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谢家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卞香兰坐在茶室里握着小瓷杯,白皙的双手正在不住发抖,但她不是给吓的发抖,而是被气的发抖,她的“美人出浴图”就撕碎在桌上,那眉眼画的实在是太像了。
    “一百两!”
    赵官仁笑眯眯的点了根香烟,轻佻的朝她吹了一口烟,卞香兰立马惊怒的拍案叫道:“为了区区一百两,你就敢……我给你一万两,烧了你所有的破画,从我眼前永远消失!”
    “画虽然不怎么样,可美人是真的美啊……”
    赵官仁点了点桌上的碎纸,说道:“这画是你出尔反尔的代价,一百两是你家下人,欺负我家丫鬟的代价,所以我只要你一百两,剩下的九千九百两,那是我赔给你修房顶的钱,明白了吗?”
    卞香兰震惊道:“你真不是谢家的人?”
    “我有必要骗你吗,我画了你一百张出浴图,各种姿势,我今晚不回去它们就会遍布兰台县……”
    赵官仁坏笑道:“不过一码归一码,房钱我赔给你了,你派人杀我的事咱俩得算算了,一张图要你二十两银子不贵吧,钱货两讫之后我立马走人,你继续做你的清白大小姐!”
    “哼~说半天不就是敲诈……”
    卞香兰明显放松了下来,从腰带里翻出了两张银票递给他。
    “这就是你不知好歹的下场,昨天直接放我走多好……”
    赵官仁接过两千两银票后,笑道:“看在你认怂的份上,公子我免费送你一个消息,谢家要赶在什么都督回来之前,在你们家的货上动手脚,说是可以给你们致命一击!”
    “都督?”
    卞香兰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说的是督造大人吧,但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谢家人,又如何得知此间隐秘!”
    “还不是让你害的,昨天从你家出来我就被人盯上了……”
    赵官仁起身说道:“你们家有奸细,知道我在内院闹了事,晚上翻到我家来探查,两个贼人都让我给宰了,临死前他们跟我说的这件事,至于真假你就自己去查吧!”
    “慢着!”
    卞香兰皱起柳叶眉说道:“你为何要关心我家的事,究竟是何居心?”
    “多敲点钱呗!哪知道你娘们当家,小日子也不好过啊……”
    赵官仁嘿嘿一笑就往外走,可卞香兰又追上来说道:“张天生!你大哥张天宝没阵亡前,与我家私交甚好,我也没亏待过你的丫鬟,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再给你两千两!”
    “你还有脸说我丫鬟……”
    赵官仁不屑一顾的走到了楼下,玉娘正坐在客堂里等着,刚刚惹她的少妇跟几个丫鬟都站在门边,还有刀剑铺的掌柜,五人垂着头站成了一排,汗珠子就跟水一样往下淌。
    “你自己过来看看我家丫头的伤……”
    赵官仁将玉娘拽到了楼梯口,嫌弃她的衣服给卞香兰看,卞香兰吃惊的跑下来说道:“这是何人打的,绝不是我的授意,我也绝不知情!”
    “虚伪!”
    赵官仁牵着玉娘走到了门口,指着少妇就说道:“丫头!抽她大嘴巴子,这几个都给我狠狠的抽,不要怕!有少爷给你撑腰!”
    “你先告诉我,何人伤的你……”
    卞香兰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玉娘指着少妇紧张道:“她、她不给我例钱,我就讨要了一次,她就经常让人无故责罚我,还有……她们几个逼我侍奉小少爷,不去就打我!”玉娘终究没敢指认卞家小少爷,知道这样会让卞香兰下不来台,但赵官仁却大声说道:“废他妈什么话,她们怎么打的你,你就怎么打回来,谁敢还手老子弄死她!”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完了都给我回去领家法……”
    卞香兰也跺着脚发话了,玉娘怯懦的上去拍了她们几下,在赵官仁严厉的斥责下,她才敢抡起手臂抽了几下狠的,把几个小娘们抽的跪在地上,捂着脸哭哭啼啼。
    “卞老四!你好自为之吧,咱们后会无期……”
    赵官仁扔了个小竹筒给卞香兰,里面装着一张她的半身像,跟着头也不回的牵着玉娘离开了。
    “张天生!你等一下……”
    卞香兰连喊了他两声都没答应,他知道这娘们的疑心很重,虽然他有心想打探尸魔的消息,但这种时候问出来,搞不好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掌柜的!你们自己跟他们结账啊,我先走一步了……”
    赵官仁朝对面的谢家掌柜挥了挥手,跟着又从卞家铺子里拿了把好刀,一毛钱都没有付,牵着玉娘得意洋洋地往回走。
    “我的妈妈呀!”
    玉娘突然大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说道:“少爷!可吓死我了,奴家腿都打软了,生怕您出点什么事!”
    “有少爷在怕什么,刚刚解气吗……”
    赵官仁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煞白的俏脸上亲了一口,玉娘羞赧道:“少爷!大街上人多着呢,咱们不能如此孟浪,不过……谢少爷为奴家做主,奴家好解气,好开心!”
    “那咱回家能不能浪……”
    赵官仁笑嘻嘻的搂住她的腰,觉得小丫头红脸的时候特诱人,但玉娘又羞急的说道:“少爷啊!回了家自然能浪,玉娘好好陪您浪,大街上不要这样嘛,人家会笑话咱们的!”
