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魔盗尸体现在这德行,我心说真要开棺的话,保准会飘出一个恶臭来,我们这些在场的人,也保准被熏个好歹的。
    我喂喂几声,又措着词,想怎么能劝住九师傅。
    但这次我想多了,九师傅最后从玻璃棺材底下摸出两样东西,又起身凑到我和胡子身边。
    我盯着这两样东西,一个是手链,一个是一封信。
    九师傅喊我一句,“小闷!”我应了一声,他很严肃的把手链递给我,又说,“这是魔盗死前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我捧着手链,仔细看着。它的链子很粗,跟小手指头都有一拼了,另外它上面还有个小剪刀一样的装饰物。
    我记得我和胡子去调查幽灵大盗案时,接触过剪刀帮,当时魔盗也给我俩一人一个剪刀手链,但都跟眼前这个没法比。
    胡子比我识货,他盯着这手链看了几眼后,骂了句,“狗艹的啊,这可是纯金的,在黑市脱手,至少能卖个几万呢。”
    我瞥了他一眼,心说他就贪财,这手链的意义绝不仅仅这么简单。
    我重点盯着那金剪刀,别看它很小,但上面有一块区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点。我不认为这小点是当时工匠随意弄上去的,反倒里面肯定大有说道。
    九师傅让我别光捧着手链,快把它收好。
    我本想待在手上,但又觉得不太安全,索性直接把它揣到兜里了。
    胡子急的直搓手,还主动问,“九大师,那个信封是不是给我的?”
    我能猜出来胡子心里想什么呢,魔盗死前留下来的东西,保准都是宝贝。
    九师傅没急着回答,反倒盯着胡子仔细辨认一番,最后他念叨说,“没错了,魔盗说,这封信是给一个脸上有胡子,长得还很磕碜的壮汉,这些特征你全符合,那就是你了。”
    胡子一愣。而我听完想笑,心说胡子啊胡子,你可咋整,连死人都能把你埋汰一顿。
    但胡子并没上来犟劲儿,看九师傅把信封递过来,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接着了。
    胡子大大咧咧,嘴里喊着,“存折、存折!”随后他把信封撕开了。
    他撕的比较多,而且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是几张写字的黄纸。他这么一撕,不仅信封坏了,连黄纸也被撕下来一截。
    胡子当场有些傻眼。我一叹气,帮着他,一起把黄纸拼凑起来。
    这期间我也好奇,就看了看黄纸上写的啥。
    不得不说,字迹比较潦草,我勉强能读下去,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介绍的,是怎么捕捉和训练灵猴的事。
    那灵猴,就该是魔盗用以偷盗的宝贝猴子。
    胡子原本看的不怎么走心,但渐渐地,他绷着脸,逐字逐句的低声念叨着,生怕落下什么。
    我猜魔盗有心把他平生的本事教给胡子,但我不赞同,因为现在这社会,学那么深奥的偷盗之术干什么?尤其胡子好不容易出狱当线人了,以后恢复自由身,也决不能再指着偷盗谋生。
    我有意打消胡子的积极性,就从旁劝了句,“我说爷们,看两眼得了,不就是教你怎么养猴么?”
    胡子一撇嘴,说你懂个屁啊。而且他怕我又说他啥,紧忙自行躲在一个角落里阅读了。
    我本想跟过去,但达瓦拉拇叫我一声,让我跟她一起看看魔盗脖子上的伤口。
    我也对这致命伤很有兴趣,就跟达瓦拉拇一起蹲在玻璃柜旁边。
    达瓦拉拇说她曾经研究过这些怪异的伤口,另外还从上面现一些奇怪的液体。她找当地警方研究过这种液体,里面酸性很强,也有一定的腐蚀性,如果让活苍蝇沾到这种液体,苍蝇很快会死,而且大部分躯干也会化成水。
    我啧啧称奇,也越想不明白,凶手到底用的什么独门武器,尤其为何还在武器上弄这种怪药剂。
    没多久,胡子看完信了,还有感而的啊了一声,赞叹说,“牛掰啊,果然是魔盗,真不是我这种小偷小摸的人所能比的。”
    我看胡子这么兴奋,又给他泼冷水说,“怎么着?胡子哥,你决定养猴了?”
    随后胡子跟我斗了几句嘴,而且按他说的,我真是啥都不懂。我不管他怎么说,就想怎么着能把他积极性弄没了。
    我们这次来见九师傅,一方面是接受魔盗的遗物,另一方面是在这寺庙住一天,按达瓦拉拇的说法,我俩要被九师傅改善改善肠胃,以便尽快适应这藏地的生活习惯。
    而且九师傅不想听我和胡子斗嘴,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招呼我们一同往外走。
    等出了这间屋子,九师傅叫来一个小僧人,让他带我和胡子去客房。
    我品出这话有言外之意,我又问达瓦拉拇,“你不跟我们一起住?”
