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免费给珍珠做了场“丰唇手术”,丑得珍珠照了一次镜子差点照出心理阴影来。
    魏子规酒醒后,看着她的香肠嘴,忍俊不禁。
    珍珠道:“你还笑,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都成猪嘴了,我哪还有脸见人,我还怎么入宫见父皇,怎么参加那些夫人办的诗会酒会推销产品。”
    魏子规道:“谁让你灌我酒。”
    珍珠道:“灌你酒你就能咬人么,你是大侠么。还咬了我两口,现在还疼。”她说着揉起了胸口。
    魏子规耳根泛红。
    珍珠翻了个白眼,他想哪去了,她是被气得心跳加速,顺一下气而已:“第二口咬的是我的脚,我的纤纤玉足。”
    珍珠抬起左脚给他看看他的罪证,看看这牙印,这是多深的恩怨才能把她的脚当成红烧猪蹄咬成这样。
    珍珠道:“不要以为你是醉酒行凶就能逍遥法外,这已经是对我的肉体和精神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了,说不定我一辈子都会留有阴影,以后看到酒壶酒瓶酒杯都会诱发恐惧,做出些不可控的行为。”
    魏子规道:“不可控行为?”
    珍珠道:“比如说手脚不受控制,把你的狼毫笔都掰断。”
    她可真是会颠倒是非,谁对谁错她心里有数还反过来要挟他,魏子规先是顺着她的话问:“那你想怎样?”
    珍珠道:“你得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管是让你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魏子规道:“你明知我酒量,你把我灌醉,有这样的结果你自作自受。我没说你,你倒是倒打一耙把责任推我身上,你还讲不讲道理。”
    珍珠心想他又不是第一日认识她了,她是个女无赖,无赖用什么讲道理。他当是协商么,是强制性的赔偿。
    珍珠本来想干嚎的,结果扯到嘴上的伤,疼得真哭了:“我太惨了,我的美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后早中晚三餐每咬一下就要疼一下,我得疼多少次,我太惨了。”
    她嚎得魏子规耳朵疼,总是和他来这招,魏子规本不打算纵容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行径,只是看到她的猪嘴又忍不住笑了。
    他想了想:“我答应你行了吧。”但约法三章,“以后不许灌我酒。”
    珍珠立马停止哭泣,强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了就不能赖。”
    魏子规帮她擦了眼泪,“你的眼泪真是收放自如,到底怎么练的?”
    珍珠道:“这是天赋,你当人人都会啊。我懂得十八种不同的花式哭法,下次换种哭法给你开开眼界。”
    魏子规道:“不必了。”
    丫鬟在房外道:“公主,您之前让工匠做的桌子做好了,您要看看么?”
    珍珠道:“要,等等。”她找了口罩戴上,在嘴巴恢复之前她下半张脸都不要见人了,她吩咐魏子规,“帮我剥个橘子,我一会儿回来吃。”
    魏子规心想她是不是忘了,她得做一个月丫鬟。
    珍珠去了棋牌室,仔细的看过麻将桌的棱棱角角,这纹路这漆面这手感,她对工匠的手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做得很好,很完美,你去账房领赏吧。”
    工匠喜滋滋的道了谢,去账房领赏银了。
    珍珠扫了一眼房间,打算让人把库房里那青铜烛台搬来,那么以后就算是在夜里打麻将,光线也是够了。
    珍珠道:“这墙怎么好像湿的。黄一块白一块的,漏水了吧,得叫人来补一下。”
    丫鬟道:“是。”
    珍珠仔细看着,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好让人一并处理了。她走到角落,见墙面多了个洞。
    珍珠道:“不会有老鼠搬家过来了吧。”是可就麻烦了,老鼠繁殖能力很强的,很快就会一只变两只两只变四只,子子孙孙都在这安营扎寨了。
    珍珠让丫鬟找了根棍子来。
    府里的女眷除了她,九成九都怕那种啮齿小动物,那丫鬟缩着肩,珍珠见状道:“你到门口那站着吧,一会儿别让老鼠窜出去就行了。”
    珍珠撩起袖子拿棍子往洞里面捅,看能不能先把老鼠赶出来。然后捅着捅着,就捅到什么硬物了。再然后,棍子抽出来,还勾出了一缕头发。
    珍珠目不转睛,仔细辨认,她确定这的确是头发,那么问题来了,这是一面墙壁,墙壁潮湿长蘑菇她听过,可她没听过墙壁会长头发的。
    珍珠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一部鬼片,凶手把人杀了以后就封在墙壁里。
    她花容失色,以横跨八个八度的高音惊声尖叫起来。