    “不回家了!咱去买房,买栋豪宅,咱家那鬼屋住不了人……”
    赵官仁掏出一千两银票塞给她,小丫头吓的腿又差点软了,连忙将银票塞进了胸口,一路上还死死捂着胸,没人了才敢问:“少、少爷!哪来这么些钱啊,大小姐给您的吗?”
    “卖画挣的,一张两千两……”
    赵官仁笑嘻嘻的挑了挑眉,小丫头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忐忑的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叫“牙行”的铺子,进了门才知道就是中介,买房卖房或者买人卖人,全都可以在这里交易。
    “卞家那宅子能值多少钱……”
    赵官仁扔了根烟给牙子,这货袖子一个长一个短,正是“袖里乾坤”的由来了,讨价还价就把手伸进长袖子里,互相拉一拉手就有数了,真正的价格不会让旁人知道。
    “谢公子!”
    牙子掏出火柴把烟点上,笑道:“卞家大宅值老鼻子钱了,据说当年光造价就五十多万两白银,如今恐怕能再翻一番,对了!马家湾的黄府您知道吧,四进四出外加两个旁院,正宗飞鸡户型,保您满意!”
    “咳咳咳……”
    赵官仁被烟呛的一阵猛咳,怪异道:“飞机?你知道什么是飞机吗,这个词谁教你的?”
    “会飞的老母鸡嘛,飞鸡啊……”
    牙子张开双臂扇了扇,说道:“咱也不知道谁说的这个词,反正大家都说这样的房子好,前水后靠,左右不挨,黄府那宅子只卖四十两,物美价廉啊!”
    “不行!糊弄鬼呢你……”
    玉娘叉起腰气势汹汹的说道:“那是被抄家的绝户宅,上吊的上吊,投井的投井,不要钱咱也不住,咱家少爷可是要出将入相的大老爷,至少得八进的大宅才配的上他!”
    “早说嘛!只要钱管够,一定保您满意,二位请随我来……”
    牙子屁颠颠的领着他俩去看房,赵官仁压根就没买过房子,不是租的就是随便捡的,风水这东西更是一知半解,倒是玉娘不愧在大户人家干过,各种格局跟布置说的头头是道。
    “这家好!我喜欢门上的对联,买房送奶妈不……”
    赵官仁来到了一栋气派的大宅前,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头之外,还有个抱孩子的小妇人,那营养足的连前襟都浸湿了,看上去顶多十八九岁,有些害羞的躲在大门后。
    “不送!这是我儿媳妇……”
    看门老头摆手说道:“我在这给刘老爷看门,刘老爷进京之前说了,这栋宅子得卖六百六十六两,多一钱不要,少一钱不卖,有中人作保,不好他负责!”
    “666啊!这数字吉利,进去看看……”
    赵官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他买房子自然不是想生根落户,只是想把户籍先混到手,再把张家老太安顿下来,然后买几亩良田,顾两个佣人照顾着,对她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少爷!这宅子确实不错,刘老爷是去京城做官的……”
    玉娘总算是满意了,赵官仁也算看出来了,大顺朝的人可以是文盲,但必须得会舞刀弄枪,几乎每家的院子都是练功场,刀枪棍棒一大堆,据说还有专门给人生死决斗的衙门。
    “那就这里吧,今晚就搬过来……”
    赵官仁爽快的认购了,八进八出的超级大豪宅,不熟悉都得迷路,还外送一匹老马一头驴,连屋后一片大鱼塘都是他家的。
    这让他对大顺朝的银子购买力,有了一个相当震惊的认知,而且他赵只给了二两的跑腿费,县府的主簿就亲自上门来做交割了。
    主簿一口一个公子爷的叫着,搞半天他才知道,原来张天生算功臣家属,大哥若不死至少能官拜四品,在兰台县已经很牛叉了。
    “主簿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赵官仁塞了五两银子给主簿,笑道:“小生初来乍到,家中男丁稀少,女眷又多,今晚我摆几桌家宴,劳烦您给我引荐一下衙门里的各位大人,为我的新宅壮壮阳气,驱驱阴气!”
    “哈哈~张公子太客气了,包在我身上,一定准时来贺……”
    主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寒暄了好一会才离开,连请帖都亲自去帮赵官仁写了,但赵官仁又问道:“玉娘!这丫鬟应该怎么买,还有门房和护院,买的好还是雇的好?”
    “当然是买啦!买来的是家奴,外人终究是外人……”
    玉娘马上就来劲了,说道:“我认识一位姐姐,家道中落想卖身为奴,虽然岁数有点大了,已经十七了,但她清白人家,认识字,手也巧,放在内院外院都好使,而且屁股大,特丰满,保证少爷欢喜!”
    “听起来不错!那就多买几个,屁股大的,皮肤白的……”
    赵官仁情不自禁的擦了把口水,骚年人的身体说起立就举枪,而玉娘则颠颠的跑了出去,先把老太太从老宅请了过来,跟着就骑上小毛驴去买人了。
    “唉呀~万恶的旧社会啊,真作孽呀……”
    赵官仁坐在大门槛上抽着烟,眼巴巴的盼着新丫鬟们到来,他知道玉娘肯定会仔细挑拣,可真等人来了他却傻了眼,结巴道:“玉娘!你、你是不是对丰满这个词,有什么误会啊?”
    (三章!就是这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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