    达瓦拉拇摇摇头,回答说,“我很忙的,你和胡子来到藏地,这代表着咱们的任务也来了。我趁你们调理期间,弄一些东西,而且时间很急,我争取明天就弄利索了。”
    我和胡子也没拦她,这样我俩跟达瓦拉拇告别后,又跟着那个小僧一起奔向客房。
    这客房在整个寺庙的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很偏僻,而且就是个大院子,看架势跟东北农村的院子差不了多少,只有井水,没洗澡的地方,也没干净的卫生间,就有一个旱厕。
    胡子忍不住直抱怨,而我觉得,就住一天而已,忍忍得了。
    小僧人又跟我俩介绍了一通,大体意思,每天早十和晚五开饭,平时我俩可以自由活动,但寺庙内对客人明令禁止的地方,我和胡子不能去。
    我心说这寺庙内的标语全用藏语写的,我俩怎么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我让小僧人给我俩写一写,尤其那些禁止入内的藏语都长什么样,这么一来,我和胡子好能心里有数。
    小僧人的性子也有点急,或者说他对我俩有点勉强应付的意思,反正他随便写了几个纸条,就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我满寺庙溜达一番,想再找九师傅聊聊天,尤其想知道他跟我说的那些“玄机”,具体有什么讲究,但九师傅就跟消失了一样,我最后徒劳无获。
    再说说胡子,他压根不听小僧人的话,也不管什么禁地不禁地的,随意乱窜,最后还去了讲经阁,坐在一群僧人的最后面,似模似样的听经。
    但他是那块料么?最后听困了,连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这样到了晚上五点,有僧人给我和胡子送来了斋饭,每人两菜一饭。我现达瓦拉拇没骗人,这斋饭里确实有肉,但我翻遍了自己的菜碗,勉强在里面拣出来两根肉丝。
    胡子边吃饭边对着菜碗骂骂咧咧的,我为了让他消消气,大方的把两根肉丝都给他了。另外我吃着这里的斋饭,现菜味不对,有些涩涩的,就好像是了苦瓜一样。
    我怀疑这就是当地饮食的特色,又或者是九师傅特意给这菜里加了什么东西,以便起到改善的作用,所以没太在意。
    但等到了半夜,我和胡子都熟睡时,我整个肚子翻江倒海的疼起来。
    我更是被疼痛刺激醒了。等我哼哼呀呀坐在床上时,摸着整个肚子,我都能感觉到,肚皮在一跳一跳的,另外里面就好像有一把刀再搅动一样。
    我抹了抹脑门的汗,这时大脑也都快一片空白了。我就想赶紧找厕所,试着拉一拉啥的。
    这客房里并没灯,而且也没通电,只有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我为了能照亮,只好把手机里的电筒打开。
    我捂着肚子往门口走,但刚要出入时,胡子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我被他神神叨叨的劲儿吓了一跳,尤其屁股上差点一松。
    我急忙扭了扭屁股,让自己好受些,又问他,“你咋了?”
    他缓了缓神,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说要去大号。
    我知道这院子里只有一个厕所,茅坑也就一个,我心说要把茅坑让给他了,自己咋办?
    我让胡子先躺一躺,忍耐一下,我保证自己度快,五分钟内保准解决战斗,到时再喊他去。
    胡子的状况比我轻,他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我一路直奔旱厕。我也不知道九师傅到底怎么想的,这寺庙整体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这旱厕却很脏,也很简陋。
    它里面只有一个大坑,这坑里也已经有不少干枯的粪便了,估计是以前的客人留下的。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或许真不会踏足这里。但现在看着这一切,我只能忍了。
    我也不敢太往坑边上凑,不然一失足的话,绝对是千古恨的下场。
    我拿出小心再小心的架势,蹲下来后,一边解手,一边捂起了鼻子。另外为了分散注意力,我还拿出手机。
    其实从住进寺庙开始,我就想过要不要给杨倩倩微信,或者直接打个电话,把我和胡子的遭遇跟她说说。
    但我又觉得,说不说没啥大用,因为杨倩倩肯定都知道了。我最后选择沉默,只是看了看手机加载的新闻。
    我现手机很智能,自己来到藏地后,新闻也都是跟藏地有关了。我对这里的风土人情都不熟,也就看的越仔细。
    这次我看着当地一篇报道时,耳边响起了笛子声。
    我原本对笛子声也没太在乎,但等它又吹了一番,我心中咯噔一下,连带着,我急忙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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