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嗖~”

    上千支雕翎箭离弦后,下一秒便落入鲜卑弓箭手的阵列中,虽然有很多被盾牌和木板挡住了,但还是有不少弓箭手中箭倒地。

    定平军的弓箭手,都是隐藏在特涡台的箭塔内,而特涡台是个宫殿形的建筑,顶部是有遮盖的,柯比能的弓箭手,想要凭弓箭射到里面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所以那些弓箭手唯一的目标,就是此时在寨门附近,抵挡鹰师进攻的五百亲兵,当然这些亲兵并不是一开始张毅身边那一千多人,而是从各营中抽调的精锐。

    防守特涡台的七千人中,有张毅的原属亲兵一千多人,铁浮屠的一千人,陷阵营的一千人,冲阵营的一千人,疾风骤雨各一千,剩余的则是从各营里抽调的精锐,可以说,此时特涡台上的守军,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而且张毅还给他们配备最好的装备,为的就是死守特涡台。

    “废物,都是废物!”大吼着,柯比能举刀指着自己的弓箭手,怒声骂道:“你们都是废物吗?给我顶上去,射死那些该死的汉人,上啊!谁不上,我就砍了他!”

    在柯比能的威逼下,他的弓箭手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冒着被射成刺猬的危险,准备抵近射击那些防守寨门的定平军。

    不得不说,鲜卑人的军械真的是非常稀缺,像盾牌这种东西,柯比能只有不到两千面,前面攻城的士兵需要盾牌,后面弓箭手也需要盾牌,这就导致了他那点盾牌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弓箭手不得不依靠一部分木板来遮蔽身体,这就导致他们得不到有效的保护,定平军那密集的箭雨,一轮下来就要放倒他们百余人,而每当他们放箭的时候,守在寨门前的定平军就会架起盾牌来抵挡,几乎很少有中箭的。

    “敌军准备放箭了,遮蔽!”

    听到瞭望台上的命令后,寨门前的定平军将士,立刻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举起了手中的盾牌,接着他们便听到盾牌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定平军将士第六次挡下敌方得到箭雨,除了极个别的倒霉蛋,没有遮严头顶,导致箭矢从缝隙中穿了过来,绝大部分都没有一丝的损伤。

    按照之前的剧本,鲜卑人为了躲避己方的箭雨会后撤一段距离,等箭雨全部落下之后,才往前冲,这样躲过箭雨之后的定平军士兵,也会有时间调整阵型来接敌,但这一次鲜卑人或许也是杀红眼了,居然没有退,而是硬顶着己方的箭雨扑了上来,虽然他们的人被射死了不少,却也打乱了定平军的节奏。

    “杀!”

    如野狼一般,一个鲜卑士兵红着眼,飞扑向了几个定平军士兵组成的盾阵,凭借着自身的体重,他轻而易举的撞破了盾阵,还把三个定平军的士兵撞翻了,可他最终也没能在站起来,还站着的两个定平军士兵,一人一刀就让他变成了一具死尸。

    “杀!”

    “冲啊!”

    “……”

    有人带头,就有人效仿,五十多个鲜卑士兵悍不畏死的飞扑向了定平军的盾阵,他们自己自然难免一死,可也冲散了定平军原本严密的阵型,而没有了阵型,定平军人少的劣势就暴露了出来。

    “杀!”

    一个定平军士兵,轮刀砍翻一个鲜卑士兵,但紧接着自己便被另外两个鲜卑士兵砍翻在地,而斩杀那个士兵之后,还不解气的鲜卑士兵,近乎疯狂的又在尸体上连砍数刀。

    “混蛋!”

    鲜卑士兵的疯狂举动,激怒了身边的定平军士兵,他飞起一脚踢倒一个后,又抡刀划破了另一人的脖子,但还没等把刀收回来,他的小腹便被锋利的长矛刺穿了,同时另一个鲜卑士兵,也举着刀冲向了他。

    “呜~”

    一口鲜血涌进了嘴里,那个定平军士兵牙关紧咬,硬撑着不让血喷出来,他先抡刀斩断长矛,接着一口血喷在了举刀的鲜卑士兵脸上,趁着那人视线被遮蔽的空档,他迈步上前,一刀砍在了那个鲜卑士兵的脸上,可与此同时,另一个鲜卑士兵也冲到了他的近前,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惨烈的近身战,让双方的人数都在快速的下降,几乎每一秒都会有人倒在地上,这让柯比能一方的兵力优势再一次凸显了出来,因为柯比能一方援军在不停的往上涌,反观定平军这边,从始至终就只有几十个弓弩手在从旁协助,即便是那五百人已经战死一半儿了,也没有一个援军上来帮忙。

