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老头村长闻言,惊讶的抬头看着这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孩童一般弱小,听着他那冰冷的话语不禁浑身一颤:“法师大人何出此言?小人不知哪里得罪大人了?”
    “啧啧,装傻充楞还挺在行的。”楚其琛语带嘲讽的说道。
    “炎法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黑岛出现的变故与他有关?”服部半藏也听出来他的意思,上前问道。
    “大人冤枉啊!我虽然是村长,但也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召唤出这些妖怪来啊!”老头村长喊冤道。
    “所以才说,人心有时候比妖怪还要险恶啊!”楚其琛深深的看着他道,随后一指这豪宅道:“你强迫这些渔民修筑豪门住宅,又让他们修筑山道,想必在这过程中死了不少人吧?”
    村长闻言浑身一颤,干笑着说道:“法师大人开玩笑了,这住宅以及山道是老夫一家世代辛苦努力修建而成,怎么可能强迫别人来做这事。”
    “哼,想你也不会老实说出来,看着我的眼睛!”楚其琛也笑了,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当下怒喝一声,这老头闻声不由自主的抬头,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是一个无尽深渊般吸引他全部心神。
    “说一下你干的什么好事,竟然导致这里鬼类频繁出现。”楚其琛言语带着诡异的音调语气说道,这是问心大法中的一种拷问手段,简单而直接,对付这些绝对的普通人来说可是手到擒来。
    中招的村长老头这下也没隐瞒,倒豆子般的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这家伙年轻时是一个落魄武士,也就是祖上曾经辉煌过那种,这种人在东瀛没有一万也有九千,可是海里去了,大多数家道中落后都是投靠到一个大名下当个足轻小头混日子,或者当个野武士四处漂泊。
    而这个老头可不甘心啊,在当野武士到处漂泊时候,有一次乘船意外遇到海坊主袭击,万幸逃得性命抓着一块木板随波逐流,恰逢其会被这民风淳朴的小渔村的村长女儿出海打渔救了,一来二往就好上了定居在渔村。
    但他可不甘心整天打鱼晒网,干这渔夫的活,有一次干脆趁出海打渔时将老丈人推下海去淹死,回到村后顺势当上村长接管‘大权’,这下也不去打鱼了,直接让那些渔夫将每次的鱼获上缴一部分给他,说是上交给领主大人的税收,其实大部分是自己私藏了。
    这些渔民摄于他手中的武士身份,都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接受他的变现勒索,让他的凶威越来越盛。
    他后来感觉自己堂堂一名村长,竟然跟这些浑身腥臭味的渔民混居在一起实在太掉价了,便又强迫这些村民为他修筑位于山崖上方的豪华居所以及山道。
    这些渔民又不傻,自然不肯这么干,你又不是大名,有个毛线的权利让我干这干那啊?那还用不用出海捕鱼打捞养家活口啊?自然不肯出钱又出力。
    这武士见状心中暗暗发狠,直接招募十来个浪人将这些不听话的贱民镇压起来,也不用怎么花钱,让他们好吃好住好玩就可以了,至于玩什么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等他的豪华居所以及悬崖山道修好,原本小渔村的居民都死掉了一大半了,随后又招来那些西方的奴隶商人将剩下的贱民通通卖掉,那些死掉的人都卖到屋后那片山林中当肥料去了。
    而空出来的房子渔船自然不能就这样空掉啊,便散发消息说渔村遭到海盗袭击已经全部被杀,有免费居所渔船派送,自然吸引许多毫无立锥之地的贫民前来定居捕鱼,在这小渔村浑然自成一国的样子,反正这里相当偏僻,又远离航道,可没什么人来关注,舒舒服服过上几年主宰般的村长后等人数差不多时机成熟了,便又招来那些奴隶商人前来将他们通通捕捉打包卖掉,继续说是海盗所为,来维持他的生活开支花销,这样一过就是好几十年。
    而这日积月累下来,这区区一个小岛上不知累积了多少阴气怨气,慢慢量变变成质变,开始有鬼怪出没,这时候他便宣称这是神灵降下惩罚,需要祭祀人类性命才能求得保佑,没想到还真的稍稍消除鬼怪影响,这样每隔几年便祭祀一次。
    其实这也不过是妖魔的把戏,便是以此获得生祭祭祀壮大,到后面即便是一年一祭都越来越难以满足胃口。
    这时这老头也怕了,招来奴隶商人想要把这些贱民都卖掉,赚上一笔后直接离开这座恐怖的小岛,在过程中自然少不了杀戮,终于压制不住阴气的暴动,最终导致妖物大规模动乱。
    而在此时威廉漂洋过海抵达九州,在这黑岛上登陆,他在码头上见到的那艘大船正是运奴船,船舱中遍布血迹斑斑的枷锁刑拘,无数村民在这里被虐杀,威廉当时仿佛甚至可以听到男男女女痛苦吶喊的声音,怨念无数年来聚集下来滋生出一只穷凶极恶的巨大赤鬼。
    这只赤鬼乃是一只怨灵鬼,半张脸是充满犹如火焰熊熊燃烧的愤怒,另外半张脸则是因为怨恨而扭曲,使人看着便感觉毛骨悚然,全身上下发出奇怪的叫声,仿佛将人的灵魂都要吸出来。
    威廉当初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干掉这只足有三四米高,用缠在身上的铁链挥舞两个数百斤重大铁球攻击的庞大妖怪,还是借大火才将它活活烧死逃过一命。
    而这老滑头眼见有人收拾掉这些妖怪后也不逃了,想要再次招收渔民前来定居,而且有感这次出现怨灵鬼这种强悍妖物,为了保险起见将逃脱的渔民抓起来直接祭献了,没想到让还没消散的阴气再次聚集起来,导致妖怪再次出现。
    而那些海盗则是运气不好,正正撞上枪口来,被妖怪杀得很快就全军覆没,他则一直躲在山顶上,不知为何安然无恙,那些妖怪也没有来找他麻烦,直到楚其琛等人再次到来。
    “哼!果然该死!”众人听到这黑岛妖怪频发的来龙去脉,都是有点不可思议,看着神情迷糊一片的老头村长,没想到这慈眉善目下竟然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可谓人面兽心,为了一己私欲犯下滔天罪孽。
    这真真应了楚其琛那句,人心可是比妖魔还要险恶。
    原来这只是一个变老了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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