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两股铁骑在旷野上飞驰,一股想要突围,一股想要截杀,上千米宽的田野是绝佳的骑兵战场,燕王军的重骑纷纷压低了身体,三米的马槊直指前方,一身的铁甲不惧任何箭矢。
    “让开!快让开……”
    杨师太歇斯底里的挥手大叫,可叫声却淹没在轰鸣的马蹄声中,但即使听见了杨五郎也毫不在乎,收尸骑兵皆是布衣布甲,典型的斥候轻骑兵,跟精锐的铁骑对冲就是找死。
    “杀!!!”
    百里荣的嘶吼声响彻了旷野,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必须要宰掉这帮轻骑兵才能逃走,他们用最强的骑兵组成了箭头形,连战马正面都附有铁甲,可谓是这个时代最强的生物坦克。
    “分!”
    突然!
    收尸骑兵猛地朝两翼分散,重骑兵们还以为他们知难而退,怎知他们纷纷抽出了双管火枪,一阵激烈的轰鸣声之后,马甲和铁甲上火星子直冒,两翼顿时倒下一大批战马。
    “砰砰砰……”
    收尸骑兵又是两侧一阵齐射,隔着足有四百多步的距离,开完枪的人迅速弧形转向,后方的人又补上来继续射击,子弹源源不断的射向燕军两翼,而且专打重骑兵的战马。
    “轰轰轰……”
    惨嘶的战马一匹匹的倒下了,战马的札甲本就没多厚,不是被钢芯弹给打穿了,便是射中了眼珠子或马腿,一匹摔倒最少会绊倒另一匹,有些倒霉的骑兵硬生生摔断了脖子。
    “狗杂碎!不要跑……”
    重骑兵们纷纷破口大骂,可收尸骑兵们根本不接触,来不及开枪的也迅速逃窜,好似两股洪流在左右回旋,甚至连战马也逃出经验来了,一匹匹熟练的“漂移”过弯。
    “砰砰砰……”
    尸骑兵刚把速度给拉起来,垫后的又迅速回头开枪,他们一水的双发枪,敌方又在高速冲击,弹头威力比平常还大了一截,关键是他们甲轻马壮,重骑兵根本撵不上。
    “卸马铠!往前冲……”
    百里荣忽然带头割开了马铠,他知道战马很快就会跑不动了,再这样下去会被轻骑兵给玩死,于是他迅速将马甲、前缀和后褡割开抛掉,只留下马面和项甲部分。
    “哗哗哗……”
    许多骑兵连裙甲都不要了,尽量抛弃无用之物来减轻重量,战马的速度很快就提了上去,纷纷拿出马弓准备射杀轻骑兵,但尸骑兵向来以猥琐著称,很快又给他们上了一课。
    “嗖嗖嗖……”
    尸骑兵居然成片的往后抛手雷,他们腋下都有挂骑枪的钩子,左手可以很好的持枪并驾马,而骑兵手雷明显延长了引爆时间,愣是等了十几秒才爆开,正好在敌军身下炸开了花。
    “咣咣咣……”
    上千颗手雷一路爆炸,不是炸烂了马蹄,就是崩开了马肚子,战马的惨嘶声比之前还猛烈,燕军重骑一波波的栽倒在地,还有战马拖着骑兵一只脚,以及自己的肠子到处乱跑。
    “咣~”
    三颗手雷同时在百里荣身下炸开,他只闻到一股浓烈的硝烟味,身下的战马似乎被炸飞了起来,一下就把他从背上抛了下去,他使出全身的功力防御,但还是摔了一个头晕脑胀。
    “救我!快救我……”
    百里荣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爆炸声全部停歇之后,他吃力的抬头一看,尸骑兵们居然杀了回来,这回是彻底的正面硬刚,一字排开朝他们冲来。
    “轰轰轰……”
    铁蹄声就好像亡灵的丧钟,此时大部分重骑都成了步兵,没落马的也没了战斗力,丢盔弃甲的逃窜,无码的步兵被一茬茬的收割,与其说正面硬刚,不如说单方面屠杀。
    “不要杀我哥,留他一命……”
    杨师太撕心裂肺的大叫着,杨五郎此时此刻才明白,杨师太根本不是领兵冲阵来了,仅仅只是为了救他而来,而且一直都是单枪匹马,她的叫喊声压根就没人理会。
    “砰~”
    杨五郎被人一枪从马上轰了下去,顿时磕了一个头破血流,不过他却下意识爬了起来,用精良的马槊回身一捅,几乎跟敌骑同时命中彼此胸口,但他一入手就知道不对了。
    “咚~”
    杨五郎被一枪捅飞了起来,精良的札甲也被一下捅穿,让魁梧的骑兵猛然挑起来钉在了树上,而对方只是差点被捅下马去,对方看似一身布衣,实则胸口是两块防弹插板。
    “哥!!!”
    杨师太大叫着纵马而来,猛地跳下马扑到了杨五郎身上,杨五郎被悬空钉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一张嘴就吐出了血沫,但看着杨师太焦急的面容,他也流下了两行血泪。
    “哥!你坚持住,我、我带你去找军医……”
    杨师太手足无措的拽住长枪,踩住树杆猛地往外一拔,杨五郎一脸苦逼的摔倒在地,但他也没力气责怪妹妹了,孱弱道:“保、保住你的侄儿们,为咱二房留个后,哥……对不住你!”
    “呜~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杨师太终于明白自己多蠢了,枪不拔她哥还能再挺一会,一拔枪就迅速蹬腿咽气了,但一匹战马缓缓来到她身边,马上的人说道:“你们兄妹一个性子,只是他舍不得低下高贵的头颅!”
