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已经死了?”白玉堂拉住陆峰,问那小徒弟。

    “是啊,我叫了人,大家撞门进去的时候,师叔正好断气!”小徒弟回答。

    众人都微微皱眉。

    “那这会儿真不该去找程志。”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点头,问陆峰,“王烙住在哪里?”

    陆峰一愣,随即拍脑袋,“你们觉得,下一个遇害的可能是他……”

    “赶紧说。”

    “龙吟潭……”陆峰话刚说完又往东边一指,就被白玉堂和展昭一人一边提起来,施展轻功往他手指的方向去了,动作之快以至于包拯等人都没什么准备。

    公孙着急,“赶紧把我带上!”

    赵普还摆手,“你去干嘛,刀光剑影的……”

    “万一那王烙中招了还剩口气,我能救活他呀!”

    公孙一语道破梦中人,赵普赶紧伸手一揽他,追白玉堂他们去了。

    公孙还动,“你搂那么紧干嘛?!”

    赵普觉得他不可理喻,难道扔你下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欧阳少征抱起急得跳脚的小四子也跟上,黑影背起因为颜色让他倍感亲切的包大人,一溜烟也没影了。

    最后剩下紫影赭影,无奈一人一边扛着庞太师,也追去了。

    到了龙吟潭,众人也来不及研究为什么叫龙吟潭,直接冲进了别院。

    一个正扫地的小徒弟就说王烙回来后自己进书房生闷气去了,还拿了几坛子酒在里边喝,他向来酒量不好,说不定已经喝醉了。

    说话间,展昭等人就听到里边“呯”一声,似乎是酒坛摔碎的声音。

    几个小徒弟都缩脖子——王烙性格向来暴躁,一会儿可别喝多了打人。

    展昭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此时,眼前的景象,诡异而恐怖。

    几个小徒弟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得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王烙此时靠在椅子上,仰着脸张着嘴,双眼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了似的,双手四周乱抓,而他的勃颈处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血正如同泉水一样汹涌地往外喷,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大概谁都不会相信,人原来能流那么多血。

    公孙喊了一声,“赶紧捂住他伤口。”边说,边打开腰间的包,抽出针包和药包来公孙一句话,众人听了,第一时间都愣了愣……这怎么捂伤口?

    倒是小四子一个劲往上冲要去捂伤口,可惜他太矮够不着。

    正蹦跶,衣领子被人拽了一把丢出去,不偏不倚正好丢给了紫影。

    紫影赶紧抱住,展昭微微皱了皱眉……只见白玉堂上去一把按住了王烙的伤口。

    血还在汹涌而出,没一会儿,他的手上和雪白的衣衫,满是血迹,袖子更是几乎全部染红。

    偏偏这里只有白玉堂是白衣,这一身红白相间,说不出的刺眼。

    白玉堂一手扶住王烙的脖子一手按住那个狰狞的伤口,问公孙,“能救活?”

    “能,你千万别撒手……”公孙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突然脸色一变。

    赵普喊了一嗓子,“小心!”

    公孙就觉得身后赵普一把拽住了他衣领子狠狠往后一拽……同时,什么东西“嗖”一声从眼前过去了,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寒光一闪,自己飞扬起来了一缕头发被削成了两段。

    与此同时,展昭飞身从窗户追了出去,众人都看到他出去的同时,一个黑影翻出院墙。

    赵普对三个影卫一摆手,三人和欧阳都追了出去帮展昭包抄那个黑衣人,那人应该就是凶手。

    赵普将公孙扶稳,看一旁的墙壁上,钉着半片鳞片。

    公孙也来不及后怕更来不及计较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再拖延片刻,王烙就真的死定了。

    公孙快速拿出针来,一转眼,三十六根金针几乎扎满了王烙的胸前,又拿出了一大包银针来,白玉堂都数不清楚是多少,但是公孙下针的手法快得惊人……没一会儿,王烙几乎被扎成了刺猬。

    公孙打开药包,“小四子。”

    这时候,小四子已经端着个小碗,捧着半碗水进来了,还说,“半碗水,一勺白醋一勺糖。”

    赵普就纳闷——做菜?

    公孙将药粉都倒进了碗里,用手指稍微搅了几下,药粉就凝结成了膏状,白色的满满一碗,而且似乎越来越粘稠。

    公孙回头,让白玉堂可以松手了。

    白玉堂松开手之前,看了王烙一眼。

    他其实也不太相信,王烙这样了还能活下来,但奇怪的是,王烙虽然脸色还是刷白,但没有刚才那种濒死的惨烈了。他此时双眼看着白玉堂,眼中是人想活不想死的坚持。

    白玉堂收回手……动作很缓慢,生怕有血出来……但是没有!

    赵普都忍不住一挑眉,赞叹公孙的神奇,他刚才那一瞬间扎进去的数百根针,真的将血止住了。

    赵普突然有一些后悔,自己轻视书生的行为其实挺无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是连王烙都能救活,这书生简直就是阎王敌活菩萨,如果早早收在军营,不知道已经救了多少人了。

    赵普忍不住叹气——自作聪明将他拒之门外,真是愚蠢至极。

    公孙将药碗交给白玉堂帮着暂时端柱,随后抽出了一个包来。

    赵普和白玉堂一看都一身冷汗——一包的针线还有刀叉。

    王烙看到明晃晃一排也惊出满头汗,无奈他现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要求救一样看白玉堂。

    白玉堂倒是镇定,就说了句,“别动!”

    王烙望天,只好不动,听天由命。

    随后,公孙做了一件让众人都皱眉的事情,他低着头,拿着针线跟缝衣服似的就忙活开了。

    赵普看小四子,蹲下小声问,“你爹不要紧吧?”

    小四子手里拿出一块帕子折来折去还挺忙活,边瞄了赵普一眼,“当然啦!”

    赵普撇嘴。

    小四子将帕子给他,“给爹爹擦擦汗。”

    “汗?”赵普意外,公孙又站着没动,还能出汗?可是凑过去一看,公孙满脸都是汗水了,密密麻麻的,但是也没空擦一把。

    赵普赶紧上去给公孙轻轻按了按脸,至于为什么要轻轻地……他也不知道。

    公孙缝完了,拿过白玉堂手里那碗已经粘稠到枣泥一样的药膏,抓了一把,涂抹在了王烙的脖子上。一阵工夫之后,王烙就感觉脖子被什么固定住了,原来那些药膏硬了之后跟石头似的。

    王烙直着脖子,但是眼睛能转来转去了,稍微有些晕眩。

    公孙开始拔他身上的针,“将养几日伤口长上就好了,算你命大,脖子有骨裂,这箍子要箍住三个月,等骨头长好了,就能拆掉,以后可能声音会有些哑,没得治的。”

    王烙惊讶,谁还管声音不声音,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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