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珏眼底泛着泪花,颔首:“好,王爷,我听你的。”
    软软往后退了几步,原本想着来找母妃说说话,却看到父王正抱着母妃,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她看了一眼,便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父王和母妃感情这么好,她当然高兴了,还记得她曾经好几次看到顾廷菲和程子墨感情这么好,夫妻俩就应该这般。
    那个时候软软就在想,她的父亲在哪里,会不会有哪一日也能跟母亲这把亲昵,这一日总算让她等到了,真好。软软再也不用羡慕曦姐,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因为她也有了,老天爷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软软一路上高兴的蹦蹦跳跳回院子了,或许父王没有骗她,很快就要有小弟弟,她要做姐姐了。
    因着齐国公老夫人的寿宴,周奇和顾廷珏商定着,等参加过宴会,便离开京城,出去游玩。当软软得知这一消息的,高兴的蹦跳起来,周奇和顾廷珏相似一笑,这丫头总算没有再委屈自己,小心翼翼的隐藏心事,她高兴就好。
    周兰碟这几日的情绪好多了,周嬷嬷看着既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周兰碟不在沉浸在跟李平和离之中,心疼的是他们家姑娘这么好,李平为什么不给姑娘一个解释的机会,这么快就提出和离,太过分了。周嬷嬷还真想去质问周兰碟一番,可如此一来,对周兰碟不好,也只能在心底想想,最终还是忍下了,只能加倍的对周兰碟好。
    她还就不信了,世上的男子多的是,李平不疼惜周兰碟,老爷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姑娘找到一个疼爱她的夫君。瞧着周兰碟正在跟一位穿着蓝色绸缎长衣的男子说话,周嬷嬷的目光紧盯在男子身上。听掌柜的说,蓝衣男子连着五、六日都来周记酒楼,也不知道是做什么,今日恰好周兰碟跟她来酒楼查账,就碰到蓝衣男子说要见酒楼的东家,说有事要跟东家商量。
    掌柜提前问了周兰碟,是否要见此人。周兰碟略微思考过后,便答应了见一见蓝衣男子,听听他要说什么。嬷嬷瞧着蓝衣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不知道他家中是否娶妻,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比起李平来,似乎差不到哪去。这厢,周兰碟正一边给蓝衣男子倒茶,一边想着男子方才说的话,想要买下周记酒楼,好大的口气。
    蓝衣男子既然能提出来,说明有实力,周兰碟温声道:“听着公子的口音,似乎不是京城人士,应该是从南方来的。”
    蓝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吝啬的称赞道:“姑娘好见识,我的确不是京城人士,从江南而来。”
    “那敢问公子为何要买下周记酒楼,是想在京城做生意,公子别见外,我既然是酒楼的东家,自然得问清楚了。”周兰碟不紧不慢的问道,她的周记酒楼那是父亲生前开的,岂能随随便便卖给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江南人士,并非京城人士,这是父亲生前的心血,她作为女儿,岂能亲手卖了,那多不孝。
    蓝衣男子浅笑道:“我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了,我在江南的生意都脱手了,准备在京城安家落户,看你们酒楼的生意不错,我想买下来,姑娘出个价吧!”这么快就开始谈到价钱了,周兰碟似乎还没有答应蓝衣男子要将周记酒楼卖给他吧!
