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子都被养尸的字眼刺激到了。老更夫对我俩的表现很不满意,还嚷嚷着,说我俩侵泡时间太短了,这么冷不丁起来,反倒渗透的不够,容易伤了身子。
    我心说伤就伤点吧,总比变成僵尸强。随后我还含蓄的反问一句,那意思,练身手没问题,能不能换一个不这么恐怖的法子?
    老更夫知道我误会他了,他咯咯笑了,解释说,“养尸是个很复杂的学问,牵扯到古代针灸和一些中医药理学,这次之所以让你们泡药水,只是借鉴其中的一个过程,并非要达到养尸的结果。”
    老更夫还蹲在浴盆前,凝视着满盆药水又说,“它们会让你们骨质变软,身子的韧劲加大,懂么?”
    我和胡子都有些将信将疑。老更夫态度很坚决,把我俩强行都塞了回去。
    我姑且先信他的,但也时刻留意着,一旦有啥不良反应了,我和胡子再想招儿。而且这泡药水只是第一步,老更夫又拿出两把伸缩锤来。
    这种锤子很古怪,完全缩回的情况下,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但完全展开后,有一尺来长,锤身通黑,借着灯光看,还隐隐反光,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稀有合金做的,是个宝贝。
    锤头分为两部分,一头很尖,还有个凸起,另一头很钝。
    老更夫说,之前教我俩的招数,用来对付一般货色,问题不大,但真要遇到悍匪的话,我俩必须要有一个保命甚至反败为胜的法子。
    他考虑了很久,连黑发都变成白发了,才想到了一套组合锤的打法。
    他说这些时,我和胡子都偷偷瞥了他头发一眼,我心说自打认识他开始,他头发就是白的好不好?
    随后老更夫拿出倾囊相授的架势,教起我俩。
    我原本就知道,会用锤的话,比用刀的威力要打。这次好好这么一学,我还更吃惊的发现,锤子比刀法更好学。
    老更夫重点让我俩认清人体的几个大穴的所在地,比如脑门、脖颈、胸口、尾椎、膝盖以及脚踝。
    他让我和胡子就奔着一个目的,无论如何,真施展起锤击后,就奔着敌人这几个地方重点招呼,敌人只要中招,剩下的就都好办了。
    我俩也绝对是天生搭档的料,最后面对一个木桩子,联合攻击的话,用不上十秒钟,就能把它打残。
    我打心里有个大体的评估,我俩面对古惑这种强者时,还是费劲,但面对阿虎,我俩就算不赢,也绝不会输的太惨。
    另外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胡子身手提高的速度比我要快一些。
    这也出乎胡子的意料,但他很臭美的自夸说,是他天赋异禀。我针对此事问过老更夫。
    老更夫神秘的笑了笑,提醒说,“小胡子被小宝(小猴)挠过,这可不是白挠的。”
    我和胡子都拿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真的明白了,但胡子这二百五的货,又一知半解起来。
    他偷空也不知道跟谁联系的,找到一个民间耍猴的艺人,他带着我一起见了这个艺人,他还拿出香蕉逗那只猴。
    胡子是真奔着挨挠去的,最后看那猴光吃香蕉,老老实实的也不挠他,他急的又动手了,使劲抽那猴子,骂咧咧的说,“老子的香蕉,你想白吃么?”
    这猴子最后被惹急眼了,胡子如愿以偿的被挠了,尤其两条袖子,都快被挠成碎布条了,但这次没啥效果,胡子两条胳膊上还因此留了伤疤了……
    这样一晃过了半个月,这天晚上七点,我和胡子都在临时住所里闲待,胡子看了看时间,又跟我说,“该走了。”
    我们跟老更夫约定的,是八点准时去砖厂。我觉得太早了,也提醒胡子,老更夫每次都掐点来,我俩提前到了也没啥意义。
    胡子却显得很积极,想想也是,他身手提高比我明显,这就是他最大的动力。
    其实我打心里压根没觉得有压力,因为这年头,干啥事玩的是脑子,身手再强,能抵得过一颗子弹么?
    我又劝了胡子几句,还是那意思,过半个小时再走,胡子上来执着劲了。最后我俩分道扬镳。
    等住所就剩我自己后,我捧着手机继续玩着。
    这是一款智能手机,也是最近警方发给我和胡子的,也不得不说,我俩现在确实比一般的豁免线人待遇好很多。
    我主要玩的是微信,跟杨倩倩加了好友后,偶尔会聊上几句。
    杨倩倩现在跟我没啥隔阂了,似乎忘记了那个不该有的吻,而且聊天时的她,比见面时要活跃的多,尤其她时不时发的一些表情,总会逗乐我。
    我掐着时间,等最后不得不走了,就跟杨倩倩告别。她还留言嘱咐我,训练完记得多喝水补充下。
    我隐隐有这么个感觉,谁能做她的男人,是一种幸福。
    我赶到砖厂时,发现那个用来训练的车间的灯已经亮了,门口还停着那辆老更夫的摩托。
    我挺纳闷,心说今天这老爷子咋反常呢,来的这么早?