    “七尺男儿,谁又愿意向别人低头,我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杨师太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但陈光大却跳下马来说道:“你以为我们天生强大吗,谁没有低声下气的当过孙子,做男人就该像自个的老二一样,能屈能伸才能苟到最后!”
    “我还有个侄儿在军中,求你不要赶尽杀绝可好……”
    杨师太一脸央求的看着他,陈光大拽起她哥的尸体放在马背上,说道:“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谁知道你侄儿跑哪去了,但你男人的部队在扫尾,还是去求你家赵王吧!”
    “韦大哥!”
    杨师太忽然咬了咬嘴唇,嗫喏道:“我问你一件事,求你如实回答我,不要告诉旁人可好?”
    “你是想问赵王馋不馋你的身子,对你有兴趣没有吧……”
    陈光大戏谑的看着她,说道:“其实你家赵王很专一,不管他女人有多少,他真心喜欢的只有一个类型,外表冷艳,内心温柔,自强独立,你家男人尤其喜欢腿长屁股翘的!”
    “啊?”
    杨师太困惑道:“不是胸大屁股圆吗,他总夸襄王妃的屁股大,还总往她的屋里跑,人家都说她是王府打更的,一夜叫三回!”
    “哈~纳妾当然得找活好的啦,哥再告诉你一个必杀的秘诀……”
    陈光大坏笑着嘱咐了几句,在杨师太一脸的惊疑中,他骑上战马笑道:“一定得烈焰红唇,冷艳高马尾啊,还得昂着下巴看他,但是咱们说好了,你得把你小嫂嫂介绍给我!”
    “你们真是一丘之貉,看到漂亮寡妇就走不动道……”
    杨师太哭笑不得的牵上了马,陈光大哈哈一笑打马离开了,战斗仍然在持续当中,到处都是溃逃的燕王军,不是被骑兵斩于马下,便是抱着脑袋投降,连赵王军的骑兵都杀过来了。
    ……
    夜幕再次降临,一败涂地的燕王逃出了三十里,收拢了几万残兵败将,彻夜逃回姑苏城驻守,而大批俘虏和降卒排着队,源源不断的押往江宁城,等待皇上派人来整编或降罪。
    “不要!有话好好说啊……”
    幸存的百里荣被押进了赵王军营盘,光溜溜的被吊在了大树上,而他名义上的小妾翠儿,正拿着匕首狞笑道:“本小姐也不杀你,你用何处淫辱的我,我就割掉你哪处好了,很公平吧?”
    “一夜夫妻百日恩,夫妻圆房乃天经地义之事,何来淫辱一说啊……”
    百里荣一脸哀求的看着她,但翠儿却怒声道:“我一未过门,二未答应,鬼才跟你是夫妻,而且你抽我的耳光,撕我的衣裳,还骂我是小贱人,这些帐我都给你记着,我今日非割了你不可!”
    “翠儿!你这报复不公平,怎么能把人给阉了呢……”
    赵官仁坐在篝火边上喝着汤,百里荣立马激动的连连点头,谁知他却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既然他用脏东西进入你的身体,你也该以牙还牙嘛,来人!展示一下咱们赵王军的绝活!”
    “来啦!”
    几名汉子笑嘻嘻的走了出来,随手抽了一根断裂的矛杆,百里荣立刻惊恐的叫喊了起来,可两人突然扯开他的大腿,一人持杆走到他的身后,老练的吐了口浓痰,大喝道:“呔!看我菊爆之术!”
    “啊!!!”
    百里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屁股一缩翻眼晕了过去,翠儿立马惊呼着捂脸跑开了,躲到赵官仁身旁嬉笑道:“姑父!你以牙还牙的法子可真好,终于解了我心中的那口恶气!”
    “你这丫头,跑来这里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四处找你……”
    忽然!
    一位高挑的女将骑马走了过来,一件束腰款的柳叶甲,紧身的白裤配搭着银长靴,还扎了一根高马尾,一抹烈焰红唇,再配合染血的甲胄,以及脸上些许的黑灰,活脱脱一位冷艳又英武的女将军。
    “哟~这不是杨大小姐吗,怎么跑我营里来投敌了……”
    赵官仁口气轻蔑的打量她,杨师太骑过去居高临下,冷傲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我护送爹爹回老家,是为尽孝,我折返回来上阵杀敌,是为尽忠,但你却在此阴阳怪气,我可曾负你?”
    “哟呵~士别三日,伶牙俐齿了啊……”
    赵官仁猛地站了起来,抬头说道:“你倒是忠孝两全了,但你跑的时候跟老子说了吗,你顶着我赵王媵的名头,给我下过一个崽吗?”
    “你不跟我圆房,我跟谁下崽去,若下了崽我成什么了……”
    杨师太不屑道:“我不说就是不想你为难,眼下我尽了忠也尽了孝,对得起天也对得起你,你若是还想鸡蛋里挑骨头,赐我一纸休书便是,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围着你打转!”
    “你……”
    赵官仁忽然愣了一下,指着她没好气的说道:“好!算你学聪明了,知道抢占道德制高点了,逃跑的事暂时不提,你给我滚到营帐里等着,等我审完犯人再跟你算账!”
    “你若把我当妻,你就放尊重点,我不会滚……”
    杨师太下马瞪了他一眼,拽上翠儿气鼓鼓的进了营帐,可刚放下帘子她就猛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我的腿都发软了,菩萨保佑,千万别跟我翻脸啊!”
    “啊?你硬装大牲口呀,我以为你疯了……”
    “还不是你家好夫君教的,他说你姑父就是个……贱人,就喜欢女人跟他对着干……”
    “那姑父要揍你咋办,我看他脸色都变了……”
    “我也不知道,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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