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现今之所在,乃是一处被唤作了“灵墟幻境”的地方,唯狐妖一族的后人方能以神念勾连,这个忙,恐怕我爱莫能助了。”
    虽然是面对黑这样的利益威胁,但方守仍然决定实话实说:“还有我究竟要不要帮你,还得看你今后的表现,大不了,咱俩就同归于尽,反正我光棍一个,也不吃亏......”
    “你狠!”给方守竖了个大拇指,黑一脸吃了翔的表情,不过他并未质疑方守话的真实性,毕竟有他与宋小明的疯狂对决在前,故黑是真的相信若自己拒绝了方守的要求,对方会在下一秒,立刻启动舍印自毁。
    “现在便开始吧?”方守意识退出了识海,回归了本体,唯独留下了一丝神念在与黑交感。
    “不必那般麻烦。”黑的声音径自出现在脑海,“你大可以将所有神念都撤出识海,我自有方法联络你......”
    照着黑所说,方守将最后的一丝神念也撤了出来,但同时不由反问:“既如此,你先前为何不主动找我?”
    “就凭你?也配让黑大爷我主动联络?”黑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不过隐隐也带有了一分傲慢,“想我黑白何等身份?从来都是尔等鼠辈求我饶命,何时要我......”
    “好了,开始吧!”不耐地打断了黑,方守先看了看正尝试着重新修炼、脸上愁容满面的沈猴,“你先帮他治吧!”
    “你当是治病啊?”似是对方守的无礼感到了不满,黑又变卦道,“你这个太有难度,恕我爱莫能助了......”
    “嗯?是吗?”方守立刻催动了舍印,向着自己的识海压迫而来。
    “服了服了服了服了......”一连四个“服了”,黑这次径自被方守整的没脾气了。但它也是实话实说道:
    “不过我并未骗你,确实是有难度。毕竟人鬼疏途,神魂、体魄本就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路数,故以我当前残缺的形态,无法修复作为实体的灵根......”
    “那你之前是骗我的?”方守心中一沉,暗道辛亏没轻信这家伙,只一阵功夫,它便已经言口不一了。
    “黑大爷何等身份?岂会骗你这个鼠辈?”黑顿时不满,“我虽是不行,但我可告知你方法,你自己来想办法修复。而想要修复沈猴的灵根,需要先修复你自己的。”
    “那你快说吧!别磨磨蹭蹭的了!”方守撸起袖管,一副猴急的模样。
    “可难就难在,如何来修复你自己的灵根!”黑忽然叹息道,“那沈猴不过是丹田被毁,这在上古,都是小伤,可若灵根,即丹田、经脉整个被夺,这就很困难了,毕竟要想修复,需得有元气蕴养,而你又因灵根被夺,而无法纳入丝毫的元气,于是便成了一个死循环......”
    当头被一盆冷水浇下,方守那七上八下的心,又再次沉了下去,于是他抑制不住失落地道:“所以说,我这是没法补救,今生注定都是个废物了吗?”
    “谁说没有!我便有个法子!”黑轻咳了一声,像是在宣布什么极为重要的大事似得,“我可传你夺舍之法,这样一来,你大可找一天赋不弱的凝气弟子进行夺舍,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夺舍前要将舍印撤去,还我自由,如何?”
    “不可。”方守想都没想,便立刻拒绝,“夺舍之法伤天害理、灭绝人伦,若我也这样做了,又与那梦靥有何区别?你我二人还是同归于尽吧......免得再生祸害了......”
    既已失去了希望,方守便决定拉着黑下水,想再逼一逼,看看这口腹蜜剑的家伙到底还有没有藏私。
    “我说你小子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是读书读傻了吗?怎么兴别人夺舍你,你就不能夺舍别人?”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罢了!”
    心说自己若不拿出点看家的本领,恐怕是过不去今天这关了,黑长长一叹,无奈向方守妥协道:“不过你小子越强,我也能越安全,毕竟你若死了,我也得跟着倒霉。”
    现如今,黑与方守,便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方守一日不放它自由,那么它一日就得为方守的生命安全操心。
    “待会儿我会暂时控制你的躯体,中间你莫要反抗,细细感受便好......”识海中黑的身影化为一团,旋即便四散而开,但并未再如之前它夺舍时想要越俎代庖,而是归于了方守的四肢百骸。
    而很快,方守的身体便失去了掌控,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亦变得截然不同。
    “老大,你脸色貌似有些不对......”早已察觉到了方守的异样,沈猴一脸紧张地看着方守,“你莫不是中邪了吗?感觉你刚才就像是在跟谁说话一般。”
    “就你个瓜娃子多嘴!”“方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在沈猴的后脑瓜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老大!你干嘛打我?我这也不是关心你吗?”沈猴一脸无辜地望着方守,眼眶中充满了不解,缘是此前,方守还从未打过自己。
    “你还敢说!”“方守”又欲抬手,但脑袋中却同时响起了另一个方守的声音:
    “黑!不要欺负沈猴!”
    “哼!”原来此刻,掌控着方守身体的,正是黑,他手堪堪停在了沈猴的头顶,在受到方守喝止后,又狠狠瞪了一眼沈猴,这才安静下来,瞬间进入了入定。
    “老大他这是什么了?被鬼上身了?”沈猴一脸的狐疑,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一猜,还真叫他给猜准了,当前的方守,还真与那“鬼上身”无异。
    ......
    时间在缓缓地流逝着,很快,半月便过去了。
    而这半个月里,隔壁的帐篷区总是夜夜笙歌,而方守这边,却连个人声都没有。
    于是早已对修炼再不抱希望的沈猴,便慢慢地搬离了方守,距离那帐篷区,也越发地靠近了。
    “沈猴,你去那么远作甚?”间或,方守从修炼下清醒,望着逐渐往帐篷区接近的沈猴,心中升起一丝担忧,“你难道是想与那些人合流吗?”
    “啊?老大您说什么?”沈猴连连否认,但其脸上的表情,却早已出卖了他。
    “罢了,现我暂时也无法帮助沈猴修复丹田,就先随他吧!毕竟一直跟着我,对他来说,太为难了。”方守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了一口。
    不过沈猴到底也未出了山谷,而是搬到了离帐篷区只要一步之遥的地方,每日观看着这些火灶坊的杂役醉生梦死,自己虽未参与,但也排解了不少的寂寞。
    偶尔,有人从帐篷区出来,给沈猴敬酒,他也并未拒绝,而是一概饮下,直引得火灶坊的老人们纷纷叫好,撺掇着沈猴去他们那里,别再陪方守那个“老乌龟”了。
    方守二人来了有一阵,已早已为火灶坊的杂役们所关注,但既然有人如此不识抬举,他们也懒得搭理,故暗地里给方守起了个绰号,叫“老乌龟”,给沈猴起了绰号,叫“傻猴子”,不过当着二人的面,这帮人精可不会这么叫的。
    最终沈猴,还是抵制住了诱惑,拒绝了对面的提议,但从此以后,帐篷区再也没人出来给他敬酒,仿佛将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可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桩突发其来的事情所打破。
    ......
    那日,沈猴突然找到了方守,眼眶通红,绕满了一圈泪水。
    “方才信使找你何事?”刚刚有信使来,专程找到沈猴,似乎有何事通告,但眼见着沈猴的脸色,在信使的话下越发地惨白,方守心头一跳,心说莫不是那方世杰又来找事了不成?
    “我妖猴一族......”泪水夺眶而出,沈猴浑身剧烈地颤抖,仿佛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被灭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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