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喆做了一个梦,梦见在蔚蓝的海天一色中,一叶白帆御风而行,他和袁梦两个孤男寡女,踏上一段浪漫的征途。天有不测风云,然而,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浪漫存在。
    醒来之后,他似乎还能感觉到牵着袁梦的手,那种温度,那种温情。
    袁梦的微信发来消息:“我可不可以带我男朋友邵遇安一块儿去?”
    吉喆呆呆的看着这条信息,如同晴天霹雳,雷得他外焦里嫩两面金黄。
    半个小时,吉喆都没回复,袁梦补充一句:“我们可以给钱。”
    吉喆终于回复:“我认识一个蛇头,可以介绍给你们认识。”
    袁梦:“要多少钱?”
    吉喆:“三年前的价格,8万美元。”
    袁梦:“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吧,谢谢。”
    过了半小时,袁梦联系过蛇头,抱怨说:“吉吉,现在涨价到10万美元了,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给你5万美元。”
    吉喆:“我不干这行。”
    袁梦:“8万!另外3万我们到了那边,打黑工赚到钱之后给你,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儿,求求你了,我也是走投无路才这样的。”
    吉喆一阵厌烦,回复:“每个人8万,先付款,后送人,不要再讨价还价了,谢谢,我有事,不聊了。”
    袁梦终于沉默了下去,然而,过了三天,她又来烦人:“你的帆船能坐几个人?”
    吉喆语带嘲讽:“莫非你还想多带几个?”
    袁梦:“说嘛,人多力量大,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想一起去,如果是8万的话,我要是帮你拉到客人,是不是能减免一点。”
    说的好像吉喆是蛇头似的,唉!不过,为什么就不能当蛇头呢?反正也是赚钱,吉喆对袁梦已经没有梦,他想到现在自己一无所有,恐怕以后还真的要考虑当蛇头,帆船?赞助商赞助的那艘挂了,现在只剩下朱成业老板剩下的那艘,价值500万的豪华帆船,拥有宽敞的空间,三张双人床,外加沙发,恐怕能一次载10个人,当然,想必袁梦不可能拉到10个朋友来偷渡。
    吉喆:“你欠我的10万,可以给你免了。”
    袁梦还不死心:“拉来一个客户就免1万美金,好不好?”
    吉喆啼笑皆非:“好的,最多10个人,不,9个人。”他想到,自己可能要拉上另外一个水手,否则自己会累死。这个水手是谁?当然,只能是自己的发小,好朋友蔡薄云。
    吉喆万万没想到,袁梦真的能拉来……9个人。诀窍在于,她打出了吉喆的名号,吉喆现在是帆船界最有名的人,你要在大街上拦住一个人,问他:“你知道谁会开帆船吗?”得到最多的答案,肯定是曾经拥有500万粉丝的网名是“卢瑟福”的吉喆,吉吉吉同学。
    曾经的大v,永远是大v,正如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能给得起8万美元的,都是体面人,体面人居然叫也搞这种事情,真是令人不解呢。不管解不解,总之,吉喆真的要当一回蛇头了,他跟蔡薄云说了。
    蔡薄云呆若木鸡:“兄弟,我没看出来,你还有当蛇头的潜力,真的要干这种事?”
    吉喆:“是啊,一个人8万,9个人72万,当然,还要退给袁梦8万,那就64万,租船,我还要跟朱老板商量,可能要给10万,我俩只能从54万里面分,我分给你25万,怎么样?是25万美元哦,回来我们就可以做点小买卖了。”
    蔡薄云一脸纠结:“会不会有危险啊?”
    吉喆:“这一次会很少有危险,因为我们会走一条人多的航线,一旦出意外,可以向附近的船只求救,而且,我们人数比较少,总共11个人,我和你,袁梦和她男朋友,已经占了四个熟人的名额,另外几个就算有什么举动,无法抗衡我们4个人联手,所以,内部也是稳妥的。”
    蔡薄云叹了口气:“虽然赚钱,可是我真不想干这种事啊,我再想想。”
    吉喆:“你先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起来,到了最后关头,如果实在不想去,也不勉强,我一个人也会去的,我还多得25万呢。”
    然后,他就跑去跟朱成业商量了,朱成业听说他要借用一个月,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么久?难道你又要远航?”
    吉喆:“我可以给租金的,不知道10万够不够?”
    朱成业还以为是人民币,他答应了,万万没想到吉喆直接给了10万美金,让他大吃一惊,开始感觉这次似乎非比寻常。
    到了最后登船的时候,其实还少了一个人,那人坚持要先付一半酬金,被吉喆拒绝了。
    蔡薄云最后还是在吉喆一再保证安全无虞的情况下,答应出海,这就让吉喆没有被累死的顾虑了。
    看着大陆的轮廓逐渐模糊,想必已经离岸60公里,吉喆忽然心胸开阔,不远处手牵手的袁梦的她男朋友似乎都已经不再成为心魔,貌似他的灵魂属于大海。
    水可载舟,亦可赛艇。
    当她要求跟男朋友一起上船的时刻,似乎就注定了,她心中没有他,他收下她的钱的时候,再次确认了,他俩是没有缘分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在我身边,身边还站着一个姘头。
    她现在只是一个顾客,仅此而已。
    在船上,只有袁梦、邵遇安一堆情侣,他俩还经常秀恩爱,引来单身狗的狼顾,趁着一次独处的机会,吉喆警告她不要这么做,否则会引发不可预知的风险。
    袁梦满口答应,可是邵遇安没有这种觉悟,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到了晚上,吉喆冷面地对邵遇安说:“你们晚上要分开睡。”
    邵遇安错愕:“为什么?”
    吉喆:“因为我是船长,在这条船上,一切都要听我的。”
    邵遇安露出不屑之色,切了一声。
    吉喆回到舵位,用广播给大家播报:“船长吉喆在此郑重警告。为了船上所有人的情绪着想,本船不允许男女同房,如果不同意,后果自负。”
    “船长”二字似乎有某种魔力,加上袁梦也劝阻他,邵遇安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但显然,邵遇安是不会安分守己的,船上还有五男二女,其中还有两个男的都是他的朋友,三个人经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眼珠子乱转。
    蔡薄云有些不安,来到船长身边,说:“老大,我看咱俩才是弱势群体,他们有三个人,算上袁梦,就四个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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