    是其他人不想上来帮忙吗?当然不是了,眼看着前方的兄弟浴血奋战,多因寡不敌众而战死,后面的定平军将士急的眼珠子都红了,可他们知道,前面那五百人,接到的任务是坚守一小时,不到一小时他们是得不到任何援军支援的,即便是都打光了。

    “我就不明白了,”指着外面,一个年轻的士兵气愤的说:“外面虎营的兄弟都在拼死拼活的与鲜卑人厮杀,而我们却坐在这里看戏?到现在还不让我们上去支援?这到底是为什么?”

    虎营是现在防守寨门那五百人的番号,他们的队长叫王铳,除了虎营之外,张毅把另外的五百人整编成了豹营,队长叫冯旭。

    听到那个士兵的话之后,营帐里一多半的士兵都抬头看向了他们的连长,因为不光那个年轻的士兵心里有疑问,大家都很疑惑。

    用粗糙的大手摸着自己的佩刀,二十多岁的武连长,看自己的佩刀就像看自己的儿女一样,脸上满是疼爱之色,他之所以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佩刀,是因为上次战斗立了功,张毅在犒赏三军的时候,亲自那把刀交到了他的手里,所以他才会格外的珍惜。

    缓缓的将刀插入刀鞘,连长瞅瞅众人,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说完后,连长发现众人依旧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才又解释道:“那是他们的生死考验,五百人守住寨门一小时,守住了,他们以后就是主公的亲兵了……”

    扭头瞅了瞅地上的沙漏,连长笑着说:“就还有不到十五分钟了,估计现在谁上去帮忙的话,他们说不定会用刀砍你。”

    听了连长的话,士兵们互相看了看,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同时也很羡慕那五百人。

    是啊,所有的定平军将士,有哪一个不想成为张毅亲卫队的一员呢?哪怕是在里面做一个普通士兵。

    就在众人对那五百人羡慕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个亲兵装束的士兵奔进了营帐,一进来便高声喊道:“武连长,该你们上了!”

    “什么?该我们上了?”猛地从地上坐起,瞅了瞅那传令兵,又看了看地上的沙漏,武连长疑声问:“不是还有十几分钟吗?”

    “这是高将军亲自下的命令,前面的兄弟已经拼的所剩无几了,寨门快守不住了,而且韩副统领已经决定收编那些剩余的兄弟了,快,赶紧上!”

    说完,那个传令的亲兵就一溜烟的跑向了下一个帐篷,毕竟正处在大战阶段,他还要继续传令呢,哪里会有闲着唠嗑的时间。

    “哐啷”

    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刀,武连长惊喜的喊道:“兄弟们听到了吗?该咱们上了,拿出咱们老部队时的本事来,让那群狗崽子看看,咱们疾风营的兄弟,即便是下了马,也照样也拥有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照样也能纵横沙场,杀!”

    “杀!”

    随着一声齐喝,近百名疾风营的战士从军帐内冲了出去,他们刚一出去,相邻的几个帐篷里,也涌出了数量不等的疾风营战士,那些疾风营的士兵们,个个如脱兔一般,奔向了寨门,正如武连长所说的那样,即便没有马,疾风营也照样拥有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也照样能纵横沙场。

    眼瞅着疾风营冲上去了,文聘不禁皱眉道:“疾风营毕竟是骑兵,他们只怕不习惯步战了吧?”

    文聘担心的不无道理,毕竟疾风营是骑兵,不习惯步战也是很正常的。

    “放心吧,”自信的笑了笑,高顺对文聘说:“那五百疾风营,是在乌迪摩尔刚刚被划转成骑兵的,实际上他们原来是尖刀营的兵,你看他们的装束啊。”

    经过高顺一提醒,文聘才注意到,那些疾风营果然是原来尖刀营的装束,每个人手臂上都绑着一个圆盾,头上的头发也是短发,不是那种有发髻的发型。

    短发是原来尖刀营和现在亲卫队特有的发型,也是张毅改革的第一步,他想让士兵们都放弃发髻的发型,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在古代是刻在人们骨髓里的,不是想变就能变得,更何况张毅因为种种原因,自己都还没有剃发,又如何能让别人去剃发呢。

    这边高顺和文聘还在分析战局的时候,那边疾风营已经和鲜卑人交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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