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三思准备着盘问徒弟,两个徒弟这会儿一个正在扒光了上衣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让军医清洗伤口,一个则追着街上可疑的人物狂追猛打来着。
    毛珌琫不晓得从自己面前逃走的人物就是他们一直想要找到的真正的日本人幕后的最高指挥佐佐木,大块头眼看人消失了却没有放弃,他从浑浊的气机里分辨着刚才那个黑影身上浓厚的臭水气味以及他绝对在哪闻到过的香、腥、腐、朽和死物混合的奇特味道,竟硬从人流中开出追路追着佐佐木右拐右钻不放。
    佐佐木感受着身后时远时近但一直如同附骨之蛆甩不开挥不去的古怪威胁感,焦躁得直想骂毛珌琫祖宗十八代,他就想不通了,后头这到底是江湖上的么子人物,跟长了个狗鼻子似的……
    毛珌琫追过一个岔路口,正要分辨气味气机,突然就听到右侧的街道传来惊叫声,他顺声一看,街上似乎有人抢劫还是劫持了人物引起了恐慌,一群学生四散开,周围的行人也惊恐着喊:“杀人啦、抢钱啦!”
    他从散开的人群的空隙里看到出事的中心一个妙龄女学生正被两个同样年纪的男学生拿着刀与枪箍住脖子拖着往一侧阴暗的小巷子里退。
    两个男学生眼珠子发红,脖子额头上青筋盘虬迸起,模样十分狰狞,下手也狠,女学生几乎叫其中一人箍得喘不上气,脸迅速憋得通红,因为反抗,被这人拿刀凶狠的随意砍了两刀,手臂上迅速被鲜血染红,刺目的红色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毛珌琫的脑海里犹豫都没有,拔腿就往被劫持的女学生方向跑。他速度快,甚至抢在了听到不对冲过来的两队士兵的前头。
    “你们两个学生,快把刀枪和人放了,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一个队长大吼,箍着人的学生乱挥着手里的刀,再次往女学生身上乱刺了一刀,回吼道:“都给老子滚开!别过来,过来老子就杀了她!”
    大批的士兵在队长的指示下停下脚步,呈半圆形包围着这三个学生,毛珌琫看着劫人的男同学的眼神赤得完全不见白,其中更有丝丝的红雾从他们双眼冒出,而一股时隐时现的黑红腥臭的如同长蛆虫似的气机影子从他们身上冒出又缩回去,心知这两人怕已经没了神智被人当成了傀儡操纵,当下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士兵们和场中三人身上的时候一个纵步跳上了人家三四米高的屋檐子,猫着腰像只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无声又快速的纵跳从一侧接近已经退进巷子口的三个学生。
    按理说场面紧张又混乱,两个学生又不像士兵们经历过战场等危险境地活下来,他们生活在相对安全得多的环境,对环境的变化感知直觉并不会那么强,但毛珌琫捏住一块瓦片极为小心的用内力掰碎两个小小的一角时,这两个学生突然抬起头往两侧的墙体与建筑上看,毛珌琫一缩头与身体,壁虎似的趴在了与斜下方的学生相距大概五六米的屋脊上。
    持刀的男学生将一直忍痛没有发出声的女学生提立起来将自己挡住,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正想再对女学生下手,毛珌琫扬手,两个碎瓦角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一枚就击中了持刀学生的手腕子和持枪学生劲后的一处穴道。
    他力道之大,被劫持的学生听到耳边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大概极为惊讶,微微抬起头来,原本因为挣扎或跑动散乱而挡了大部分脸的头发从中分开了一些,让跳下来救人的毛珌琫看到一眼,惊了一下:“聂小姐?”
    不!不对!
    这个妹子和聂小姐像是像,可似乎要柔弱娇小一些……应该不是聂小姐……吧?
    毛珌琫可想起聂小姐在山里时英气的、咬牙坚持的、绝望的、笑逐颜开的样子,似乎是和面前这学生不太一样儿。
    这女学生一怔,随后面露痛苦脸再度涨得通红,却是那个学生凶悍的发力加重了箍她的手臂力量,似乎晓得自己难逃一死,想要死前拖着她一块儿走。
    毛珌琫别看个头大,身手灵活无比,这学生眼里黑影一闪,自己的手臂就像落进了一块铁铸的坚硬手掌中,一阵爆豆子似的咔咔脆响,他的手就突然全无感觉了,接着喉咙一紧,脚下一轻,整个儿人就生生被毛珌琫举了起来,狠砸在被砸中穴道扑倒在地这会儿正爬起来一半的另一个学生身上。
    后头的士兵们趁机一涌而上,冲上去就包围了两个学生,见他们两个还要反抗,队长极为冷酷的一声令下,枪托不要钱的砸,一眨眼就将这两个学生砸得不动了。
    毛珌琫伸手想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学生,可又想起什么似的火烧似的缩回手。好在女学生显然是个意志坚强的人,看毛珌琫似乎想避嫌,自己主动拖着鲜血直冒的伤身走到一个看起来牛高马大的士兵前求助。
    毛珌琫尴尬得别过头,正好看到地上的两个男学生,他眼神一凝,忙喝止想上前翻看两人的士兵:“别动他们!他们身上有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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