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正常。”珍珠倒也不是什么脆弱的玻璃心,只是觉得应付这些好麻烦,还不如数银子有意义。
    魏子规拉开抽屉:“过来。”
    珍珠警戒的看他,不会刚才和他对着干,他要教训她吧,这厮腹黑:“过去干什么?”
    魏子规重复了一遍:“过来。”
    珍珠不动如山。
    她不动,只能他动了,魏子规走过去,将藏在手里的簪子给她戴上。
    珍珠头皮一紧,很是害怕他不小心把她脑子戳出一个洞当场脑浆泵出三尺高。只等他给她戴好了,她才去照镜子。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艺术修养高,他的审美也会格外的与众不同。
    只是,有可能是清新脱俗,也有可能是另类诡异。这么难看的簪子,若不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意义不同,她估计会第一时间转手。
    “这品味真是……一言难尽。”珍珠想了良久只想到了这个词。
    魏子规眯起眼,送她东西还要被嫌弃:“你是说簪子,还是说你自己?”别忘了她也是他的选择。
    珍珠道:“哪能这样比,我又不是个东西。”这话说的怎么像把自己骂进去了。
    魏子规道:“画像送去了晋京府,晋京府已发了告示缉拿那个高燕人,如无意外,崔静堂过两日就能放出来了。”
    珍珠想着反正崔静堂能放出来就行了,查案追凶那是官府的事,不用她操心。
    她烦恼着这么丑的簪子,她得怎么搭配衣裳和鞋子,她柜子里没类似风格的。
    珍珠道:“我觉得这事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哪里怪。少爷,你有没有觉得这事透着一丝丝诡异,你说这是商业恶性竞争蓄意栽赃嫁祸,打击竞争对手呢,还是纯属私人恩怨,报复行径?又是高燕人,跟柳行之有没有关系?”
    魏子规并不关心那些,只是问:“你有想过一直当鲸帮的帮主么?”
    珍珠笑道:“开什么玩笑。”她还有那么多宏图大志,远大目标没有实现,干嘛要一直当一群混混的头目,“我像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么。”
    很像,魏子规道:“此次你救了崔静堂,在帮中建立了威望,得了人心。哪怕帮中还有些许人对你有意见,也影响不到你了。你又喜欢银子,若是一直坐在帮主的位置上得的利益何止那一成银子。”
    珍珠道:“我是很喜欢银子,可我只想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赚银子,最好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情况下,银子自己进到我口袋里来。当帮主来钱是快,可是麻烦事多,还危险。”
    再说她的身份要是曝光,估计夫人得第一个晕倒。
    魏子规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那是猪,你想当猪?”
    珍珠道:“谁说只有猪的。”
    还有熊猫,惰性一样,可是福利待遇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到底也还是看颜值,所以她更不能一直待在鲸帮,成日喊打喊杀,破相风险太大。
    珍珠又照了照镜子,真是太神奇了,这簪子居然越看越丑:“少爷你画画那么好,别糟蹋了天分,得空帮我画张像吧,最好把你也画上,双双对对的才好看。”
    珍珠取下簪子在发髻上各个位置比着,绝了,插哪都丑。
    魏子规想到他精心挑选送她的首饰被她如此嫌弃,心情不太好:“得空再说吧。”
    ……
    刘川风来传话,说是仇老爷子想见魏子规和珍珠。
    他们去了仇老爷子的住处,宅子离保义堂不远,就十分钟路程,安静清幽适合养病。
    仇忠坐在躺椅上,膝上盖着毯子在晒太阳,听着脚步声,拿出手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珍珠见他面无血色,他之前说自己不久于人世,可却没说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珍珠道:“老爷子,子规他医术很好,要不让他给您看看。”要是能治好了,她这个代理帮主或许还能提前拿银子走人。
    仇忠摇头,对生死早已看淡:“年轻时被剑气所伤,损了心脉。苟延残喘的活到今日,我已经知足了。”
    剑气?珍珠问:“您仇家?上门抢地盘的?”这个帮主之位越听越觉得危险,“是谁伤了您?还活着么,我带人去给您报仇。
    仇忠道:“那人你们打不过,我也不希望有人给我报仇枉送了性命。”
    珍珠道:“我虽不懂武功,但可以玩阴招嘛。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千古风流人物死于阴谋诡计,要想屹立不倒涛声依旧,到底还是得靠用脑。”
    总不能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真就靠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吧,又不是拍英雄系列电影。
    仇忠道:“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我若年轻时听到你这番话。定要狠狠教训你的。”
    珍珠听到教训二字,不由往魏子规那缩,她想起赵先生的戒尺了。
    这里的长辈教训起小辈不是一般的狠,是二般的。
    魏子规看她那怂样,轻笑:“她说话时常口无遮拦,还请老爷子见谅。”
    仇忠也不由笑了,一帮之主要管束手下,树立威严,自然不能太过亲切和善,他惯了板着脸,倒是吓到这丫头了。
    “人老了,经历了许多,过尽千帆。其实你说的也不全然是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若年轻时明白这个道理,就不必孤身一人,离乡背井。”
    珍珠好奇问:“您是哪里人?”
    仇忠答非所问:“五石散的事跟王乾荪没有关系,你们不必再查他了。”
    魏子规道:“是王乾荪他自己对老爷子说的。”
    仇忠信任的道:“他是我的养子,我清楚他的为人,他和柳行之见面的事,我也知道。”
    珍珠不解,仇老爷子终身未娶,没有子嗣,王乾荪既是他唯一的养子,子承父业很正常。
    她问:“那您干嘛不直接把帮主之位传给他,还要让他们抢令牌。”
    仇忠道:“他不适合做这个帮主。”
    珍珠嘀咕:“没人天生适合干这个吧。”
    她不也是被逼着赶鸭子上架的么,王乾荪比她好吧,至少在帮里还有些人脉,她这个帮主完完全全从零开始。
    仇忠看着她道:“可是我觉得你很适合,你很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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