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紧急新闻的意思,说哈市警方目前通缉两个在逃犯,每人悬赏金额是十万,希望广大市民能踊跃提供线索。
    最后我和胡子的照片出现在电视里。而且一般悬赏时,会介绍下悬赏人物的一些劣行,但这次的新闻压根没细提,只说我俩是危险人物。
    我和胡子看到这儿,心里都紧张上了,我俩互相看了看,又一同盯着那个店主。
    这悬赏通告只是插播,时间也不长,等店主倒完钱,再抬头看时,电视里又放着相亲节目了。
    我暗叫一声幸运,也急忙收好钱,拿着磁铁和铁丝,跟胡子急匆匆离开。
    出门后,胡子还问我,那意思就算那店主看到了悬赏通告,会不会把我们认出来?
    他也特意指了指他的脸,就好像说,他都把胡须剃了,变成这德行了,应该不能出岔子吧?
    我真没法回答,而且别看这里是小县城,但眼珠子厉害的人有都是,谁知道我哥俩会栽在谁手里?
    我叮嘱胡子小心再小心,我还特意把上衣往上提了提,把衣领竖起来,让其遮盖了我的半张脸。
    我其实也不想原路返回,想挑一些更加僻静的小路走,问题是我俩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最后回去的一路,我们走的那叫一个警惕。
    但好在现在是夜里,小县城的居民都睡了,这一路上并没遇到什么人。
    等来到按摩店门口时,我稍微松了口气,也往店里看了一眼。
    按摩店黑兮兮的,灯也灭了。我挺纳闷,我俩走之前,老瞎子说过他累了要先睡的话,但我心说他睡就睡呗,尤其瞎子一个,还关灯做什么?
    没等多想,我和胡子又推门而去。
    胡子顺手往门旁边的开关摸去,他拨了好几下,但灯都不亮。胡子咦了一声,反问,“难道坏了?”
    我心中隐隐有不怎么好的念头,而且没等我回答,屋内就传来一丝冷笑,还有人回答说,“我把电闸关了,怎么?还有问题么?”
    我和胡子往屋内看去,但真是看不清。我俩也没谁提醒,全都很默契的抱着一个态度,赶紧撤。
    我俩一起往后退,只是刚退两步,屋内突然亮了。
    这种亮是手电筒弄出来,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而在这区域内,我看到老瞎子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另外嘴里还被塞了一块抹布。
    老瞎子并没晕,看得出来,他原本挣扎过,但最后也放弃抵抗了,现在正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
    我和胡子没法再退走了,不然老瞎子怎么办?
    另外我留意到了,这手电筒被一个人举着,这人就挨着老瞎子,坐在另一个椅子上,而手电筒的光线遮盖不到他,让他完全隐藏在一片昏暗之中。
    这人一直在打量着我和胡子。他这时啧啧几声说,“你俩真够可以的,这时候还讲义气。”
    我和胡子没正面回答,胡子反倒捏了捏拳头,反问,“你是什么人?”
    这人继续冷笑,还说,“我是谁?忘了前几天追你们的那个摩托了么?你们真是逊,我不紧不慢的追着你们,你们竟然都没把我甩脱掉,最后还翻到阴沟里了。”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原来这就是那个追兵,而且再往深了较真,这人应该也是一名特警。
    这人趁空还一摸兜,拿出一把弹簧刀,他当着我俩面,把弹簧刀打开,又把它对准老瞎子举了过去,强调说,“你俩老实点,乖乖举起双手,不然我会把这瞎子戳死。”
    我和胡子急了,我也实在忍不住,损这人说,“你身为一个特警,这么做算什么本事?而且身为一个警务人员,怎么跟土匪一样,用要挟别人的方式。”
    我这么说,其实是想下套,逼他强行放走老瞎子。
    但这人呵呵笑了,就好像我刚刚这些话是多么大的笑话一般。他噌的一下,把弹簧刀又弄回去了。
    但他并没把刀收回来,随后他就反复的噌一下把刀弹开,又噌一下把刀缩回去。
    他倒是“玩”的不错,老瞎子却倒了霉,他看不到,只听到噌噌声,吓得老瞎子又忍不住的一顿狂动。
    这人顿了顿,又突然开口说,“警察抓贼,谁规矩非得用什么法子抓贼的?而且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的么?甭管黑猫白猫,能逮住耗子,就是好猫。”
    我现这人挺能言善辩的,我也遇到对手了。
    我正琢磨怎么接话呢?他一叹气,拿出回忆的架势,一转话题说,“如果警方规规矩矩的,不派卧底去那渔奴岛,不装成恶人跟那些犯罪分子为伍的话,怎么能准确的掌握到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最后渔奴案怎么能破?”
