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石洞已经有段时间了,几个人时刻都保持着戒备,别人了,就连过只耗都能察觉得到。但冷不丁的听到周围有人,我们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见此人的能耐绝非一般。
    于是我立刻就攥紧了工兵铲,招呼着狗注意四周的情况,同时急声问道,人在哪里?
    哑铃铛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向了我们身旁不远处的一片黑暗。
    几束灯光立即随之照过去,只是黑暗太过深邃,灯光照出去五米远,便成了一团模糊的光线。
    但是在那光线的边缘之外,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
    一直自认比较警觉的我们,突然看到这个人的出现,顿时变得有些木然:他是谁?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是在监视我们吗?
    我们一时间不敢上前,全神戒备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你他娘的是谁?”狗喝骂一句,先声夺人。
    谁知那人却像没有听见,没有任何回应。狗压低声音和我道:“这货谱还挺大,被发现了还不理咱们。要不咱们包他饺?”
    左右包抄,是我和狗惯用的手法,看对方这架势,只怕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儿,当下我没再犹豫,和狗简单一商量后,就摁灭了手电,同时示意其余的人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我和狗则悄悄从他左右两侧围过去。
    海不悔颇为机敏的大声着话,为我们做掩护:“我这位并肩,南北的杆竖一路,既然都是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萍水相逢杵头海,我们哥几个杵门软,踩了并肩你的盘,咱不结梁,我们拿个零毛碎琴就走。敢问并肩可否报个万儿?江湖再见,仍是并肩。”
    这话大意就是,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南北来的到此处就是一路人,我们几人被逼无奈进了你的地盘,不打算结梁,只想求点三两枣的零财,对方要是赏脸就个名号,以后见着了,大家还是兄弟。算是最基本的江湖切口,通常报出去,先把对方的身份给抬起来,表明自己不是来找事的。
    趁着海不悔在那倒腾切口的功夫,我和狗已经溜到了那人的身边。此时灯光照不过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我们,似乎是丝毫不怕我们会偷袭他。
    我和狗已经商量好了,所以一看这架势,我二话不的一马当先就冲着那人扑了过去,而狗也挥着工兵铲跟着冲了过来。
    我俩动作飞快,再加上是出其不意的偷袭,那人竟毫无防备的被我拦腰抱住,我大喜之下,搂着他便双双倒地,但旋即我就察觉出不对劲,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我的脊梁就冒了出来:“狗,快他娘的来救我!”
    我是抱到了那人不假,可是等我滚到地上后才发现这家伙原来是个死人,更要命的是,从它那已经有些腐朽的破衣服里竟钻出了数不清的大蜈蚣,正拼了命往我身上爬!
    我立刻像炸毛鸡一样跳了起来,那些蜈蚣在我身上爬得感觉像无数只手同时在挠,所过之处,鸡皮疙瘩立刻就冒了出来!
    亏得狗和李七等人眼疾手快,转眼间就冲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帮我捉身上的蜈蚣。李七和白飞两个人是本地人,毕竟见得多了,直接用手就去捏那些蜈蚣,忙活了半天后才把我身上的蜈蚣清理干净。
    我这才余悸未消的去打量那具被我摔倒的死尸,它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衣服,也不知道死在这里多少年了,已经成了一具又瘦又枯的干尸,皮肉像黑色的腊肉般枯皱。尸体的面部已经被鼠虫啃咬的面目全非,只剩下几块黑色的肉皮还挂在上面。
    它的脖上栓着一根绳,另一头捆在头顶的石笋上,显然是被吊死的。也正是如此,它才会一直保持着类似站立的姿势。
    但奇怪的是,这具尸体皮肉已经风干成了一层薄皮,但腹部却诡异的涨大着,而且仔细一看,竟好像还在蠕动着!
    狗性急,不等我再瞧仔细,已经拿着工兵铲去戳那尸体蠕动的肚了,没想到他的铲刚碰上去,那尸体饱胀的腹部就突然“砰”的一声炸响,裂开了一道口,先是钻出了一团黑气,跟着便有无数只的蜈蚣从腹腔里钻了出来,少也有上千只!
    “他娘的!竟然把尸体当家了。”狗厌恶的骂道,同时解恨似的用脚踩着那些遍地都是蜈蚣。
    待蜈蚣散尽,我们再次围到尸体旁边检查起来,这具尸体出现在这里,不论出于何种目的,肯定是有原因,不定就能和曹操真陵扯上关系。
    经过我们的一阵翻找,最终在尸体的怀里找到了一个牛皮做的钱夹,把里面藏着得几条蜈蚣给拍死后,打开一看,只见除了几张已经烂透的十元人民币外,夹层里还有一个塑料袋。
    倒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看画质拍得也有些年头了,众人看了一眼后,眼睛立刻瞪得像牛铃一般,目光先后从我和哑铃铛的身上扫过,惊了许久后,才诧异的问道:“两位,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到照片的内容后,也彻底懵了,直到狗拍了拍我的肩,这才回过神:那照片里拍得不是别人,正是我和哑铃铛!
    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一艘船上,依稀可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个黑色的岛影,照片主要拍了两个人的上半身,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哑铃铛。
    只是照片中的人,虽然大眼一看是我,但细看之下,似乎比我又成熟几岁,显得更加沧桑,肤色也比我黑一些,戴着顶灰色的探险帽,穿着一套夏天的猎装,表情轻松,正冲着镜头高兴的笑着。
    他的旁边,站着的就是哑铃铛,仍是那副天塌了,也和老没关系的表情,穿着和“我”一样,只是没戴帽。
    在两个人的身后,能看到船的桅杆和甲板上,都有同样穿着的人在走动,还有几个穿着灰色上衣、戴着蓑帽的渔民模样的人正靠着船帮在抽烟。我数了一下,除去这四名渔民外,穿着猎装的人,在照片中一共有十一人。
    照片的背面用黑色钢笔写了一行字:“1973年夏,寻‘归墟仙宫’留影。”字体劲刻飘逸,透着一股洒脱之息。
    拿着这张照片,我茫然的道:“1973年,我还没生出来呢。铃铛哥,你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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