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的直苦笑,我倒是想换一双新鞋,问题是现在这条件和场合,根本不可能。
    我图个眼不见为净,就把精力转移,观察这车厢内的情景。
    这车厢内拉了一堆带“壳子”的设备,设备里有砂轮和砂带,我猜这玩意儿是用来磨光或抛光用的。
    另外在车厢尾部还有两个石像,这石像乍一看想石狮子,但它头顶还长一个长角。
    我对这石像有些印象,好像叫獬豸,一般在司法部门的门口会见到它,它是一种神兽,能善恶忠奸,是正大光明,清平公正的象征。
    我看着石獬豸,冷不丁又想苦笑,我心说我和胡子落魄至此,就他娘的被陷害了,而这石獬豸的出现,岂不是一种对我俩处境的嘲讽么?
    胡子没我想的这么多,我俩现在也都很累了,胡子索性又挪了挪身子,腾出个地方躺了下来。
    他望着刚刚亮起来的天,跟我说,“小闷,老子想不明白。”
    别看他这话只说了半截,但我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我接话说,“咱俩去了那农家院的地窖,还站在印假票设备的旁边,被针孔摄像头都拍下来了,另外蝈蝈这畜生,竟然跟警方自,做了所谓的污点证人,这么一来,人证物证俱在,咱俩印假票的罪名,很难洗掉了。”
    胡子嗖的一下坐了起来,或许被我这么一说,他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骂了句,“卧槽啊。”
    我还没说完,又想了想,跟他强调,“宋浩让咱们去杨村时,给了咱们一辆摩托,那摩托很旧,但车牌很显眼,咱俩骑那个摩托一路赶过去,在路上经过了不少有交通监控的地方,我没猜错的话,那摩托也有问题,甚至有什么人骑着这摩托犯过什么事,也很可能跟印假票的事有关,咱哥俩疏忽之下,又成了顶雷的了。”
    胡子呼吸都粗了,甚至气的脸都有些红了。他骂了几句,又掏出电话。他的意思,这就给铁驴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查,到底是谁在阴我俩。
    但等拨出号码后,胡子咦了一声,跟我说,“电话忙音。”
    我突然联系起一件事来了,心头又一紧。我急着把胡子手机抢过来,不仅把他电话关机,还把手机电池拿了出来。
    胡子看不明白我的意图了,他反问我,“为什么?”
    我这时正掏自己手机呢,而且为了验证,我也给杨倩倩打个电话,同样提示忙音。
    我果断把我手机的电池也拿了下来。
    胡子越看不明白,我举着这两个没了电池的手机,跟胡子说,“要么咱们的电话被做了手脚,要么有什么人用什么软件,对铁驴和杨倩倩,乃至其他跟咱俩关系要好的人的电话号码做了什么手脚,让咱俩跟这些人联系不上。”
    胡子被我这话一引,想到另一件事,他跟我说,“我还真记得有个软件叫呼死你,一旦被它攻击的话,对方手机就一直处于瘫痪的状态。”
    我打心里骂了句,心说这帮人真够狠的。之后我跟胡子建议,现在我俩别用这两个手机打电话了,不然很可能被要害我俩的敌人捕捉到,另外也别盲目开手机。
    胡子对我前半句话能理解,但连手机都不能开,他觉得我太有点谨慎了吧,也提了一句。
    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回答说,“现在科技进步这么快,谁知道咱们开机后,一旦有信号了,敌人会不会用什么特殊方法就能现咱们呢?”
    我俩现在不是跟敌人玩游戏呢,真要被抓住了,后果很可能是顶着印假票的罪名入狱,甚至这罪也大了去了,弄不好直接上刑场。
    胡子脸沉得厉害,最后他怒意十足的骂起警方来,说二郎坠楼里面也有猫腻,警方怎么这么**呢?
