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眼前这个逃犯,不仅是个养虫高手,同样的,他在烹饪上也有天赋,煮的肉就很好吃。

    凭口感,这肉不仅美味多汁,还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我还能从中吃到脆骨,这让它也变得更有嚼头。

    逃犯看我越发的爱吃,咧嘴一笑,把尖刀放回腰间,又走到锅前,自行捧着另一碗肉,大口吃起来。

    按说现在的气氛很好,我们一起吃着肉,一起“享受”着。但很快他情绪又变得不对劲,甚至脸色越发的冰冷。

    我怀疑他精神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然咋有这种变化呢?随后他叽里咕噜的骂咧几句,跟我说,“你们这个社会太好了,知道我家乡什么样么?那里没自来水,也没电,我们要挖很深的井,才能得到一些脏水。要是赶上干旱,老天爷连这点水都不给我们,我们只能忍受,甚至经常有人被渴死。”

    我心里合计,这都啥时代了,他家乡怎么还这么落后呢?貌似民国时期的中国,也不该是这个面貌吧?

    我没接话,不然怕惹恼这个精神病,别对我施暴啥的。而且面上我还装着很爱听的样子,应了一声。

    逃犯继续说,“温饱也是我们很难奢求到的,甚至活到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我们都让他选择自杀,因为我们要保证种族的延续,也实在没有太多的粮食满足他们。另外每一个新生儿都要接受一系列的考验,比如风吹水淋、太阳底下爆晒等等,能挺得住的,才继续活下来。”不得不承认,我被这种变态的法子吓住了,脸色有些变化。他眼睛毒,一下看出来了,又摆手解释,“这绝不是残忍,而是婴儿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也根本活不下来。”

    我一下想到了达尔文,心说在这逃犯的家乡,爱因斯坦是靠边站的,达尔文法则更吃香一些。

    逃犯又一转话题,拿出吐槽的样子骂着说,“我来到这里后,发现很多人都挑挑拣拣,吃的方面是,穿的方面也是,他们真是太娇气了,甚至该死!”

    我这次是彻底不赞同他这话了,但依旧附和一声。这期间我也把碗里肉吃光了,说实话还有点没吃够,还有些口渴了。我索性捧着碗,喝一口汤,权当解解馋了。

    逃犯盯着我,尤其当我刚把汤含在嘴里时,他嘿嘿笑了,问我,“人肉是不是很好吃?”

    我就跟被电流击中了一样,脑子里嗡嗡的。我诧异的张大嘴巴,让这口汤顺着我嘴角往下流。

    我声调都变了,强调说,“哥、哥们啊,你别开玩笑!”

    没等逃犯说啥呢,躲在角落里的那个肥女睁开了眼睛,她难受的呃了一声,甚至呜啊呜啊的叫着,似乎再哭。

    逃犯扭头看看她,又起身大步往她身旁走去。随后他抓起肥女身上的毛毯,使劲一扯。

    毛毯呼的一下飞开了。这让肥女整个身子又一览无余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我承认自己被吓得不轻。肥女身上没穿衣服,她的大肚囊都堆在一起去了,这并没什么,反倒是她双腿,血淋淋的。

    她右腿还好些,上面只缺了几块肉,主要是她左腿,尤其小腿,几乎就剩一个骨头架子了,她偶尔身子一动,被这么一牵扯,还有一股股血顺着骨头往下淌呢。

    我这下不仅确定自己吃的是人肉,也知道这肉是从哪来的了。我胃里一时间翻江倒海的,也忍不住大张着嘴,哇哇吐上了。

    一股股污浊物,全落在我眼前的地上,我看着里面还有没被消化的碎肉块,吐意更浓。

    逃犯对我这举动很不满意,甚至连说我浪费。我根本听而不闻。

    那肥女又有下一步举动了,她腿不能动,只好用手拽着逃犯的裤子,拿出祈求的架势,哇哇叫唤几声。

    逃犯不为所动,还烦躁的甩手一个巴掌,狠狠抽在肥女的脸上。他骂着说,“滚开,没用的东西,你再看看他。”逃犯指了指我,又说,“我更喜欢的是这种‘完美寄主’。”

    他这力道很大,肥女又一下扑到在地。

    逃犯调转精力,盯着我,大步走了过来。我对他刚刚说的一个词很敏感,我心说什么叫没用的东西?

    我猜肥女原本也是一个“寄主”,只是现在有我了,相比之下,让她没用了而已。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怕这逃犯又打我什么歪主意呢。看他越走越近,我急忙要起身,甚至强调一句,“肉也吃了,既然答应让我走,老爷们说话就别反悔!”

