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的脸上显现出刻意的轻松,心头不禁好笑。因为我很清楚当我砸到他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来得及释放灵力。所以他当时可是实打实的被我压在了身下。但是碍于面子的关系,刻意装作的毫不在意,让我差点憋出内伤。
    “看来上面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我耸耸肩,其实很有些失望。
    生苦却不以为意,似乎早有预料。“既然这里设置了这骨堆的迷宫,应该也是笃定了我们没有其他的路口进入。”
    我突然间想到他以前来过这里,不禁有点兴奋,“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什么印象?”生苦有些纳闷,看来根本不清楚我刚刚在问什么。
    “你来过的啊!你就没有对于这里特殊的记忆么?”
    生路却摇头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全程都是时刻会挂掉的状态。只不过带我来的人很厉害,所以我们才能安全通过。”
    “这样啊!”我不禁有些失望起来。“我先说啊,我可是路痴。要走,也是你带路。”
    生苦却不在意的微笑着,“给自己点信心,用你的那双吓人的眼睛去探路嘛。这次,女士先行。”
    我看着他的表情大有“打死我也不带路”的意思,就不禁叹了口气。其实他很多时候都是温柔平和的,可是他若突然任性霸道起来,我还真的一时不能拿他怎么办。
    “先说好了,倘若我带错了路…”
    “我也绝无二话!而且还会给你以鼓励!”生苦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我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但是仔细想了想,似乎他也并没有要害我的理由。
    心里仍旧很是戒备的走到他的前面,看着这森森白骨做成的巨大骨柱,只怕它突然像变形金刚一样变成一个巨大的整体。
    我摇了摇头,把我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这才释放了自己的一半通天树的灵力。这是我这段时间所总结的经验,那就是当把魔气与通天树的灵力各自释放一半的时候,只要不是为了打架,就是我灵力最和谐、威力最大的时候。当然,打架的时候还是百分百释放魔气最好用啦!
    生苦小心翼翼的给我让出了位置,我走到迷宫的入口处。广触术再一次贴近地面并且在空气中织就一张密密麻麻的立体的网,一点点的随着我的移动推进了过去。
    不得不说,迷宫的细节复杂程度远超过我的想象。如果我身上没有这通天树的灵力,如果我不会这广触术,可能我就是使用瞬移,在这里都可能会鬼打墙一辈子。
    沿途,我还看到很多刀刻在骨墙上的痕迹,似乎是前人给自己留下的记号。但是走不多远,就会看到那骨墙之中夹杂着一些新的尸体。很多,竟然衣服都没有完全的腐烂。
    “看来这骨墙就是这些前来回还谷的人的尸体搭建而成的。”我只觉得惋惜。
    “谁会知道这回还谷,来了,就很可能不会再回还。”
    我看着生苦的表情,他的眼中似乎有哀伤。但是也就是一转即逝,让我觉得他刚刚可能都没有说话。
    终于,在最后一步踏出这骨塔迷宫的时候,我双腿发软的蹲在了地上。我倒不是害怕,实则是因为迷宫太大,我最近又疏于修炼,所以灵力不稳也是正常现象。一下子虚耗这么多的灵力,我现在已经累的不想说出一个字了。
    生苦见状,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回头看了看他递过来的鞋尖,也不再客气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生苦也不说话,只是尽量的站直了身体,让我的后背得以贴在他的腿上。
    突然,我的双眼越来越沉,甚至能马上就睡着似的。耳边的风声越来越远,我强忍着睁开了双眼,但是眼皮确如千斤重。所以,我睡了,睡在了生苦的膝前。
    一种凉浸浸却又时而温热的感觉顺着我的眉心注入,凉的不冷、热的不燥。似乎是一种很舒畅的感觉慢慢的从眉心分散到了全身的每一个细枝末节,这种感觉让我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甚至好像丢弃了肉体,只有灵魂纵情肆意于这天地间。
    慢慢的,我似乎开始下沉,然后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耳边的一切开始清晰起来,甚至也感觉到了冷。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生苦抱着我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单单是凭那庞大的骨堆迷宫就已经不在视线范围之内就可以知道,这段路程一定很长。我挣扎着从他的身上跳下来,他也伸了个懒腰,似乎很又些疲惫。
    我很有些不好意思,“我、睡了很久了么?”
