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有些发懵,越过赵澜韵,我看向那个病床,床边似乎放着的东西的确像是赵澜韵才会使用的。
    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挤出一个笑容:“阿姨,我都找到这儿来了,您千万别跟我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其实我也特想不通,当时小夕醒来我跟耀阳都高兴坏了,原本我以为她会第一时间去找你,可她却异常的冷静,只是在医院住了两天,就留下一封信走了,我查出乳腺癌也是在她走后,如果她知道我得了这个病,恐怕也不会走的那么果断。”赵澜韵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悲伤。
    这时,医生进来了,对赵澜韵说了几句话,她便抱歉地看了我一眼,道:“小查啊,我得做治疗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晚上我请你和你朋友吃一顿饭吧,算是补上之前没能在一起吃的那顿饭。”
    我失神地点点头。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出去的,似乎是阿远扶着我,也好像是我疯狂地呐喊者跑出去,也好像是我流着泪默默地走出去。
    那一瞬间,我的心好像被撕得四分五裂,从来没有过的痛,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林夕在一个月前就醒了,但她却没有回来找我,甚至是有意瞒着我,若不是今天她妈告诉我真相,也许我还在傻傻的等着她醒来,哪知她早就离开了。
    阿远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也极为复杂,他道:“阿逸,你先别这么难过,说不定林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阿远,我惨笑了一下,之前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也许她妈会是一道阻拦,可现在赵澜韵对我们没有了刁难,可她却不知所踪。
    头顶的太阳很灿烂,照的我有些无法呼吸,这种窒息的痛,险些让我死在异国....。
    回到酒店,我几乎是丢了魂魄坐在床上,阿远特别担忧地看着我,他急了:“千万别这样,我觉得你晚上去跟林姑娘她妈妈吃那顿饭最好,林姑娘总归是要跟家里人联系的,等你们联系上,这些疑惑不都解决了吗?”
    我捂着脸,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如果她真的愿意来找我,绝不会醒来后一声不吭地离开瑞士,到现在都不来找我.....”
    “也是...毕竟她昏迷了那么久,没有什么理由不去找你的,林姑娘还真是个奇特的女人啊!”
    阿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了,只是陪我一同坐在床边。
    我足足看着我不远处的椅子一下午,夜晚来临之际,我才有了些得以呼吸的感觉。
    我也想明白不少事,也许是林夕昏迷的这些时间,她意识是清晰的,否则醒过来后她也不会如此毅然。说到底,我还是看不清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绝望。
    阿远和我又去了医院,但我并没有跟赵澜韵一起共进晚餐,我忍着痛,对她说:“阿姨,我不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可以跟你一起吃晚餐,听到您得了乳腺癌我也很心痛,不过看到你都这么乐观,那么我也相信瑞士这边的医疗设施足以治愈你......如果林夕联系你了,那你告诉她,我在‘生活的酒馆’等她。”
    赵澜韵愣了愣,惊讶道:“你这是打算回去了吗?”
    “嗯....”
    “那好吧,如果小夕回来了,我会转告给她的.....自从我得了病,也看清不少,如果小夕还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们就结婚吧,她也三十岁了快。”
    听到三十岁,我一阵心酸,过完年我就二十八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想找个女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再也受不起一次打击。可我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达到我所向往的,我现在还可以等,但是我不确定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到底还能再等多久。
    我真的累了,太累了!
    离开医院,走在瑞士的街上,我特别的想家。
    “阿远,我不回天安了,正好你陪了我这么长时间,你在台北的生意都耽误了.....现在事情也解决完了,之前答应跟你去台北的,我和你一起去吧,只不过可能住的时间会长一些。”
    阿远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头,他叹息一声:“说实话哈,曾经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男人了,可是在你身上我总觉得你比我还要委屈,你永远只会把一切事儿憋在心里,一个人扛着。”
    “你不也是吗?”
    “所以我们都是可怜人。”
    望着街头,我阵阵失神。
    .....两天后,我和阿远到了台北。
    我丢了一切在天安,除了查圆辉外,没有人知道我跟阿远来了台北,就算是方甜,我也只是告诉她我要带着小武出一趟远门。
    不知为何,自打从瑞士回来,我就有些沉默寡言,很多人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会忽然走神,直到别人说完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查圆辉对于我的决定,他只是说,如果能让我开心,那就做吧。
    来台北,我换掉了手机号,微信我也卸载了,我不打算再去联系天安的任何人。虽然这对他们很不负责任,可我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胆量去面对那些了,我就在阿远的酒馆等林夕,一星期、一个月、一个季度、一年、两年.....。
    我不知道林夕会不会来找我,或者说她多久会来找我。
    “你是跟我一起住,还是自己在外面租个房子?”阿远问。
    “自己租房子吧,你也得找女朋友嘛,跟你住在一起多不方便。”
    我本以为阿远会说自己不找女朋友了,可他却是默默点头,回道:“那我帮你在我家附近找个房子吧,咱俩离得也近。”
    来台北,我只背了一把新买来的吉他,不过那是我定制的,在上面刻了“逸路向夕”四个字。
    时隔半年,我总算是见到了“生活的酒馆”真面目,不得不说,它比阿远之前发给我的照片要有感觉多了。
    第一天我住在阿远的屋子里,他说明天跟我一起去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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