    我被这话震慑住了,倒不是因为他举这个例子有多生动,而是这人竟然知道渔奴案。
    我突然有一个感觉,心说难道我和胡子认识他?
    这人也不坐着了,站起身后,还把手电筒一移,对着自己脸照了起来。
    我看清了,也不敢相信的喊了句,“阿虎?”
    他哈哈笑了。胡子很热情的也笑了起来,跟他说,“你这家伙,合着刚刚是吓唬我俩呢。”
    胡子这就要走过去。但我一把将胡子拉住。这次换成我沉着脸了。
    胡子不解的看着我,阿虎盯着我,笑容也收敛一些。
    我一时间拿不住主意,不知道这阿虎是敌是友了,尤其他是警方,我和胡子刚刚都被新闻通缉了。我心说他会不会是来抓我俩的?
    我这么沉默了一会。阿虎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他猜到我的想法了。
    他故意摇头嘘嘘两声,指着自己说,“我想抓你们的话,那一天骑摩托时,早就下手了,另外我今天一个人过来找你们,没带其他人,这不也说明一切了么?”
    我知道自己想多了,而且我不在藏着掖着,凑过去对阿虎来了个拥抱,喊了句,“兄弟!”
    细算算,我跟阿虎好久没见了,我现隔了这么长的时间,阿虎的脾气还没改多少,尤其还有点冷冷的。
    我特意看了看老瞎子,阿虎把弹簧刀打开,对着绑着老瞎子的绳子一挑。
    这弹簧刀真锋利,一下就把绳子割断。我不知道老瞎子想什么呢,反正他拿出不跟阿虎多说话的架势,起身费劲巴力的摸索着,独自回到小屋内,还把门关上了。
    我猜老瞎子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我想一会有机会的,我好好安慰安慰他。
    但这一刻,我更想跟阿虎说说话。我、胡子和他,我们一起坐了下来。
    胡子问阿虎,“怎么知道我俩在这里的,难道是警方有什么线索了?”
    阿虎吸着烟,也解释了一番。
    那一天破晓,他看到我俩上了一辆小货车。当时他没急着汇报,等收队后,他独自骑着摩托,沿着小货车走过的那条路狂追了一番。
    他当时车很快,而且他最后追上小货车时,隔远尾随着,还现我俩跳车了,他又藏好摩托,一路跟踪我俩,也知道我俩又上了一趟油罐火车。
    他刚刚调到哈市的特警队没多久,外加每天有很多工作要做,他就没法继续跟踪下去,但他趁着这两天的空闲时间,算了算那趟火车的路线,还联系到几个线人,让他们在这趟火车途经的几个城镇调查一番。
    有个线人在今天早上有消息,说他听说有个小县城郊区的一个土地庙闹鬼,这消息还是被一个女子传出来的,而这也引起了阿虎的主意,他特意在晚间赶过来,而且凭借他丰富的经验和灵敏的直觉,最终找到了这附近,赶巧的是,他还看到我和胡子乔装后,一起出了按摩店。
    他索性来个守株待兔,在按摩店等我俩回来。
    我听完第一反应是暗中叹了口气,心说姜还是老的辣,这阿虎真是个警界的奇才。
    胡子也是啧啧几声。
    当然了,这不是我最想问的。我让阿虎说说,这几天哈市警方那边都有啥反应?尤其也问他,知不知道铁驴这个人?
    阿虎点头,说他跟那驴货很熟。
    这既让我诧异,也出乎我意料。因为阿虎跟古惑认识,所以他跟铁驴能认识的可能性很大,这在我意料之中,但他要是跟铁驴很熟的话,往深了说,他跟二郎和小乔很可能都认识。而他能被调到哈市特警队,我怀疑这并没是偶然。
    我等阿虎下文,也希望他能多透漏一些东西,让我心中疑团少上一些。
    阿虎却只告诉我,不让我和胡子担心哈市那边,更不用担心铁驴,反倒是我俩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更应该想法子,找个更安全的避风港。
    他又特意指了指这按摩店,那意思,躲在这里可不是长久之计,尤其用不了几天,很可能还有人过来光顾的。
    我细品他的字眼,他说有人过来光顾,并不是说有警方过来抓我们,这让我心头一惊。
    胡子没我想的那么多,他更多的是来脾气了,他骂咧几句,说我俩被人坑这么惨,难道要一直躲下去,一直没申冤平反的机会么?
    阿虎突然怪笑起来,这种笑太耐人寻味了,他还跟胡子说,“当然有这机会,但现在嘛……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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