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就这么走么?”眼见那鬼头石门再次闭合,韩千叶望向丁明虎。

    “待这儿也没用处,这事不是我们可处理的。”丁明虎道。

    “那将此事上报么?”

    丁明虎轻轻点头:“自然得上报,这白衣教如此行事定然有其企图。”

    “那学艺之事?”

    “今个这番打斗,显然这几位道长均是修道之人,道门之人挑选传人颇为严格,这事怕是没戏。罢了,过后再谈此事不迟,先离开此地。”丁明虎回首瞅瞅那鬼头石门,闪身离去。

    “修道之人?怪不得。”韩千叶嘀咕一声,连忙跟上。

    ......

    却说这大厅之内,那鬼仙瞧见那解秽符阵忽的立起,“桀桀”一笑,道:“吾倒要瞧瞧这符阵能护几时!”

    那血海翻涌而起,掀起滔天巨浪,瞬间拍上解秽符阵。阵面之上波光流转,“哧哧”作响,众人均觉脚下那岩层被那血海拍退些许。那血海可不停息,一波一波击去,每一击又教一枚解秽符传至正中挡了回去,但那解秽符阵每抗一击便要黯淡一分,每抗一击便又退后几分。十数击过后,那解秽符阵已然摇摇欲坠,好似随时可碎一般,众人所踏岩层亦是被那血海拍至墙处。

    眼见那解秽符阵便要破碎,那无数浮于周围虎视眈眈盯着众人的阴鬼藉着水势直扑而上,铺天盖地,凶厉无比。玄渊对袁道长道:“行了,几个小辈们在此守上便可,我俩活动活动筋骨,入那血水中闹上一番,瞧瞧这白衣教究竟搞了什么鬼东西。”

    那袁道长点头应允,打个眼神给妙吟、刘恒二人,二人自当依言。

    “磨唧个啥!”玄渊不耐,两袖一挥召出双剑,轻喝一声:“涨!”,只见双剑合而为一化作一金色巨剑,凌空一划,一道金光向那猩红血海辟去,立时将那血海一分为二,乍现一无水之道。却发觉原先那地面已不知去向,足足十余丈仍旧未见其底。那金光去势不减,直劈上一刻有弥勒像的巍峨石柱,也不知那石柱由何而成,金光仅于其上留一约莫两寸深豁口,并未将之一分为二。

    玄渊一招建功,两步轻点,直朝那无水之道闪去。期间金剑挥个不停,不过两息便已灭了两百余阴鬼,一时间“婴”声不断,凄厉无比,吓住无数阴鬼,再不敢上来,尽皆欺向李煦宁等人。

    袁道长见其如此,摇头轻笑,身形突兀一消,只余下一句话:“谨慎行事,切莫贪功冒进。”李煦宁当即瞧去,那袁道长此时已然出现于玄渊身侧。

    “嘿嘿,一下山来便能动手,妖孽受死!”那阁皂山刘恒嘿笑一声,手捏剑决,背上双剑“铿锵”一声,于其面前交错而过,连着几个剑花方落于刘恒双掌之上。

    引得妙吟又是一弹其额头:“还耍,师父方才那般刻意提醒你,你可听进去分毫?”

    “这个、这个......”

    说话之间,只听“咔嚓”一声,那血海再次扑来,解秽符阵嘡然碎裂。李煦宁几人忙拔地而起,浪头扑至那岩层之上,腐蚀出无数坑洼,紧接着便被接踵而至的血海尽数腐蚀消融。

    “嘶——”这番情景令得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先前那解秽符阵未消之时尚无反应,如今符阵一碎,这岩层便被那血海消融殆尽。若是被这血海沾上些许,下场可想而知。几人连忙布起炁罡以防万一。

    莫愁连起数座岩层,横亘身前,虽将那血海挡了回去,却也被腐蚀四成有余,回头道:“这血海颇为厉害,若无落脚之处,除我之外你们怕是支撑不下。你们若有手段尽管施展,斗起来我照顾不到你们。”在场之人除开莫愁均为炼精化炁人仙境,如此凌空便颇耗元炁,谈何打斗?

    “我先施金光神咒试上一试。”一团金光笼罩常徴周身,一步跨出便到了靠右边那座岩层之上,恰逢那群阴鬼扑上,常徵轻喝一声,运转金光神咒,周身十数步之内金光立时大盛,直将七八只阴鬼闪得厉声尖叫,“咄!”七星令剑应声出鞘,虚空一晃便化出五道格外耀目的金色炁剑,那炁剑于常徵周身环绕一圈便轰响那七八只阴鬼。五只阴鬼靠得颇近的阴鬼尚未反应便被金色炁剑毫无阻滞般穿插而过,化作虚无。倒是那剩下的数只阴鬼及时吐出数团黑雾,却也因金光神咒之加持,仅仅滞涩些许便被金色炁剑破而除之,那数道炁剑却也因后继乏力溃散。

    “常徵小心!”不待常徵欣喜,自后方传来常臻暴喝之声,常徵还未瞧清如何一回事便被无数阴鬼团团包裹于内,再见不着其身形。

    “常徵!”几人各施手段,瞬间闪至那数座岩层之上,那铺天盖地的阴鬼如同闻着鱼腥的猫扑向几人。

    ......

