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嗜血的钢刀要落下来的瞬间,蜷缩在床角的女子吓得一声惊叫,十分凄惨和绝望,俊秀的脸如同死人一样惨白,圆睁的眼睛立刻紧紧地闭上,随着不停的低吟浑身抖动,床铺也被震响。

    还是这个瞬间,夜无痕不由得瞥了那女子一眼,目光里燃烧着复仇的怒火,谁知稍一分心,竟然被阎家旺抓住了难得的机会,突如其来地反击了。这个恶霸已知必死,绝望中要拼命一搏,顺势猛踢过去,夜无痕对将死的人没有防备,被踢得踉踉跄跄倒退几步。他刚站稳,阎家旺已经跳下床,操起钢刀,如同恶狼一般扑过来,要一鼓作气杀了可怕的凶神,夺回就要失去的生命。

    夜无痕吃了一惊,急忙稳定下来,深悔大意让仇人得以反把。他虽然内外有伤,却被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包裹得没有一丝痛感,冒火的眼里射出来的只有杀气,没有焦急和畏惧的情绪,认定仇人必定死在自己刀下。

    阎家旺得了手,紧张的身心放松许多,他已经没有退路,为解眼前的死亡威胁,为身家性命也要拼死一搏,这是唯一又不得已的垂死挣扎。他挥刀猛劈,恨不得一刀把要命的凶神劈为两半,夜无痕挡开来刀上步就砍,要把仇人身首异处。这才是,仇人相见杀红了眼,在你死我活的时刻,休想有丝毫退让。当当的响声撕裂了屋内颤抖的空气,倾泻着无尽的阴森和恐怖的气氛,很快就会血溅尸横。

    阎家旺出身于武林世家,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怎奈年事已高功夫大减,又因贪图享乐惰于修炼,体力早已经透支,远不及年轻时的状态,何况夜无痕的本领又胜过他,十几个回合之后就难以招架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所求,保住性命是要最紧的,很想冲下楼去逃走,可是夜无痕步步紧逼不离左右,不给丝毫逃命的机会。他被严密地堵在了狭小的屋子里,已经无路可逃了,眼睁睁要丢了性命。活阎王浑身汗水浸透了衣服,已经绝望了,于惶恐中大喊大叫:“鸿雁,快去喊人呀!快去喊人来救我呀……”床上的女子万分惊恐,早就动不了了,蜷缩在床角一直抖个不停。“鸿雁,你快去呀!你倒是快去喊人来救我呀!快,要快呀……”阎家旺又急又慌,连声喊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唉……”在颤抖的低吟中,那女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含含糊糊吐出一个字来。鸿雁哆哆嗦嗦地爬到床边,又翻身滚到床下,已经不知道摔痛的滋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恐惧地看着厮杀的二人,艰难地挪动着颤抖的身子,一点儿一点儿地向楼梯口爬过去,爬过去……夜无痕这头狂暴的“雄狮”怎能让她离去,抽回刀跳过来,一脚把鸿雁女子踢得大声惨叫,一溜滚又回到床下。“雄狮”见活阎王已经跑到窗前,大喊一声:“王八蛋,你往哪里逃,拿命来吧!”随着喊声扑过去,又和阎家旺杀在一处。

    阎家旺又急又怕,大汗淋漓,还在声嘶力竭地喊叫:“鸿雁,你快跑呀!要快,要快呀,否则谁都活不成了……”他没有办法逃脱,又没有能力对付要命的凶神,这个女子已经是他求生的唯一希望。怎奈,这个唯一的希望过于渺茫,难随心意,他急得青筋暴流,绝望至极。

    鸿雁女子被踢得伤痛难忍,吓得再也爬不动了,她似乎已经听不见阎家旺的喊叫声,在极力地逃避。她很想钻到床下藏身,里面堆满木箱无法进去。她既无奈又恐惧,急切又吃力地爬到床上,拉过毯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似乎这是最安全的办法,犹如逃离了可怕的“地狱”。

    这不能怪鸿雁女子,她一直在娇宠和快乐中生活,哪经见过这种恐怖的杀人场面,没有被吓得昏死过去已经很幸运了。这女子只会讨男人喜欢,救人不是她的强项,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也只能自顾自地躲藏,哪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面对恐怖的凶神,以及毫无作用的女人,阎家旺彻底绝望了……他哭丧着脸,全身心都充斥着恐惧和无奈的情绪,对鸿雁不再抱希望,只得另想别的保命办法。他一边拼力挥刀应对一边苦苦地哀求:“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愿意拿出金银财宝化解冤仇。你尽管说,无论想要多少,我都答应,咱们的冤仇就此了结吧。”他逃脱无望,只能想此下策保全自身性命,话语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放屁,我爹娘的性命是金银财宝能够买到的吗?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性命也能买得回来吗?你现在怕死了,当初害人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狠毒?恶贼,小爷一定要你拿命来还!”

    阎家旺已经被逼入绝境,只能奋力拼杀,祈盼在死亡中能争取到一线活的希望。他万分恐惧,绝望至极,在必死的绝境中也只能豁出去了,惨白的脸上有了怒容,要和索命的凶神拼到底。夜无痕一个旋风刀杀过去,活阎王急忙躲闪,哪知,他虽然躲过钢刀,却被踢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刀也脱了手。就在这瞬间,活阎王又被吃人的钢刀逼住,一声怒吼惊人心魄:“姓阎的,你到地下去见阎王吧!”随着铮铮话语,悬在头上的闪亮钢刀就要劈下来。

    “等等!等等!我……我有事要……要告诉你。”

    夜无痕愣了一下,收住刀喝道:“有屁快放!”

    “我……我有事,真的有事,你不要急嘛,总该让我喘口气呀。我……我是说……”他连声说着,哆哆嗦嗦没有下文。

    “哼,你要拖延时间,休想,去死吧!”说着,吃人的钢刀又举起来。

    “等等!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对了,这里有你爹娘的遗物,我先把它交还给你,然后再动手也不迟呀。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如果能物归原主,也能让我赎去一些罪过。”

    夜无痕又是一愣,急忙住手:“什么遗物,在哪里,快交来!”

    在钢刀逼迫下,阎家旺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漆盒,打开盖子取出一个黄色绸缎小布包,布包打开又露出几个小纸包。他用颤抖的手抓起一个小纸包,稳了稳紧张恐惧的心情,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来。“就是这东西,给你吧!”随着话语,他回手把纸包里的东西朝夜无痕扬去,一些白色粉末撒在脸上,伴有一股浓浓的香气。一瞬间,夜无痕觉得天旋地转,身不由己地扑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阎家旺死里逃生异常兴奋,大喜过望流下泪来,如同疯了一般哈哈大笑,笑声里夹带着哭泣。一阵悲喜交加的情绪释放后,阎家旺稳了稳激动的情绪,踢了一脚昏迷的夜无痕,骂道:“小崽子,你竟敢跑到我家里来闹事,是自寻死路!哼,我活阎王是何许人,这辈子走南闯北见得多了,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呀,你跟老子斗还嫩了点儿。臭小子,你爹娘死在我手里,你也逃不出我活阎王的掌心,你自投罗网,正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阎家旺经历了这场死亡地挣扎,身心惨遭折磨,惊恐绝望到了极点,早已经疲惫不堪。他看着夜无痕,报复之心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暂时忘记了恐惧和疲惫,一心要除掉可怕的后患。他两眼圆睁怒视着索命的凶神,自己被这家伙折磨得死去活来,决不能让仇人痛痛快快地死去。他想了想,决定先把夜无痕关押起来,明天再想方设法折磨仇人直至死去,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恐惧和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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