    我倒觉得胡子这话说重了,我提醒他,“警方没问题,但宋浩有问题,至于谁指使他这么做的,谁是幕后主谋,这才是最关键的猫腻所在。”
    我和胡子现在没掌握那么多的消息,光从手头这点事,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的意思,我俩在一切假人证假物证面前,不得不逃,但只要我俩能脱身,这次的冤情就有被洗刷的机会。而且我俩先找个地方躲两天,之后想法子联系到可靠的人,大家一起商量办法,务必又狠又准的把宋浩和幕后那些人挖出来。
    我相信这些人的来头不简单,而且他们能这么轻车熟路的栽赃陷害我和胡子,可见这都是老手,他们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罪恶。这群人,必须将其一网打尽。
    胡子很支持我的想法,他拿出一切都听我的架势。
    我俩现在搭着免费车呢,这么一来,省着我俩费脚力了。我俩索性继续这么蹭下去。
    这期间我俩心中都很烦闷,为了解闷,我俩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着。
    我还指着石獬豸,跟胡子念叨几句。胡子一听獬豸有正大光明的寓意,他忍不住嗤了一声,还伸手对着石獬豸的胸口拍去。
    他一边拍一边说,“獬豸啊獬豸,你老开开眼,瞧瞧我俩。我们出生入死,破了多少案,而且正当我们要心安理得的赎完罪,恢复成自由身时,竟被人陷害了,你不是长了那么个能善恶忠奸的神犄角么?你快去用犄角把那些恶人都戳死了算了。”
    我原本一直默默旁观着,而让我没料到的是,胡子又拍了几下后,这石獬豸的犄角突然松脱了,还掉了下来。
    这犄角的尖端朝下,这么往下落,简直跟个大号的匕一样。
    胡子及时躲了一下,不然这犄角正好戳在他腿上,弄不好都能把他腿弄折了。
    胡子吓得脸色一变。这犄角最后砸到车厢内,也出咣当一声响,我看车板上都出现一个凹坑了。
    我和胡子对视一番,我不知道咋解释这种情况了,似乎冥冥之中,连老天都在无奈,都知道我俩的冤屈了。
    原本行驶的货车,这时还慢慢减。
    我猜刚刚犄角砸中车板的那一声巨响,也让司机听到了。我对胡子摆手示意。
    我俩都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这里的磨光设备又大又多,躲在它们后面,是个不错的选择。
    货车最终完全停了下来,而且很快传来一路小跑的声音,我不敢探头,光默默听着。
    那司机一定是爬到车厢上看了看,当他现那个断犄角后,他抱怨了句,说这石像的质量怎么这么次呢?而且这一路上,他开车也没那么颠簸嘛。
    但这司机只是吐了吐槽,他也没太较真,随后他郁闷的回到驾驶位上,继续开起车来。
    我和胡子等货车又正常行驶了,我俩才小心的走出来,又聚在一起。
    我嘱咐胡子,让他别在乱摸乱动了,不然真被货车司机现我俩了,我们就没顺风车可坐了。
    胡子无奈的应了一声。
    我俩一直在这车上坐了两个多钟头。胡子一直蜷曲着身子,他试图睡一会,但这里太冷了,根本睡不着,他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小憩着。
    我其实也挺困,但强挺着,一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一次,货车又减了。我察觉到这一变化时,心中一紧。
    我心说难道货车司机真的现我俩了?我赶紧“叫醒”胡子。
    我俩默默观察着驾驶位。货车又一次停下来后,司机急匆匆的下车,对着路边一棵小树跑了过去,他倒是挺痛快,解开裤裆,哗哗的撒起尿来。
    我明白了,心说这哥们是被尿憋的。
    另外我留意到,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外,在不远处还有几排铁轨,其中有一排铁轨上,正走着火车。
    这火车不是客运的,拉的全是木头,度不是那么快。
    我原本正愁着呢,因为我哥俩一直坐这个货车的话,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也逃不了多远,但有火车就不一样了。
    我对胡子轻轻打手势,那意思,我俩现在就偷偷溜走吧。
    胡子一脸不解,不过这爷们没多问。
    我俩趁着司机还没解完手时,一先一后的跳下货车。
    路边都是干枯的野草和小树。我俩借着它们做掩体。等货车再次开走后,我和胡子又从掩体后走了出来。
    胡子问我,“你怎么想的?为何不坐货车了?”
    我指了指远处的那几排铁轨,跟胡子说,“我刚看到那里有运货的火车经过,像这种火车,度都不快,咱哥俩换坐骑,搭乘它们吧。”
    胡子闷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对我竖起大拇指。
    从目测来看,那几排铁轨离我们不是很远,但真等往那边赶的话,我俩没少受累,估计少说在这种荒郊走出五公里。
    最后我俩来到这几排铁轨附近时,都累的大喘气。
    胡子此时估计是心烦,又跟我念叨,说我俩就是傻逼,当初非得答应宋浩干啥?不然不就没这么一档子事了?
    我让他别想得那么简单了,因为宋浩摆明了想阴我俩,就算这次我俩没同意查案,躲过这一劫了,宋浩早晚会安排其他圈套。
    而且一提到宋浩,胡子变得特别狰狞,跟我说,“以后逮住那小子了,我保准把他弄成男不男女不女的。”
    随后胡子还借题挥,说起他要怎么怎么收拾宋浩。
    我知道他这是在泄愤呢,我让他过过嘴瘾也不错,至少能让他好受一些。
    我就任由他这么说下去,这样过了没多久,远处出现了一辆火车,看架势,它正呼啸着让我们这个方向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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