    端起手边的茶盏,笑而不语的喝着茶,周兰碟不着急回答蓝衣男子。周兰碟不着急回答,蓝衣男子也不着急知道,依旧不紧不慢的喝茶。
    好半晌,蓝衣男子才出声道:“姑娘一个妇道人家经营酒楼怕是有所不适,不如就将它卖给在下,在下可以保证,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放下手中的茶盏,周兰碟认真道:“方才听公子说,要在京城安家落户,想必公子京城也是做生意的,不如这样,酒楼是肯定不能卖给公子,若是公子觉得可行的话,那公子便入股,另外公子若是看的上的话,我们周氏不仅有酒楼,另外还有绸缎庄、茶行、米店,公子都可以去看看,若是看上的话,都可以入股,如何?”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算是陌生人,周兰碟能大胆的提出这个要去,实在让蓝衣男子对她刮目相看。
    周兰碟跟着周老爷做生意,见过的人不在少数,直觉告诉她,蓝衣男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能跟他一起做生意,当然若是她看走眼,蓝衣男子怕是也不会做出什么为难她的事,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谁敢胡来!周记酒楼的生意和地段都很好,蓝衣男子连续考察了好几日,觉得甚是满意,只可惜周兰碟不愿意将酒楼卖给他,让男子觉得可惜。
    只是对于周兰碟提出入股的事,他有些兴趣。两人谈了许久,才解释,蓝衣男子今日先暂时回客栈,明日再来跟周兰碟细谈入股事宜。
    周兰碟俯身:“明日恭候杜公子。”天色不早了,她们也该回府了,坐上马车,瞧着周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周兰碟淡声道:“嬷嬷从小便在我身边,算是我母亲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姑娘,奴婢可不敢跟夫人相提并论。”周嬷嬷惶恐的准备跪下,被周兰碟搀扶着,“嬷嬷,母亲过世的早,是您一直在我身边陪伴着我,母亲生养了我,而你一直都陪伴着我,在我心底跟母亲一样,我知道您关心我,希望我过的好。”周嬷嬷感动的眼泪都掉下来,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一直守在周兰碟身边,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
    得知蓝衣男子要买周记酒楼,嬷嬷顿时张大嘴巴:“那怎么能行,姑娘,那可是老爷留下来的家产,绝对不能卖给他。亏得奴婢看着他还是个谦谦君子,怎么一张嘴就是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姑娘可不能答应他。不对,姑娘你说明日恭候他,莫不是他还要来?”
    轻拍着周嬷嬷的手背,周兰碟笑道:“嬷嬷,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自然不会将酒楼卖给他,不过让他入股倒是可以。嬷嬷放心,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既然周兰碟心底有谱,那嬷嬷也就放心了。嬷嬷或许不知道,在蓝衣男子离开的时候,她已经使眼色让掌柜的派人去跟踪他,到底在哪间客栈,打听清楚他的底细。周兰碟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提出入股也只是试探他而已,关键就看他明日会不会来了。
    在外忙了一整日,很快周兰碟就用完晚膳入睡了。翌日清晨,正是齐国公府老夫人的六十岁寿辰,李鸾一大早就来平昭公主府要带着曦姐去齐国公府,曦姐昨晚上就被顾廷菲教导好,今日一定要收敛起性子,乖乖的跟在李鸾身边,不许胡闹。李鸾笑着牵着曦姐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不止苏明和想要一个贴心的姑娘,她也想要,就是不知道老天爷能不能满足她这个心愿了。
    就这样,顾廷菲看着李鸾带着曦姐坐上马车,朝她们挥挥手,这才被春巧搀扶着回屋歇着,她给齐国公老夫人精心准备的寿礼也让李鸾带着去了。齐国公府热闹非凡,老夫人六十大寿,加上方如烟有身孕了,很快就要生产,对齐国公府来说,便是双喜临门,自然得大肆庆祝,连两宫太后都亲自给齐国公府老夫人送来贺礼,足以说明齐国公府在京城的地位。
    一时间,宾客如云,热闹非凡,李鸾来了,给老夫人请过安,在李氏的示意下,便带着曦姐和苏东楼去后院看方如烟。
    前面那么多客人,还需要李氏招待,李氏忙不迭的走了。有丫鬟们领着李鸾去方如烟的院子就行了,李鸾也不是外人。方如烟早就等着了,远远的听到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忙不迭的让丫鬟搀扶着她起身到门口迎接,果然是李鸾和曦姐等人。
    方如烟笑着:“快些进来,我等你们许久了。曦姐、楼儿,你们俩也来了,快些进来,别在门口站着,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顺着方如烟的目光,曦姐和苏东楼不约而同的朝屋里看过去,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还有瓜子、花生,最重要的是还有曦姐最喜欢吃的荔枝,曦姐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顾廷菲昨晚对她说的,姑娘家要注意规矩和礼数,她觉得方如烟是亲近的人,没不要扭扭捏捏的装着,多累啊!