    魏子规在隔壁听到叫声,跑了过来,珍珠吓得一蹦三尺高,跳到魏子规身上,抖着手指指着那个洞:“里面……里面。”
    魏子规无奈的道:“你不下去我怎么看。”
    她腿勾着他的腰,手勒着他的脖子,让他怎么动。
    珍珠从他身上下来,躲到魏子规身后,魏子规趴下往洞里看了一眼,叫了人来把墙拆了。
    珍珠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第一次踏进这间房时会觉得怪怪的,因为这间寝室在外面看面积挺大的,可是进了房内使用面积变小了。
    原来是因为房里又多砌了一堵墙,而这墙与墙之间藏了一副白骨。
    魏子规派人通知了晋京府,楚天河带了几个同僚来,问过话就把白骨抬走了。
    珍珠录完口供就躲回房了,关门关窗裹了棉被还是觉得阴风阵阵。
    魏子规坐到床边,见她裹得只露一张脸便要把她被子拿开,珍珠抵死不让。魏子规调侃道:“有这么可怕么,你不常说自己是女汉子,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么。”
    珍珠道:“那原来是我的寝室。”
    因为有床挡着,才一直没有发现有问题,成亲后她把寝室改成了棋牌室,家具挪了,估计是先前下雨,墙壁掉了灰,那个洞才显露出来。
    珍珠哆嗦道:“我的床之前就挨着那面墙,我等于夜夜跟他同床共枕。我在那间房睡了多久了,说不定每晚熄了蜡烛后,他就是透过那个洞在看我的。”
    珍珠神经质的猛然回头。
    魏子规问:“你干什么?”
    珍珠小声道:“我在看这间房的墙壁是不是也有洞,会不会缝隙里也塞了一缕头发,一扯,墙就塌了,然后一具具森森白骨被钉在里面。”
    她是在讲鬼故事么,魏子规道:“那只是一具白骨。”
    废话,她又没瞎。珍珠道:“这里面要是塞的是鸡鸭鱼骨什么的我都没这么害怕,这是人骨!什么仇什么怨啊,死了还要塞墙里,这明显就不是单纯的谋杀。这种含冤而死的怨气最重了,他要是来找我帮他伸冤怎么办?”
    魏子规笑道:“你和它做了那么久的邻居,它要是想让你帮她伸冤,早就给你托梦了。不过你睡觉时脾气那么大,或者它托梦了又被你骂回去,你不记得了。”
    珍珠打了他后背一掌,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魏子规道:“我不是和你说过那位高燕世子妃在你院里失踪的么?”
    珍珠道:“你怀疑是那位?”
    魏子规分析道:“高燕世子妃是在要回高燕前不久忽然不见的,听闻当时晋京府还派了很多人手帮忙找都没有消息。那具白骨手骨和脚骨都被折断了,死前肯定是受过折磨,砌墙会有多大的动静,下人做不来。”
    珍珠道:“你是说那世子把自己媳妇杀了封到墙里?”
    人家说无仇不成父子,无冤不成夫妻。这种虐杀藏尸的程度上辈子至少是灭门等级的深仇大恨。
    魏子规道:“不确定是不是,不过不管是不是,高燕那边是都不会认的了。”
    珍珠心想如果真是他们推理的,当初那位高燕世子下的毒手,如此残忍手段对付自己结发妻子,肯定遭人非议,为了一国颜面,就算尸骨真是高燕世子妃的,当初的高燕世子,如今的摄政王也不会认的。
    珍珠道:“我得抱着什么睡才能有安全感,否则今夜铁定失眠。”
    魏子规叹气,对她没辙得很,他朝珍珠伸出双臂,却没想到珍珠一把推开他的手,下床去抱了五六锭金元宝上来。
    魏子规凝着她:“这就是你说的能给你安全感的。”
    珍珠一脸你不懂的样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听过么。。”
    魏子规道:“我且先不与你讨论世上有没有鬼,即便有鬼怎么会用阳间人用的钱,难道你觉得银子是万能的么,还能当驱鬼灵符用。”
    珍珠道:“银子当然不是万能的,可是你不能否认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比不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多,何况都没见过鬼,怎么就知道它们不爱阳间的银子。说不定,下面有兑换机构。”
    魏子规又叹了一声气,把她手里的金元宝全扔了。
    “你干什么。”珍珠要下床捡回来。
    魏子规抱住她躺下:“闭嘴,睡觉。”
    珍珠试图和他谈判,好歹这张床她有一半所有权,带几锭金子上床不过分吧:“真不能抱着金子睡么。”
    抱着睡,她是打算硌他还是硌她。魏子规威胁道:“你再不闭嘴,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突然有魂游症,半夜起来把这些金子扔进桂湖里。”
    好吧,她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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