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事安排了下去,又交代了穆管家和林嬷嬷一番,纪青青掰着指头一算,还有两天就出发了。
    春分、谷雨这是头一回进京,虽然纪青青跟她们说过这一趟进京不会轻松,或许她们还会受委屈、甚至遭遇危险,两个丫头紧张的在心里打了预防之后,依然禁不住的觉得兴奋激动。
    那可是京城啊,没有人不向往。何况她们的主子还不是寻常人家。
    凝翠虽然有些失望,但早已料到多半便是如此结果,也没有多难受。
    想来也是,王妃怎么可能带自己进京呢?自己到底算是伺候王爷的人,王妃没寻错处打发了,就算好的了。
    紫晶却气得不行,抓着唯一能够面对面吐槽的凝翠忿忿抱怨:“王妃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春分谷雨算什么东西?她们去了京城能有什么用?分明咱俩更合适,王妃却视而不见!”
    若说以往赵玄懿进京,从不会带府中丫鬟,随行的只有侍卫,以及阿随等近身伺候的几个随从,紫晶也无话可说。
    那时候甚至还有一种留在新州替王爷看好家的自豪感与骄傲感。
    可是现在,那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凝翠被她这番话说的也有些不太舒服,可到底还清醒,明白自己的身份,便笑笑道:“王妃或许有王妃的考量吧,做主子的如何安排那是主子的事儿,咱们做奴婢的听着便是!其实留在新州也挺好的啊,两位主子都走了,咱们也没什么活要做,倒可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紫晶哼了一声白了凝翠一眼,显然对她这种没出息、没追求的话十分不屑。
    又道:“王妃能有什么考量?不就是不乐意咱们在王爷面前露脸吗!说到底她就是容不得咱们!咱们离开京城也有好些年了,难道你便不想回去看看吗?”
    凝翠忙道:“想不想的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王妃既然已经安排好了,王爷也没意见,可见是赞同的。”
    紫晶没好气冷笑:“王爷哪里想得到呢?王妃指不定是怎么在王爷面前说的呢!”
    她目光闪动,满满都是算计。
    凝翠瞟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张开了嘴却又闭上了。
    紫晶越想越气,果然不肯罢休,次日终于逮到机会在赵玄懿刚从府外回来的时候半道上拦住了他,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赵玄懿对母妃赐给自己的这两个丫头还是颇为看重的,见紫晶这般有些意外,挑眉问道:“可是有事?本王面前无需拐弯抹角,说吧!”
    这话等于拿自己当自己人,紫晶心里一甜,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恭恭敬敬垂首道:“王爷,奴婢想随同王爷、王妃进京,奴婢好歹在宫里伺候过娘娘,对京城颇为熟悉,若是随同王爷王妃进京,好些事也能提点提点王妃,还请王爷成全奴婢!”
    赵玄懿没有立刻答应她,反而挑了挑眉,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紫晶的小心思他未必看穿,他也不会花心思去过多关注一个丫鬟。
    即便这个丫鬟是他母妃赏赐的,那也不过是个丫鬟。只要这个丫鬟不做犯忌讳的事儿,看在母妃的面子上,他会给足她体面,可是并不表示她可以僭越。
    昨日青儿已经跟自己说过跟随进京的人选,此刻紫晶却又跑到自己面前来做这般请求,即便她的话很在理,可他若应了,让青儿颜面何存?
    紫晶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紫晶,你在王府伺候了好些年了吧?”半响,赵玄懿方不紧不慢说道。
    紫晶身体一僵,下意识的生出几分不太妙的预感,大着胆子抬头飞快的看了赵玄懿一眼,陪笑应道:“是......”
    赵玄懿冷冷道:“本王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否则,韩王府你便不必待了!”
    紫晶脸色一白,双膝一软“扑通”跪下,颤声道:“王爷,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您、您......”
    赵玄懿冷冷道:“你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是不知,自个去找穆管家,让穆管家教教你!”
    说毕再不理她,拂袖而去。
    紫晶一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赵玄懿离去的背影,脸一下涨得通红,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视线渐渐模糊,世界仿佛支离破碎,紫晶咬着唇,死死的扣着手心,又羞又恨,恨的却只是纪青青。
    若不是这个小家子气、心胸狭窄的王妃,王爷断断不会如此对待自己!从前,王爷可从不是如此的......
    赵玄懿回到起居正院里的时候,神色已经很平静了。
    可纪青青与他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他的情绪波动哪里瞒得过她?
    看到小媳妇偏头似乎有些探究的打量自己,赵玄懿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想要了?嗯?”
    纪青青顿时脸一红,轻啐了一口笑骂道:“哪儿有你这样的?当我是你呀?”
    赵玄懿低笑。
    纪青青笑道:“谁惹你不高兴啦?”
    笑容微僵,赵玄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
    “真有人惹你了!”纪青青诧异,玩笑道:“谁这么大胆子,竟敢给我家爷气受!”
    赵玄懿本不打算特意跟她说的,毕竟在他看来这真的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可纪青青既然问起来了,那他自然也不会隐瞒她。
    听赵玄懿说紫晶竟然半路拦他请求随行进京,纪青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不但膈应腻歪,更忍不住怒火蹭蹭的往上窜。
    “哼!”
    所以,这算是公然挑衅吗?
    在她这儿不声不响的,背地里跑去找赵玄懿恳求,若是赵玄懿答应了她,纪青青这个王妃的脸可就被她紫晶给打肿了!府中众人会怎么看她这个王妃。
    赵玄懿一看纪青青的脸色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妙,忙抱着她哄道:“别生气!青儿,本王怎么可能会应她这种荒唐的要求?这紫晶,是越来越僭越了,本王会交代穆管家,好好教导教导她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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