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的提意刚出口,钱弥欣就对他当头一记爆栗,怒道:“说你傻,你就真傻给我看是不是?难道之前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不是跟你说了嘛,心魔没成形之前是不会离开宿主的,它不离开咱们怎么和它动手?只能被动挨宰,那可真成它的饵食了!”

    厉寒接着说道:“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风险。那就是,万一引出了它却没能控制住它的话,揭穿它的身份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很大的危险!它要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和目的,万一破釜沉舟,为了提前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对周围的人进行大肆的杀戳的话,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开着灾难发生了!毕竟心魔本就是人的一部分,只要它不出来,宿主的身份就还是做为人类存在,我们是无法出手伤害他的。”

    常生恍然大悟,打消了释放灵力引坏蛋出来的念头。于是,四人跳过徐柯和恶魔的话题,开始整理今天的情报。

    今日的学校不同于以往,负面情绪不断的涌出学生们的心,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浑浊又阴郁的气息。学校开始变得压抑、混乱起来。光这一天,不算吵架的,光是打架斗殴的事件就发生了好几起,流言四起,到处都飘荡着恶意。

    常生因为和许蓉、何佳人不同班,所以一天下来,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倒是人缘很好的钱弥欣打听到何佳人与许蓉的关系一直很恶劣,何佳人经常伙同自己的几个小姐妹欺负许蓉。

    钱弥欣还听何佳人同寝的人说,昨天夜里,大家关灯都躺下准备睡了,何佳人却嫌寝室空气不好,非要摸着黑跑去开窗。她平时霸道惯了,同寝的人又不敢得罪她,都由着她想干嘛干嘛,就谁也没去管她,自己睡自己的。谁知,没过多一会儿就听见“嘭”的一声,大家反应过来时,何佳人已经掉下去了。

    接着,小七又讲了食堂大妈的八卦。据她们中的一个说,她有一次傍晚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看见何佳人带着好几个小姑娘打许蓉,还扒她衣服又拍照,又逼她下跪的,许蓉被她们欺负的别提有多惨了。那几个小姑娘见有人路过,就跑了。食堂大妈说,她当时看许蓉那眼神儿,总感觉她像是要杀人似的。

    常生马上反驳道:“谁被欺负了都会生气的,这能证明什么?”

    厉寒淡淡地说:“的确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也不能排除她的嫌疑。继续盯着吧,而且……我们不能只关注她一个,万一不是她,浪费时间是小,让真的继续为恶就是我们的过错!”厉寒停顿稍许,转而问常生道:“昨天晚上,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尤其是何佳人坠楼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的气息?”

    常生摇头,“没有,我听到声音出来时,整个学园都被负面情绪笼罩着,哪都是一样的,根本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学校里负面的东西太浓重了,那种压迫感都快把我逼疯了,不是我打击你们,别指望我了,我废了!”

    钱弥欣不怀好意地看着常生笑。

    常生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冲她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钱弥欣用十分气人的语气说着:“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了。”说完,她扶着墙开始肆无忌惮地狂笑不止,气得常生满脸通红。

    回寝室的路上,常生看见许蓉站在昨天何佳人坠楼的地方,她低头凝视着地上的血痕,半晌后,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她淡淡的笑容是如此的美丽,如果不是身处于这样的场景下,常生一定会为她倾倒。但此刻,常生只觉得如坠冰窟,寒到了骨头里。

    或许是感觉到了常生的视线,许蓉抬起头向男生宿舍楼下看过来。两人分别站在男女宿舍楼的灯光下,隔着中间的一片漆黑相互凝望着彼此。半晌后,几个一同回宿舍的女孩子打破了他俩之间莫明的气氛。等女孩子们走过时,许蓉已经不见了踪影,像个消失在黑夜中的幽魂一般。

    当天夜里,厉寒在他们四人的小群里发布了消息,说何佳人的危险期度过了,虽然人还是没有醒,但命总算是保住了。何佳人的人品的确不怎么样,学校里的很多学生都认为她是罪有应得。常生也认为她应该受到惩罚,但是……她真的做了什么需要用生命来偿还的罪孽吗?

    想到许蓉当时的那个微笑,常生的眼前就浮现出何佳人一袭白裙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许蓉的那句活该像魔咒一样,一遍一遍地在常生脑海里回荡,让他夜不成眠。

    当看到厉寒发布消息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睡意涌入常生的脑海中,那天夜里,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学校里开始疯传起一个流言。流言说,何佳人的坠楼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说是有人在蓄意报复何佳人,而以前跟何佳人一起欺负人的女学生们也是那个人的报复对象!

    一时间,从前跟何佳人要好的女学生都开始人人自危。她们在学校的地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曾经被他们欺负过的人都开始联手来一起对付她们。所有她们对别人用过的手段,别人都在她们的身上全部讨了回来。

    让常生他们奇怪的是,许蓉并没有加入那些曾和自己同病相怜人的队伍,更没有去欺负那些对自己施以暴力的女学生。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像个旁观者一样,嘴边永远噙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常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小七却说,也许是何佳人的意外坠楼,已经让她解了恨,所以她现在才会拿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来。小七认为是大家想太多了,同寝的人都说她是自己掉下去的了,那就不可能跟许蓉有关!毕竟心魔的魔力只能做到影响宿主的精神,没成形前是做不到影响外人的地步。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学校里乱得很,常生他们也没心思揣摩许蓉什么心思。在没有好办法找到心魔宿主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尽量去防范意外事故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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