    他却笑了笑,很不以为然,“你灵力消耗的太多了,还是先把魔气收起来吧!”
    我本来还想说话,但是他的这个建议却是真的。我识相的收了灵力,生怕一会再发生睡着的事情,那就太丢人了。
    “这是哪?”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好没话找话。
    “这里,应该就是回还谷的内部了。”生苦指着远处一座光秃秃的山,山的那边却绿树成荫。只是单单这一座山,似乎死了一般,一点生气都没有。
    “你觉得那传说中的魔医,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觉得他在开玩笑,既然是隐居,当然是都要生活在青山绿水旁了。这样光秃秃的,啥都没有,别说隐居了,掉一片叶子都能看得到吧!
    生苦却笑着摇了摇头,他指着那座山,“你灵力收起来了,所以你看不到,那座山,其实就是魔医玄土。”
    “玄土是什么?我好像只知道玄武。”不屑的再次看向那座山,心说难道这山也是个沉睡的乌龟的壳?那可太没有创意了,难道所有的乌龟都喜欢伪装成大山吗?
    正这么想着,那边突然传来了哈哈哈的几声巨响,震耳欲聋。我和生苦急忙捂住了耳朵,但是那声波的震动还是一点不剩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地面开始猛烈的震动,那山上的石砾、灰尘不停的抖动着。然后不断的在我们面前重聚,组合,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大约两米高的男人的形象。只不过,这男人的身体都是砂石组成的,麻麻赖赖的没有任何的美感。
    那男人低了头看着我,然后竟然咧嘴笑了笑,笑容却没有让我觉得恐怖。他低了头,似乎在聚力,然后一阵狂风突然没来由的出现,将他包裹在里面。不过也就是分秒之间,那风散去。我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成熟俊朗的、有血有肉的男子,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亚麻色布匹制成的长袍。
    他轻轻的走到我的面前,因为他巨大的关系,似乎是生怕脚下扬起的灰尘会迷了我的眼。所以他每一步都很小心,然后蹲下来,将他的手摊开。里面竟然是一朵浅黄色的小花。他用眼神示意我将花拿走,然后慢慢的蹲着向后又挪动了几步。
    我身高只有一米六,这在女生堆里只能算是小巧。生苦与重明都有一米八五左右,所以在他们我就已经像个霍比特人了,岂料这位魔医玄土,竟然比他们两个还要高。
    刚刚近站的时候,我看他的头似乎都很大的样子。不过好在这玄土似乎是个温柔的男人,这样我才略略的放了心。
    “你来我回还谷,可是为了长生?”玄土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声音虽很低沉,但是,却很好听。
    我回头看向生苦,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来这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之前他给过我,他的一套所谓的说辞,但是我只是将信将疑。所以当玄土问我来这的目的的时候,我仍旧犹犹豫豫的拿不准。
    生苦却用眼神示意我,意思是让我大胆的说,没办法,我只好扭过头。“我们并不是为长生而来。”
    玄土却变换了姿势,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用双手托着下巴,眼中竟然满是深情的样子。
    这让我突然很有些局促,但是我们来都来了,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打道回府啊,那也太小儿科了。
    可是那该死的生苦却似乎并没有上前来替我解围的打算,他就只是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而那玄土更加奇怪,他似乎并看不到我身后的生苦。
    玄土轻轻摆手,一阵并不大的风在我面前用细沙做成了一张小小的凳子。玄土温柔的指了指,示意我坐下。我觉得自己目前有些孤立无援,但是又似乎非上不可。
    没办法,看来这玄土是个容易陷入爱情的体质。或者说,他可能是仅仅爱慕女性的体质。所以。他才会对我这样温柔,却不会去理睬同性的生苦。
    不过看生苦的表现,我开始相信他之前和我说过那些话可能是真的了。
    我手中捏着那朵小花,沉了沉气,“我来这并不是为了长生。只是想来求一种丹药。”
    玄土突然凑近我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撑着头,嘴边邪邪的笑了。“隐藏的挺好的,但是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强行留在这里,可能会万劫不复的。”
    这话把我本来要说的话死死的噎住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说不会吧,我这保护甲可是连人气都可以隐藏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玄土却高深莫测的笑了,“我这里,有个好东西给你。是免费的,必要的时候。可以保你一命。”
    我一愣,竟然有如此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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