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宁对黄海波说:“通知伙房,给他做一碗红烧肉,一斤饭来。”
    黄海波去厨房,曹宁坐在沙发上。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纵队撑不下去了,所以我来找你,救我们一把。”
    曹宁看到黄金宝的样子,知道他们吃了很多的苦。
    “你们就不知道逃离太湖吗?”
    “往哪儿逃?在太湖,我们还通划船划水,逃过追杀,要是离开了太湖,那么就只能死了。你不知道,太湖的周边,有着几万的日本军和伪军,能往哪儿逃。”
    曹宁点上烟:“所以你们便想投降。”
    “对!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他们直接举白旗就行了。”
    “举白旗,日本人才不将你当回事。部队拆散,高级军官做有名无实的‘高参’,那样的话,光杆一个,谁将你当人?所以,我们才来找你,让你牵牵线。”
    曹宁问:“有什么好处?”
    “等日本人给了军饷,我们给你十万法币。”
    主意打的好!日本人发饷了,才给好处,万一日本人拖欠了军饷,那就分钱没有。
    曹宁哼了一声。
    黄金宝脸红了:“我们手上没钱啊。”
    曹宁才不相信这话,高级军官要是没有黄金白银,打死曹宁都不信。
    有,但是他们不愿拿出来。都要留着防身。
    这个心情曹宁可以理解。
    但是你总不能将老子当猴耍。
    看到曹宁的脸在变色,黄金宝急忙说:“还有一个方案。包你有得赚。”
    曹宁看着黄金宝,不说话。
    “我们在常熟放了两百支步枪,两挺机枪,各种子弹有两万发。这个给你,作为报酬。”
    这些武器卖了去,可以获得五千大洋。
    听了这话,曹宁的脸色才好起来。
    “来,黄参谋长,喝茶。”
    在黄金宝喝茶时,曹宁又说:“你觉得两百支步枪,值得我去向皇军求情吗?”
    “那你要多少?”黄金宝不喝了。
    “五百支步枪,五挺机枪,五万发子弹。跟你说实话,这些东西卖了,我也只能拿三分之一的大洋。你想想,如果皇军知道我卖武器,我会怎么样?只有上交三分之二,我才能无惊无险。”
    黄金宝伸出大拇指:“曹处长,真的聪明人。难怪你升官,比坐飞机还快。”
    这时,黄海波通知饭菜好了。
    曹宁让黄海波带黄金宝去吃饭,吃完饭,洗一个好澡,安排一张床让他好好睡一觉。
    而曹宁,则是去宪兵司令部,向吉川贞佐汇报。
    要不是曹宁前来汇报,吉川贞佐还忘了这回事。
    听到曹宁说到,黄金宝瘦了三十八斤二两,从来都是板着脸的吉川贞佐,竟然笑了起来。
    他在想象,瘦下来后,那撑肥大的皮肤,会是什么样?是不是搭在肉上。
    吉川看着曹宁:“你为什么愿意帮他?”
    “太君,当初黄金宝曾经拿出来江阴江防图,他对皇军有功啊!”曹宁之乎者也。
    “说老实话!”吉川哼了一声。
    曹宁不得不说:“他答应给我五百支枪。”
    “为什么不要钱?要枪又要卖。”井上五郎说。
    “太君,你看他以肥为荣的人,都瘦了三十八斤二两,他有钱的话,会省钱去瘦人?重庆方面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吃鱼吃到吐。”
    曹宁将黄金宝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吉川想象到,没盐没作料的生鱼片,真的是吃不下去。
    “好!既然他们愿意投降,那么就答应他。这样,井上君带着曹桑去,就带一船小米过去。油盐各一百斤,蔬菜就在无锡买。告诉他们,十天之内,撤到太湖受编。”
    “是!”
    曹宁问:“太君,那五百支枪呢?”
    “那东西我不知道,你看着处理。卖的钱上交一半给宪兵司令部。”吉川贞佐说。
    曹宁放下心来,有了这句话,就好办事了。
    出了宪兵司令部,曹宁与井上五郎约好,明天一早,就去太湖吃生鱼片。
    回特工处的路上,曹宁去了一间茶楼,坐着喝茶。
    进茶楼前,他给韩雪打电话,通知在茶楼见面。
    韩雪化装成一个男人,坐在曹宁的对面。
    这个时候,茶楼喝茶的人不多。
    乘着没人,曹宁将黄金宝的事说了。主要是那五百支枪。
    曹宁的意思是,让一个与我党有关系的商人,到太湖与曹宁见面,与井上五郎商谈售卖之事。
    太湖一带,历朝历代土匪多,买武器的人也多。
    对于游击纵队投降之事,韩雪也同意曹宁的观点,眼下的情况,游击纵队国民党不管,不可能饿死吧。与其这样,就让他们投降,只要下点力,在游击纵队内发展党组织,将来总有一天,游击纵队还会回到抗日战线中来。
    韩雪走时约好,让曹宁晚上去他家前面的死信箱拿信,接受延安的最新指示。
    回到了特工处,曹宁告诉黄金宝,明天送他回老家。
    吓得黄金宝往床角躲。
    下班前,曹宁通知张国立,明天带三十个人去太湖,让张国立选好人。
    晚上,曹宁去了老宅,给方杰发了一封电报,汇报了游击纵队的事。
    方杰回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回电中,方杰让曹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拿着电报,曹宁楞了楞。情况有些不对呀。
    看这样子,国民党方面要下手了。
    围剿投降的游击纵队?
    不可能!在太湖的所有武装中,能与游击纵队相对持的,没有几家。
    中共的游击队是不会参与的。
    那么,剩下来的就是土匪武装了。
    土匪武装有这么傻吗?
    突然,曹宁想到了一个可能──国民党请土匪袭击游击纵队。
    不可能!土匪帮忙做事,肯定得给钱。如果国民党愿意给钱,游击纵队也不会反。
    曹宁就在屋内转着想,他的目光落在了佩枪上。
    对呀!武器啊。
    国民党只要向土匪提出,游击纵队现在没有力气打仗,而且游击纵队手上的枪支有几千支。
    那么,土匪不要钱也会干。有枪就是草头王!
    有了这几千支枪,土匪就可以成为军阀了。军阀的待遇不同,拉出去,随便一个师长旅长的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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