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兴奋、期待……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女荷官用略带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将扑克牌放到两人的面前,如果稍微靠近一点,甚至还能看到汗水顺着脖子向下滑落,钻进深不见底的沟壑之中。
    汗水、香水、烟草、酒精、还有荷尔蒙等等一系列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陆离直皱眉头,敏感的鼻子和眼睛更是十分不舒服。
    不过好在他不需要忍受太久,只要这一局结束,无论是输赢都不必再继续忍受糟糕的环境,所以强行忍耐下来,低着头瞅了一眼自己的牌,一张五和一张七,加在一起刚好十二点。
    不得不说,在二十一点这个纸牌游戏当中,十二点是一个极度不利的点数,因为如果少于十二点,那么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再要一张牌,不用太担心会爆炸,高于十六点则可以赌一把,赌对手的牌会先爆炸,亦或是比自己小。
    但十二点到十五点之间是最尴尬的,停牌不足以保证胜利,要牌则由爆掉的危险。
    当然,由于二十一点发牌规则是一明一暗,所以死胖子并不知道陆离第二张牌是什么,仅仅看到一张七。
    至于他自己,则是一张代表着十点的k,从表面来看明显占据了上风。
    “亲爱的远亲,这一回运气似乎站在了我这一边,我可以想你保证,不管你下边那张牌是什么,都不可能大的过我。”戴夫得意洋洋的摸着下巴上的肥肉。
    “哦?如此说来我得冒点险再要一张牌咯?小姐,请麻烦给我发一张牌。”
    眼见自己的牌面不可能胜过对方,陆离果断选择了要牌。
    他的性格中原本就充满了冒险因子,所以宁愿放手一搏也不愿意投降认输。
    毕竟输钱是小事,反正都是死鬼伊诺克的存款,可要是输掉了气势,亦或是被看出自己外强中干,那么接下来的麻烦肯定小不了。
    女荷官小心翼翼抽出最上面的一张牌翻开,结果发现是一张二,立刻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先生,您现在明面上的牌仅有九点,是否还需要再来一张?”
    陆离不动声色的轻轻敲打着桌子,过了大概两三秒钟,才转身笑着问身边的罗马尼亚女孩:“阿德雷娅,你觉得我是再要一张好呢,还是赌一把好呢?”
    “我……我不知道……”阿德雷娅瞬间被吓了一跳,赶忙摇了摇头。
    作为一名平均月收入不超过四百欧元的乡下姑娘,她可不敢参与到这种动辄上千万欧元的赌局,不然哪怕是把她卖给人贩子也还不起。
    “呵呵,放松,别那么紧张,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不如这样吧,你到那位荷官旁边,为我再抽一张牌如何?我觉得可爱的你,一定能给我带来好运气。”说着,陆离捧起女孩的手亲吻了一下,眉宇间透露出轻松和愉悦。
    在他颇具感染力的蛊惑下,阿德雷娅鼓起勇气,迈步来到荷官旁边,在周围人的注视下,翻开了最上面的一张牌。
    一张六!
    加上桌子上另外三张牌,陆离就有了二十点,可以说是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因此他大大方方掀开暗牌,大笑着冲对面的胖子说道:“哈哈哈哈!抱歉,亲爱的戴夫,我刚刚看到了幸运女神撩起的裙角,除非你是二十一点或者二十点,否则我赢定了。”
    “谢特!二十点?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戴夫低声咒骂了一句,也跟着掀开自己的暗牌,原来是一张九。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牌面是十九点,要么直接弃牌认输,要么冒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爆炸的概率再要一张。
    犹豫再三,戴夫终于还是不甘心失败,向荷官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一张。
    不出意料,他得到了一张三,当场爆炸,彻底输掉了整整一箱子的欧元。
    就在所有围观人群都认为这个胖子会发怒,亦或是翻脸不认账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张开双臂,给了陆离一个热情的拥抱,装模作样的称赞道:“棒极了!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受运气眷顾的家伙。不过别得意,运气不可能永远眷顾你,也许下一次我们交手的时候,赢得那个人就是我。”
    “你好像忘了一点,胜利属于有准备的人,而我恰恰就是那个永远都会留一手的人。”陆离压低声音毫不示弱的原话奉还。
    “哼!我不想跟你耍嘴皮子,今天凌晨三点,我会在最靠近港口的别墅等你,记得带上我的双子女神。别试图耍花样,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说完这句充满威胁性的话,戴夫站起身十分潇洒的离开赌场,连看都没看摆放在桌子上的钱箱。
    仿佛对于他来说,几千万欧元不过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废纸,根本不值得浪费精力。
    “他……他就这么走了?!”阿德雷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一捆捆紫色的钞票,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激灵。
    强烈的刺激让她皮肤表面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饱满的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
    陆离笑着摊了摊手:“当然!死胖子输光了所有的钱,自然要赶紧滚蛋。为了感谢你带来的好运气,我决定将那些筹码送给你作为谢礼。好了,别发呆,快去把筹码兑换成钱,我们也要离开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有点萌蠢属性的罗马尼亚女孩,用打火机烧掉自己刚才签下的支票,紧跟着拆开成捆的钞票,跳到桌子上猛地向围观人群撒去,一边撒开一边故作疯狂的大喊道:“给!拿去吧!今天晚上我请客!请务必玩的开心一点!”
    “噢噢噢噢噢!!万岁!”
    “上帝啊!你真是个天使!”
    “帅哥!我爱死你了!请多来点!”
    “滚开!那张是我先捡到的!”
    “是我的!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
    在金钱的诱惑下,数不清的赌徒撕下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伪装,蹲下来争抢那一张张五百面值的欧元,场面可谓是混乱至极。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散了六七摞之后,陆离就拎着箱子和阿德雷娅一起结完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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