    逃犯一摇头,压根不为所动。随后他迅速靠近,双手用力,把我狠狠推回到椅子上。

    我打也打不过他,更别说反抗了。他还把绳子捡起来,把我再次绑起来。

    我看这架势不对,只能用嘴继续念叨,说说放不放,太他妈不地道!

    逃犯突然抬起头,狞笑的回答说,“原本我真没打你的主意,还帮朋友给你们递话呢,但现在我变了,你真好,我要带你走,回到我的家乡,那个世上最美的地方。”顿了顿他又说,“对了,你和你的同伴都不卖我‘饭子’,我不讲信用又咋?咱们扯平了!”

    我吓得眼珠都鼓了起来,因为他竟然说他家乡美,还要把我带过去。我心说倒贴钱老子都不会去那种穷山恶水体验生活的。

    我试图再说点啥,争取让他改变态度,但他皱起眉头来,目光也变得越发凶恶。

    我意识到不好,紧闭起嘴巴。他还从我身上扯下一块碎布来。我猜他想堵我嘴巴。我急忙示意,自己再也不乱说了。他犹豫一番,把碎布撇了。

    等把我彻底捆牢固后,他还把这封闭小屋的门打开一个缝。这大晚上的,外面风大,呼呼直往里吹。他也不嫌冷。

    他又坐回铁锅旁,翻着兜,拿出一个手机和一包烟来。这原本都是我的,估计是趁我昏迷时,被他顺手牵羊了。

    他对手机不咋感兴趣,摆弄几下后就一耸肩,把它对准墙上狠狠撇了过去。之后他把玩着烟盒。

    一看他就不会吸烟,却非要试试。他一边吸一边咳嗽。

    原本这让人看着很搞笑,但我压根笑不出来,还急的有种火上房的感觉。大约过了个把钟头。屋外有动静了,传来扑棱扑棱的声响。

    我又变得神经兮兮的,心说什么东西?

    逃犯抬头看着门口,还吹了声哨。一个又白又黑的鸟从门缝挤了进来,在屋顶盘旋一圈后,落在逃犯的肩膀上。

    我盯着这鸟。从外形来看,它跟乌鸦很像,但哪有乌鸦长白毛的?我怀疑它很可能是个变种。

    逃犯明显是这白毛乌鸦的主人,他叽里咕噜念叨一通,这白毛鸦也哇哇叫了起来,而且很急促,不像是一般的乱叫。

    我不懂它的意思,逃犯却拿出听明白了的架势,一边狞笑起来,一边抓起乌鸦,对门缝处一撇。

    乌鸦中途展翅,轻巧的再次飞了出去。

    逃犯站起来,走到屋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这里堆着杂物,他从里面翻了翻,找到一个坛子,把它捧起来。

    他拿出要离开的架势,但在走前,他又跟我说,“死条子不讲信用,把我从家乡找来时,说的花好月好,现在却翻脸不认,还要抓我……真可笑!我们族的勇士,岂能受如此大辱!”

    我从这话里品出点东西来,但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又说不好具体是啥。

    逃犯把坛子打开了一下,里面嗡嗡作响,随后呼啦一声,冒出数十个绿光来。我看的心里发毛,心说这咋又出绿幽幽的东西了?

    尤其这些东西还聚在一起,乍一看像极了传说中的死人魂。逃犯吹了声怪哨,这些绿光又落会坛子里。

    逃犯捧着坛子说,“既然条子们追到这里了,我跟他们算一算总账去,而你……”他看着我又说,“等我回来!”

    我喂喂几声,但没用。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屋里只剩我和那个晕倒的肥女后,我脑门开始呼呼往外冒汗了。我也有个疑问,警方咋怎么找到这的?

    我想这一定又跟我脚健处的跟踪器有关,或许我和胡子偷偷去ktv时,他们就开始留意我俩的行踪了,而且他们不仅不管我俩,还把我们当做鱼饵,又进一步的找到这逃犯的藏匿点。

    单从这方面看,我同意逃犯的态度,警方确实不地道,但话说回来,非让我在警方和逃犯间选择的话,我宁可被警方带走。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具体位置,但估计这一刻,逃犯也已经走远了,去用他的独门武器跟警方恶斗了。

    我仗着他不在,急忙扯嗓子喊起来。我希望这么一通喊,要是周围有人的话,能被我喊过来,甚至救了我。但我失误了,门口不仅没任何动静,那肥女竟悠悠转醒了。

    她不仅不知道疼痛,费劲巴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又拿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着爬起来。

    我心说自己被绑着,她要是过来了,我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我急了,但有时候光急没用。

    肥女的双腿根本就是废了,这让她站到一半时,左腿就先出现咔的一声响,裸露在外的小腿骨还一下断了,从她身上分离出去。

    她整个脸都扭曲了一下,也再次跟烂泥一样瘫到地上。她没放弃,双手用力,一点点往我这边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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