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挺软的,尤其我在它上面按了一下,上面立刻出现一个小凹坑,但很快的,这凹坑就又复原了。
    我心说眼珠子是这样么?我又去蹲坑里扯了几张手纸。
    我用手纸把这个眼珠子捡了起来。这么捏在手里后,我能肯定,这是个假货。
    我想起小时候玩的橡皮人了。我猜十有**这假眼珠就是用类似于橡皮人的材料做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更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心,竟然在医院的厕所内搞这种恶作剧。
    我盯着眼珠,又捏了几下后,我本想转身走开,谁知道赶巧的是,当我刚走出厕所,有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我俩还差不点撞到。
    我因为没料到,所以被弄得激灵一下,至于那人,他看到我手里捏的眼珠子后,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俩又互相看着。他是大嘴。
    大嘴脸色很不好看,指了指眼珠,反问我,“老大,这……”
    我当着他面,使劲一用力,把眼珠子捏的变形的很厉害。
    大嘴一下子明白了,但也误会了,他嘿嘿笑了笑,跟我说,“没想到老大好这口,改天我给你买几个这样的小玩具吧。”
    我心说拉倒吧,我也不是变态,他真要买了,我保准会崩溃的。
    我又跟他解释几句。大嘴啧啧几声,说医院这种地方,真是林子大了,啥尿性的事都能遇见到哈。
    我能感觉出来,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大嘴还抛开假眼珠的事,解释说,他刚刚走出抢救室想找我,但现我不在座椅上,他就猜我可能上厕所了,所以他直奔过来。
    随后大嘴又说起尸检的事。他倒是跟许州警局的朋友联系上了,还找了一个法医,但法医要等到七八点钟才能赶来。而且这都是看在人情的份上呢。
    大嘴的意思,他就不走了,在医院等法医那些人,而且他懂规矩,到时候也好好跟法医攀攀交情啥的。至于我,大嘴也看出来我的疲惫了,他的意思,反正这种小事不用老大亲自做,我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下。
    我知道尸检不是一时半会能完事的,我索性不硬抗了。
    我跟大嘴又聊了几句后,就分开了。我独自离开医院,打个车回到那个洗车场。
    大嘴一定在这期间跟洗车场的工人联系了,我刚回去时,有个小人正等着我呢,他还给我准备了一份早点和一盆热水。
    我先吃了一些垫垫肚子,又好好洗了洗,并用热毛巾敷了脸。
    随后我去了洗车场后身的一个小屋。这是给这些小工夜里睡觉的地方。
    现在这些小工都醒了,而我也没那么矫情,尤其有个小工的被褥都没叠呢。我就钻了进去,好好睡了一上午。
    等到中午起来后,我给大嘴去个电话,但直到电话自行挂断了,大嘴也没接听。
    我猜他或许正参加尸检呢。顺带着我想到豆豆三人的死了。我心里有些堵得慌。
    另外我想看看胡子,毕竟隔了一天了,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
    我没再打车,反倒从洗车场内找了一辆摩托,这摩托有些破,不过没啥毛病。
    我骑着摩托,一路突突突的,直奔刘碎刀家。
    赶巧刘碎刀和小平都在,但刘碎刀依旧醉醺醺的躺炕上睡觉呢。
    我跟小平先客套两句,之后我问他,“胡子咋样了?”
    小平表情很怪,他也让我做好一个不好的心理准备。
    我不知道他这个不好,指的到底是啥。他还带着我,去了那个侧室。
    在门开的一刹那,我看到胡子正蜷成个团,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呢。
    我俩的到来,也引起胡子的注意了,他扭头先打量着小平,喊了句,“大表哥,你来了。”
    小平尴尬的笑了笑。而凭这一点,我知道胡子还没好,尤其小平才二十来岁,胡子给他叫哥,这不差辈了么?
    没等我说什么呢,胡子又看着我,突然拿出一脸惊喜样。
    他不仅下床了,还冲向我,喊道,“爹,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我彻底愣了,至于小平,他一愣之余,更尴尬了。
    胡子趁空还张开双臂,扑到我的怀里。
    我真是服了,他那么大的身板子,这么一扑,可想而知惯性有多大。
    我被他一带,连连往后退,最后还退到门外面了。
    也亏得我极力保持着平衡,这才没摔倒。
    我又挣扎着,跟胡子分开。胡子拿出一副小孩才有的表情,笑嘻嘻的拽着我手撒娇。
    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又不得不跟哄孩子似的,哄了胡子一大通。
    最后等腾出空了,我赶紧让小平带着我找刘碎刀。
    我没法跟大嘴似的用手指弹刘碎刀的红鼻头。所以我只能使劲推他,这么费了好一通的力气,我才把刘碎刀弄醒。
    刘碎刀冷不丁有些犯懵,我又给他点烟,又给他喝茶水的。
    这么过了一会儿,我才跟他聊了胡子的事。
    按刘碎刀的意思,胡子脑中又有个血栓块,这血栓块很顽固,还压迫了胡子的大脑,所以让胡子变得很弱智。
    但刘碎刀也让我放心,说他会准备一副中药,只要胡子定期喝,三年之内,胡子保准会好利索了。
    我一听三年,心里一下子急了。我心说现在这节骨眼上,我和胡子要做的事太多了,我能等他三年?这不扯呢么?
    我问刘碎刀,“有没有其他更快恢复的法子,比如手术?”
    刘碎刀立刻把我否了,他还很生动的比划着举例。
    他指着自己的脑瓜,说如果手术,开颅是肯定的了,而且按国内现在的医疗水平,这种手术成功率顶多是五五分。
    我怀疑刘碎刀是不是吓唬我呢,因为我总觉得,现在微创都出来了,脑外科手术还这么难么?
    但刘碎刀话没说完,他又补充一句,让我真别那么乐观,就算手术成功了,把那块淤血弄散了,胡子很可能还会落下其他病,原因很简单,但凡开颅,脑部就会有损伤,而且大脑结构那么复杂,谁也保证不了会不小心碰到哪儿。
    我一下子无奈了。
    这时胡子还溜溜达达的走到院里了。他捡起一个树枝,嘴里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像孩子一样的舞起树枝来。
    我看着胡子,心说有句话叫一孕傻三年,结果胡子这么个老爷们,他也不生孩子,却也要面临着傻三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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