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了楼,王玉珍已经煮好饺子,“赶紧的,我包了钱,看谁能吃到。”
    三人坐下吃,秦方第一个饺子就吃到钱,王玉珍说:“你今年肯定发大财。”
    秦方借花献佛,跟王玉珍碰了下杯,“那我就借阿姨吉言了。”
    李淑静拿着筷子迟迟没下筷,反倒是王玉珍两口一个,已经四五个饺子下肚了,“哟,我吃着糖块了。”“呀,小秦你今年肯定有好事,有福啊这是。”
    “咦,静静,你干吗呢?怎么还不吃?”
    李淑静一筷子叨下去,得意的说:“我这个肯定有钱。”她慢慢咬下去,生怕把牙咯疼,果然,饺子里包着一枚五毛钱的硬币。
    “怎么样?我也是第一个饺子就吃到钱了,今年我也能发大财。”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样,秦方的手指动了动,要不是顾忌到王玉珍也在,他的手就摸到了她的头。“那当然,你在有声书这一行其实已经很有名气了。”
    王玉珍嘀咕道:“你还上大学呢,别把精力放到那上面,那毕竟不是正途。”
    她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在饺子上戳股,“我吃了这么多怎么就没吃着饺子呢?”
    李淑静忙摁住她的筷子,嗔道:“妈,你别用你用过的筷子这么戳,别人还怎么吃?”
    王玉珍这才想到家里不光他们娘俩,她讪讪的收回筷子,“那啥,小秦啊,你吃这盘,这些我刚才没动过。”
    秦方笑道:“都是自家人,没事。”他说着指了指王玉珍面前的一个饺子,“阿姨,我刚才吃那个和这个很像,估计里面有钱,你试试看?”
    王玉珍半信半疑,“是吗?都是我包的,应该一个样啊。”不过她不是叨起一个咬了一口,立刻眉开眼笑的说:“我吃到钱了,哈哈,今年我肯定发大财。”
    李淑静低头揉了揉额头,她妈这样真的很好笑哎,估计她在秦方面前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王玉珍放下筷子,“行了,钱也吃着了,我也饱了不吃了。你们接着吃吧,里面还有糖块、豆腐。”
    李淑静又吃了几个,看着秦方把一盘子饺子都吃光了,忍不住说:“大半夜的,你还是少吃点吧,一会回去睡觉该胃不舒服了。”
    “好吃。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了。”秦方一边说一边吃。
    王玉珍开心的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外面饭店里卖的才叫好吃呢。”
    “那不一样,这个就是家里的味道,比外面的好吃。”
    这话李淑静赞同:“我也爱吃家里包的饺子,不喜欢饭店的饺子。”
    秦方一口气吃了两大盘子饺子,看的王玉珍又是担心他撑着,又是心疼这孩子孤零零的没人疼:看看,连个饺子都能吃成这样!
    零点钟声敲响,王玉珍给女儿和秦方一人发了一个红包,“没有多,拿着吧,过年的红包。”
    秦方没有拒绝,“谢谢阿姨”说的非常真挚,眼圈不知不觉有些红,他从有记忆起,就没有人给过他过年红包。
    捧着这个红包,心里滚烫滚烫的,只觉厚着脸皮过来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几天就在这里住吧,家里也有地方,你住静静那屋,让她过来和我一起住。”王玉珍越看越心疼这孩子,干脆留他在家里住下。
    秦方忙拒绝了,“不用了阿姨,我有车,回家很快的。”
    “大半夜的,车里冰凉,听话,就在阿姨家住了。”
    李淑静一想到自己房间住了个男生,心里就特别扭,“妈,他家离着也不远,就让他回去吧,他住在这里,咱们不管谁都不太方便。”
    王玉珍纯是母爱泛烂,又从心底把他当成未来的女婿,听了女儿的话,也觉出不太妥当,就叮嘱道:“那行,那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要是没事,也别急着起,赶中午过来吃午饭就行。”
    秦方看了眼李淑静,“阿姨,我想带静静去效外放鞭炮。”
    “放鞭炮?现在?”王玉珍惊讶。“太晚了,愿意放明天再去吧!”
    “静静去年有些不太顺当,碰上好几回倒霉事,我想放放鞭炮崩一崩,把霉运崩走它。”
    王玉珍一听忙道:“我找人给她看了,也给破了,不过你说的也对,那就放吧!”她心里想:不光这孩子的霉运要崩走,她的霉运也要崩走才行。
    李淑静并不想跟着他大半夜的出去,“还是明天再去吧,我累了……”她说着打了个呵欠,装作很累很困的样子,“今天我擦了一天收拾了一天,实在没有精力了。”说说就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
    王玉珍就犹豫了。
    秦方看她这样也不好逼她,“你累了那就明天吧。”又跟王玉珍说:“阿姨,明天我就不过来了,明天晚上我过来接静静去放鞭炮,你放心,我指定把她安安全全不少一根毫毛的送回来。”
    等秦方走了,李淑静跳起来就进了卫生间:“妈,我要洗澡睡觉了啊。”连人家电视小说里常有的去窗帘后边偷看情节都没有。
    王玉珍一边捡桌子一边嘟囔:“都多大了还不开窍,咋这么缺心眼呢!”
    李淑静心里却在想:老妈啊,你倒是放心,这大半夜的也敢放你姑娘出去,也不怕你姑娘被人给卖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出现他谈笑风声的那一幕,一会就是他狼吞虎咽吃饺子,想像着一个不大的小男孩笨拙的学着包饺子,然后每年除夕会自己包饺子过年……
    这心就有些钝钝的疼。
    秦方坐在车里打着火暖着车,双手架在方向盘上,注视着楼上。
    一直到手机响,他才接了电话,表情恢复以往的那种漠然,听着对方的咆哮,把手机拿的远远的,面无表情的开车。
    等对方喊完了,他才冷冷的说:“你说完了吗?我在哪过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陪我过过年?还是关心过我怎么过年?这回你想起我妈来了?我妈活着的时候,你可没说陪她过过年,别来装模作样让人恶心!”
    对方的声音又吼了起来,他这回连废话都没有,直接挂断了。
    一晚上的好心情被他给破坏了,这个姓秦的,就看不得他有一点点好,一点点高兴!
    秦方开着车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才把心里的这股郁气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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