    李鸾搀扶着方如烟走进屋,两个人看着孩子们吃的高兴,她们也跟着高兴。方如烟紧捏着李鸾的手:“鸾儿,让你陪着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鸾不高兴的打断了,只听她道:“姐姐,你可别说这样的话,别说我不高兴,就连廷菲知道也会不高兴,我们都是姐妹,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外面太热闹,我不想在外面呆着,不瞒姐姐,我不高兴跟她们在一起说话,阴阳怪气,还有姐姐也知道,我是二嫁给夫君,不愿意看她们的脸色,我就愿意陪着姐姐,不知道多好。刚才我看伯母对我不错,还叮嘱我对陪你说说话。”
    方如烟郑重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话,不见外了,来,你也吃荔枝,最近我特别喜欢吃,夫君又买了许多,尝尝看。”昨晚掌柜派去查探蓝衣男子的小厮回来禀告,问过客栈的小厮,蓝衣男子刚到京城不到十日,而且出手阔绰,也没见他跟什么人来往,倒是没说假话骗人。所以今日周兰碟又来周记酒楼等着蓝衣男子,看看他会不会守信而来。
    李平不愿意去参加齐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却被程子墨和苏明和逼着来了,他刚和离,那些长舌妇怕是等不及看着他的笑话。毕竟跟齐豫是朋友,不来的话,是有些没规矩,李平只好委屈自己来了,他最不喜欢应付这种场面了。
    得知顾廷菲没来,李平泄气了,程子墨轻笑道:“没想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将军居然还怕妇人八卦,行了,别丧着一张脸了,你到时候板着脸进去,我看谁还敢说你的不是。别想那么多,走!”苏明和憋着笑意,轻咳了两声,道:“我觉得子墨说的没错,你是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大将军,谁若是敢胡说,你就瞪她一眼,我敢保证,她们不敢胡说。行了,走吧!”两人拉着李平一起下了马车,三人出现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这可是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大官,能一睹他们的风采,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也算没有白来一趟齐国公府。
    蓝衣男子在周兰碟等了一炷香的时辰后到了周记酒楼,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带了一箱的银票摆放在周兰碟面前,笑道:“姑娘,现在可以开始了吧!”他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跟周兰碟谈入股的事,希望接下来能让周兰碟对他交心,不要有过多的想法。
    周兰碟显然没想到蓝衣男子这般,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一箱子的银票,就她目测看了,银票都是面值一百,估摸着一箱子应该有五万两银票。再仔细瞧着蓝衣男子身上的绸缎和玉佩,那都是上等的,不是寻常人家。
    周兰碟轻声道:“敢问杜公子为何要背井离乡到京城来?公子别见外,我也是随口一说,公子不愿意回答就罢了。”按理来说,在江南做生意,这么年轻,应该是世代经商,怎么就背井离乡到京城来,难免让周兰碟有些怀疑。
    蓝衣男子微微一笑,答道:“姑娘不用这样,既然我要入股姑娘的酒楼,日后我们便是朋友,没什么不能告诉姑娘,实不相瞒,因着我家族中的一些事,我将江南的生意都卖了,来京城,主要是为了找寻我的朋友,他们都在京城。二来是早就想来看看京城的繁华,如今又机会来,多好。姑娘可还有其他顾虑,尽管说出来。”做生意应该坦诚相见,尤其他们很快就要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不能互相欺骗,那么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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