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所言,也不无可能。”把言欢沉吟一番,才开口道。
    叶亭玉闻言大急,上前一步道“老爷,九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嫣儿是什的性子,你还不晓得吗?她怎会去伤害一个双了身子的人?”
    “嫣儿确实心善,可她对你更是孝顺。”把言欢板着脸道“我听说前几日你与袅袅起了龃龉,当着众下人给了她好大个没脸?”
    叶亭玉道“确实如此,她既已被我闹的没脸了,我又何苦再为难她?再说,我便是想为难她也是自个儿开口,又怎会叫嫣儿去推她?”
    把言欢道“我不是说你教的,只是嫣儿孝顺,若是因你的原因看不惯袅袅,也不是不得可能动手替你出气。”
    叶亭玉脸色一白。
    她一向自负,觉得把言欢虽对她不得最初那股子新鲜劲头,但终归是有情谊在的,不曾想他竟这般想她。
    “老爷,你便这般不信我?”她伤心欲绝,瞧向把老夫人“老夫人,老爷这般说我,我可么得脸活了……”
    “别说话没轻没重的,玉儿不是这样的人。”把老夫人斜睨了一眼把言欢“就事论事便是了,无凭无据的胡乱猜疑,没得叫人心凉!”
    叶亭玉能言善道,常说把老夫人比某家老夫人更有气派,且又会做人,时常买些不值钱却新鲜的物件儿给她,将她哄的团团转。
    把老夫人一向是欢喜叶亭玉的。
    “母亲说的是。”把言欢是大孝子,对把老夫人所言毫不辩驳,只是如此一来,事情便陷入僵局了。
    事情闹的这般大了,若是想不了了之,恐怕不可能,别说苏袅袅不干,便是叶亭玉那处恐怕也不得过身。
    瞧见一旁默默垂首站立的云娇,他心中一动,开口道“娇儿,你有法子可能证明你方才所言非虚?”
    每回瞧见这个女儿,他都不免想起十年前那位世外高人的警醒之语,虽说云娇在莱州养了五年才回来,再家中已然又是五年春秋了,也不晓得她身上的煞气可曾尽数除去?
    说起来颇为遗憾,若是那世外高人能再来一回便好了,也好叫他再好好瞧瞧才能安心。
    因着这番缘故,他对这个小女儿一直欢喜不起来。
    若是她不得法子证明,便打发她去庄子上住段时间,他也好眼不见为净。
    今朝这般事也算是蒙混过关,左右惩治了一人,旁人怕了,也就罢了。
    “能。”云娇应了一声。
    她面上一如既往的一片宁静,并无半分波动。
    实则满心苦涩,心痛难言。
    自她从莱州回了把家,五年了,父亲一贯是如此待她,还真是五年如一日!
    家中凡事只要与她有一丝干系,那便全是她的错,若无法自证,那便等着受罚吧!
    不过这也不是不得好处,她也是因此才养成了独善其身的习惯,随时皆保持着自保的本能,是以她瞧见今朝那般事,最先做出的便是先看热闹,再明哲保身的决定。
    “你能证明?”把言欢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她要说“女儿无法证明,请父亲责罚”。
    “敢问父亲,苏姨娘可是用手镯做证据证明三姊姊推了她?”云娇问道。
    “在这。”把言欢拿过桌上的玉镯“这便是证据,你苏姨娘说了,是你三姊姊推她之时,她惊慌之下,从你三姊姊手上拽下来的。”
    云娇点头“那三姊姊是如何自辩的?”
    “她能如何自辩?”把言欢不悦的瞧了瞧兀自跪着的把云嫣“便只会说‘我不曾’,‘不是这般’,‘苏姨娘是自己跌倒的’。”
    原以为这个三丫头是个好的,这几年也该说人家了,还想着给她好好打算一番,如今看来,这事只能先放一放,该先改改这性子才好。
    云娇点头,心中了然,三姊姊遇见这般事情,自然心慌,失了理智也属正常,若是换成她家钱姨娘,怕只会哭,半句争辩也说不出来。
    “父亲,祖母,请看。”云娇上前,弯腰拉过把云嫣的左手。
    那手上红红一片。
    “这是苏姨娘与三姊姊借玉镯一观,三姊姊摘了半晌都拿不下来,才将手磨成这般。”云娇放开把云嫣的手,笃定的道。
    “你胡说,分明是我扯下来,才有这红色痕迹,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苏袅袅声音尖厉。
    “三姊姊,来。”
    云娇拿过那手镯,用把云嫣右手紧攥着的帕子包着她左手,将镯子又套了上去,这才收起帕子道“祖母,我想请花嬷嬷试试,能否将三姊姊手上的玉镯扯下。”
    她心中清楚,若是用旁的人,苏袅袅定然还有话说。
    只有祖母跟前的人,才能叫她彻底闭嘴。
    “去吧。”把老夫人朝着花嬷嬷挥了挥手。
    云娇瞧着她动作颇有威严,倒挺像大户人家的祖母的。
    其实,把老夫人生的还是不错的,她年轻时极美,便是如今年岁大了,面上也能瞧出当初的风华,她一本正经端着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
    花嬷嬷也不客气,应了一声便上前拽住把云嫣手腕上那手镯用力往上扯。
    扯了几下,手镯纹丝不动,把云嫣却已然疼出泪来了。
    花嬷嬷还不死心,又加大力气扯了一把,几乎将把云嫣给拎起身来,却仍然脱不下那手镯,这才算是撒开手,朝着把老夫人道“老夫人,确实扯不开。”
    “祖母,父亲。”云娇又轻声开口“花嬷嬷年岁虽大,却颇为粗壮,膀子里有把子力气,苏姨娘身怀有孕,是断断不得这般力气的,孰是孰非显而易见。”
    把言欢正欲开口,苏袅袅便抢着道“那又如何,她将手镯脱下来非要给我瞧,我才凑过去她便推我,那镯子是她原先脱下来的,我自然拿的轻松!”
    “那便不该有红痕。”云娇反应极快。
    “她不曾全除下来,是半戴在手腕上的!”苏袅袅又争辩。
    “苏姨娘可想清楚了,三姊姊的手镯是她原先摘下的,而不是姨娘你帮着摘的?”云娇定定瞧着她。
    “自然不是。”苏袅袅毫不犹豫道。
    “那好。”云娇点头,举起手“苏姨娘你瞧,你这帕子为何在三姊姊手中握着?”
    她说着举起手中帕子,朝着苏袅袅挥了挥。
    苏袅袅见了那帕子,不由心中一跳,慌乱道“那是她从我身上扯去的。”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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