    此时,玄渊、袁道长二人一路辟开血海,已足足下潜六十丈许,仍旧未能见着地底。

    “这白衣教究竟搞什么名堂?”玄渊只觉无趣。玄渊本便是因听闻此地有些古怪,方才刻意赶至此处,如今下潜六十余丈仍旧未碰着任何东西,以其性情这般模样自是正常。

    袁道长与之相识已有数十年,对其心性岂能不知,乐道:“莫急,当来则来,那......瞧,这不就来了?”

    袁道长话音一转,自两人右侧忽的闪来一支“箭矢”,那“箭矢”通体漆黑,足有六尺长短,眨眼间便闪至玄渊面前。玄渊法剑一拨,那漆黑“箭矢”便偏至一旁。

    玄渊轻“嘁”一声:“什么鬼玩意儿,这......”话音未落,岂料那“箭矢”化作一生角黑虺掉头噬来,其尾更是直缠而上。

    “这般小把戏便莫要丢出来现眼了。”玄渊伸手一抄,将那那生角黑虺掐于手中,炁劲一荡便将其泯灭。

    “桀桀,本便想着如何将尔等引下来,如今却是自投地狱,倒是省了本座一番心思。”自那血海壁障出缓缓现出那鬼仙,其身虚幻,显然并非真身。

    “啰嗦。”玄渊一挥衣袖,那身影顿时消散。

    “桀桀,接招。”刹那之间,血海翻涌,玄渊所辟之道被那血海淹没,自周围忽的生起百万条生角黑虺,尽数朝玄渊二人噬来。而隐于数丈之外的那鬼仙悄悄捻了个手决,十二条赤色钩蛇缓缓游至玄渊、袁道长二人周围数丈之处,只待玄渊二人因那黑虺露了破绽,便上前钩杀之。

    所谓钩蛇,即古时一异蛇,多有其记载:“有鉤蛇,长数丈,尾岐,在水中鉤取岸上人牛马啖之。”钩蛇可长数丈,其尾分叉,形似双钩,可钩而噬之。钩蛇为异种之蛇,颇得隐匿之术。

    玄渊、袁道长二人均为地仙,手段岂是寻常,各自瞬施金光神咒,出手之间可惊天,那生角黑虺纵为异种,亦是难近二人之身。便是一二悍虺,亦吃不上几招便散作黑气而消。可邪道之术终有其几分凶悍之处,便是被玄渊二人如此灭除,那生角黑虺群仍是浑然无惧,直自拼命围了上来。

    那神秘鬼仙恐有遗漏,连连施展手决,竟再唤出七十二鬼煞,也不知其如何将那三十六天罡鬼煞阵运至此处。那七十二鬼煞得此血海滋养,煞气大起,比之于先前足足厉害数倍有余,自是狰狞态现,狂吼声起,纷展了躯体,各挥其兵器,化作黑光向玄渊、袁道长劈砍而来。

    此七十二鬼煞并非仅仅七十二之数,本是幽冥地府各路鬼怪之头目,比之牛头、马面亦是不弱多少,寻常炼精化炁小圆满之人与之相斗亦是输赢各半,如今得那血海滋养,厉害数倍有余,出手之间便见暗流厉吼,血海如迸,竟也毫不在意那生角黑虺之死活。

    便是玄渊、袁道长二人亦是颇有凝重之感,不敢怠慢,立时展露出真正手段。只见玄渊周身金剑纵横,化作无数金光散向四周,顿时将周身生角黑虺灭了干净,再而召出法剑本身,连连三道凝实月牙直轰而出,拦腰断了八名七十二鬼煞,随后便被其余鬼煞劈碎。

    再瞧那袁道长,一手拂尘之功堪称神乎其技,那金柄棕丝拂尘由其耍得一个如封似壁,万千黑虺难入其身,瞧见那七十二鬼煞忽的化出,运炁催动那金柄棕丝拂尘,立时生出数丈棕丝,狂卷血海,竟直将八名鬼煞缚于其内,拉扯之间便化作黑气消散。

    玄渊那性情岂是寻常,见得袁道长挥手灭了八名鬼煞,来了较劲心思,连施强劲招式将那血海搅得天翻地覆。

    “你这疯癫道士,”袁道长轻笑一声:“这鬼煞似乎非同寻常。”

    玄渊顺势望去,只见不远之处血海竟有十六道丈许漩涡,并迅速生大,不过十余息便又恢复原状,正是方才玄渊、袁道长二人所灭之鬼煞。

    “桀桀......”那鬼仙之声再而荡起,其中蕴着无比得意之色:“如何?可入得了尔等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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