辛劳,哪里有如此时光气力去做这费时费力,还未必成功之事。”
    眼见季长老已压下火气,各长老纷纷重新坐下,商谈起帮会经营及后备选材之事。
    突然,一个传信弟子疾奔而来喊道“不好了,我污衣派弟子去净衣派那里又被打了“
    原来,先前被打的李姓、祝姓污衣派弟子,都身处第三分舵,舵主赵长老归来后发现手下被打,便未去季长老处开例会,而是咆哮着带着九分舵弟子去宝隆钱庄兴师问罪,污衣派彭长老也算给了面子,不但亲自到场调停,还当着众人之面,轻描淡写的斥责了打人的弟子两句,并声明,虽然此事起因是污衣派弟子言语辱及净衣派,才被打伤,过错并不都在净衣派,但两派毕竟共处一源,唇齿相含,因此,出于私人感情,此次李姓、祝姓弟子的跌打费均由其他彭长风私人出资,并额外给纹银二十两用以休憩进补之用。然而赵长老不依不饶,定要彭长老交出打人的弟子让污衣派同样打回去,或者让打人弟子向病榻上的李、梁二人磕头谢罪,彭长老自然不允,一来二去,话就呛住了,赵长老想起李、祝二弟子在病榻上惨状,心里义愤难平,说话间难免冒犯彭长老,净衣派弟子见赵长老以下犯上,言辱尊长,一拥而上,把赵长老一行都打翻在地。
    这边,季长老闻训,面色狰狞,抓起拐杖就向门外走去,各分舵长老也紧随而出,还小声让传信弟子传信到各分舵,派遣好手,到宝隆钱庄集合,事已至此,史春山也不便再阻拦,只得操起家伙,随行而上,虽有心劝季长老一句冷静,却也不便说出口。季长老虽然也扫了史春山两眼,也终没有说什么话,很快,污衣派大小长老及常州各分舵弟子千余人来到了宝隆钱庄门前。而净衣派似乎知道污衣派的到来,也已千余人严阵以待,整齐列队在此。
    彭长老面色煞白,双眼通红,面无表情的看着季长老一行,一步步向己方走来,季长老更是面色铁青,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彭长老,两人走近几步,都是说不出话来。两人心中雪亮,此次架势拉开,只要两人动手,污衣净衣两派必定火并,但是身为派系长老,此事若不能替弟子出头,以后有如何能服众,如果此刻说一句软话,自己在派系里抬不起头到不打紧,整个派系以后都将低人一头。此刻二人前煎后熬,进退惟谷,明知即将成为丐帮千古罪人,却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人都盼着对方能说哪怕一句软话,自己就可以借坡下驴,握手言和,但也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背后弟子众目睽睽,是万万说不出一句绵言细语。二人的拳头已经攥紧,心内百转千回,焦灼无比。
    过了许久,季长老涩声道“彭长风,亮家伙吧“
    彭长老低头寻思了一会,突然抬头道“慢着,我有话说。“
    季长老目光一亮,颤声道“你说“
    彭长老道“姓季的,今日我两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兵器出手,不死不休,你敢不?“
    季长老大笑道“有什么不敢。“
    彭长老道“若是你胜了,净衣派弟子以后由你统领,若是我胜了,污衣派弟子以后也由我统领,你敢不?“
    季长老心中顿时敞亮,不由得在心里大赞彭长老,如此一来,大不了自己一条老命丢在这里,丐帮力量却不会折损,甚至有可能合而为一,从此不再兄弟阋墙,他大笑道“好,好,好,君子一言!”
    彭长老面容放光道“驷马难追!”
    两人边说,边抽出兵器,杀在一起。
    两派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是该上去帮忙,还是站在这里看首领厮杀。此事,卧在地下的赵长老挣扎着起身大呼道“污衣派弟子还等什么,快随我清理门户”批头散发,如疯如魔,带着三分舵几个能动的弟子向净衣派弟子杀去。打倒前排几个净衣派弟子后,被其余净衣派弟子围攻倒地,污衣派弟子发一声喊,纷纷冲上,彭、季二长老,一边拆招,一边大声喝止,只是场面混乱,沸反盈天。弟子们哪里听得到。
    史春山纵身挡在中间,一声长啸,震天动地,逼的双方弟子纷纷后退,史春山运气朗声道“‘污衣净衣,系出同门,共生共死,永不火并’,乃丐帮祖训,违反者,帮规严惩!”双方弟子听了一楞,站在原地进退两难,赵长老远远一掌挥来道“怕死的东西,滚一边去,”只见一枚黑色弹丸破空飞来,隐隐还有火药之声,史春山大惊,若是挥掌挡住,并被炸的粉身碎骨,若是闪身躲开,又恐炸到身后净衣派弟子,急中生智,双掌齐出,真气喷涌,将弹丸来势略阻,又带着弹丸原地旋转数圈,在弹丸即将爆炸一刻,双掌上抛,只听一声巨响,弹丸在半空炸开,靠近的弟子都被炸的灰头土脸,赵长老怒喝道“净衣派贼子用上炸弹了,弟兄们和他们拼了啊”,净衣派里也有人喊道“污衣派用上炸弹了,弟兄们杀啊”
    两千余丐帮弟子眼看就要舍生忘死的厮杀在一起,史春山大声喝止也无济于事,一场丐帮成立来最惨烈的大火并似乎已无法避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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