    我不想再耽误了,急匆匆跑了进去。但在刚进门一刹那,我看着里面愣住了。
    这车间的正中央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胡子,另一个穿着风衣,连风衣帽子都戴在头上了,他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下巴蓄着胡须,穿着一双硬底皮鞋。
    我的出现,也引起这俩人的侧目。
    胡子先指着这男子,跟我说,“今儿有人来踢馆,他还说是咱们师父的大徒弟。”
    我微微点头,应着胡子,但也把目光都放在这矮个男的身上。
    他倒是没急着说啥,只是咧嘴笑了笑。我说不好为啥,总觉得这人看着面熟。
    我往前凑了凑,这样我们仨各站一边,成为掎角之势。沉默少许后,矮个男压着嗓音跟我俩说,“既然我是大徒弟,那我就该是悟空,至于你俩嘛……”他指着胡子又说,“你长得这么胖,就是八戒了。”他又指着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你,是沙悟净!”
    冷不丁一个男子,这么调皮的眨眼睛,让人看起来特别不自在,但也就是他这个举动,让我心里一惊。
    我知道他是谁了。或者该说,是她。
    我没料到小乔会来,而且还乔装打扮一番。她之所以戴着风衣帽子,一定是把她头发遮住了,另外她这嗓音,也应该特意练过,能往下压的不像个女子了,另外她胸口也一定缠了什么东西,把女子的那个特征隐藏了。
    我头疼上了,甚至一时间想到很多事,就没急着揭穿她。
    胡子想的少,还被八戒的字眼刺激到了。他指着自己的身体说,“老子长得这叫壮,跟胖没关系好不好?”
    小乔吐了吐舌头,又强调说,“你?就是个笨蛋!不服的话,过来跟我比试一番。”
    胡子拿出很可笑的样子,哼了一声,立刻往前扑。在途中他还一摸后腰,拿出伸缩锤来。
    小乔没往前冲,反倒似模似样的蹲着马步,准备厮杀。
    我急了,心说胡子这缺心眼的玩意儿,小乔跟老更夫乃至跟警方关系都不简单,她这次来,纯属是调皮捣蛋来的,胡子可别一时失手,把小乔弄个好歹的。
    我喊了一嗓子,也往前冲。但我是奔着阻拦胡子去的。
    当我拉住胡子的胳膊,甚至使劲拽他时,胡子一脸诧异,还挣扎一番。小乔倒是找到机会了,反守为攻,突然扑了过来。
    这时她离我俩并不远,而且她之所以敢来捣乱,也是真有点小手段。
    估计她跟老更夫学过几招,对着我俩来了好几记扫腿。她踢的力道并不大,但位置刁钻。我倒是勉强的躲过去了,胡子一时分心,外加被我一直这么拽着,他一失衡半跪在地上。
    小乔兴奋的直拍手。胡子气的直叫唤。
    我觉得小乔闹的差不多了,也就点了她一句,“踢馆也踢了,该收手了吧?”
    小乔还是我印象中那么任性,不依不挠,又对我摆手说,“沙悟净师弟,该你了。来来,咱俩大战三百回合,你赢了,我就走,不然的话……”她又抿嘴笑了。
    我心说她真要不走,我俩今晚还训练个球?
    我想了个招,让胡子闪一边去,我又站直了身子,强调的反问,“我赢了,你就走?”
    小乔拿出誓言坦坦的样子,点着头。
    我又说了句,“一言为定!”随后冲了过去。
    我这人有个人生信条,除非遇到女匪或危险,不然从不打女人。这回我并没坏自己这个规模,没用啥狠招。
    但一分钟后,伴随我喊了声,“我抓!”小乔吓得一脸通红,捂着胸口嗖嗖的又退了几步。
    我蹲着马步,伸出双手,做成爪状,拿出得意的样子,似笑非笑看着小乔。刚刚的打斗,我确实有机会实打实抓上,但手下留情了,也来了个点到即止。
    小乔这一刻被气坏了,她也一定没料到,我会用这种招数。但武悦那个女便衣,都败在我这招手下,更何况是她这个调皮姑娘呢。
    小乔气的直跺脚,骂我是坏蛋。
    我并没觉得有啥,反倒很认真的回了句,“谢谢!”我又指了指门口,那意思,你可以走了。
    小乔又放狠话,说等着瞧,以后逮住机会了,我拿小皮鞭好好抽你。
    我隔远做了个抓人的动作,她被吓到了,扭头就跑,出门时,对我做了个鬼脸。
    胡子一直旁观着,他有个感慨,说老更夫口味真怪,这小爷们这么娘炮,咋还收了为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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