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瑶郡主扑空,跪倒在地,满脸是泪水。又惊又怕,又羞又辱,她突然就大喊道:“你这么对我难道不怕惹怒我父王嘛!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父王有什么交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祈明秀的脸上瞬间就阴晴不定起来,他像看一个再可笑不过的蝼蚁一样,嗤笑道:“就算我有事要摆脱你父王,可你信不信,我要捏死你,你父王屁都不敢放一个!”

    灵瑶郡主看着他眼中的冷光,彻底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冰寒。她再也说不出话,只哇得一声就哭了起来。

    那天她确实偷偷听到他跟父王说什么的,可是她根本没有听清。她只想着束缚他一下,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而这时,叶平已经赶了回来,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瓷瓶,“王爷!找到了!”

    祈明秀冷冷的看了地上的一眼,再不愿多说,“带走!”

    “皇叔爹爹!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灵瑶郡主挣扎着,哭求着,可很快,一块帕子却又堵上了她的嘴。

    王爷现在只怕是恨死她了,哪还敢让她多聒噪。

    灵瑶郡主被带走,很多人眼中闪过了庆幸。

    陈嬷嬷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松了开来。

    陈侧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却是冷冷的笑了下。

    等到回去,经过文澜院时,她又轻轻的扫了一眼那个不易察觉的角落。

    那个角落里,有块土刚刚被翻了一遍。

    ……

    当天夜里,永和苑灯火通明。

    李侧妃迟迟未醒。

    第34章 皇叔要陪吃

    永和苑里,宝盈还在昏睡着。祁明秀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下午时候她就已经被送了回来,王太医说她申时应该会醒,可是现在都快戌时了,她依然未醒。又将王太医请了过来,却说她现在脉象渐稳,只是太过疲劳而睡熟了。什么时候醒来,却是要等她自己恢复了。

    莫青送回王太医,又回到了永和苑。

    “王爷,王太医已经回去了,属下等了片刻,一并将他给陈侧妃制好的药丸带了回来。”

    上午时候王太医要走,王爷突然对他丢了句“把王太医带去留香苑看看”,他带了过去,王太医一查,说陈侧妃的毒不如李侧妃的深,清上一个月,再慢慢调理,应该没无大碍。他给她开了方子,又回去给她配上一副清毒的药丸。

    想着他将王太医领到留香苑说这是王爷的吩咐时她们的样子,他就禁不住又有些感慨。她们一个个欣喜若狂的,就是一向淡然的陈侧妃也有些动容。

    整个后院的女人,只怕都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王爷来,现在知道他不会来了,于是稍微一点点的惦记也足以让她们感恩戴德。

    祈明秀听着他的回禀,却是没太大反应。

    没一会儿,叶平也回来了,“王爷,郡主已经出了城,现在只怕已到十里坡了。属下已经吩咐下去,连夜赶路,不得耽搁。”

    “嗯。”祈明秀垂下双眸,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厌弃。

    去年他来到漠西,看到她小小的一个人在花间跳舞,觉得她当真是漂亮至极,后来接触之下,也是天真烂漫,冰雪聪明,让他止不住的就对她发了善心。他之前从无养育子女的念头,看着她,他却想着如果能有一个像这样的也不错。

    后来他回大燕,她向往,他便干脆将她带了一起回去。他给她安置在了离他最近的文澜院,又让人将她的衣食住行全部备齐,他视她为一个宝贝,不介意花费更多的精力和耐心。

    可是接触的越久,了解的越多,那些美好的幻象就渐渐破灭。她有她的小聪明,也有她的小心思,她并没有一开始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无邪,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势利和算计。

    除了一张脸,她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依然收留着她。宫廷出来的人又有几个是良善,她刻意遮掩,他也不过是想的太过天真。

    她依然竭尽全力的讨他欢心,他曾经也确实因她欢喜,那么这样也就够了。

    他可以将她当作宠物一样养着,反正耗费些金银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损失。

    所以后来她写信要来,他没有拒绝,依然如答应过的那般,出城迎接。

    可是后来所看到的,只是随着年龄增大而越来越厉害的心机手段,他厌恶,却忍耐,直到最后终于踏破底线……

    曾经他多么喜欢她,现在就多么厌恶她,多听到她的一声名字,也觉恶心。

    叶平察觉到他的神色,连忙退了下去。王爷难得有如此情绪外泄的时候,灵瑶郡主确实触到了他的逆鳞。

    害己王爷还能饶过,害人却是再容不得,更何况他最后竟然还想着威胁他,真真就是找死!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祁明秀依然转身看着床上的宝盈,只是神色晦暗,难辨阴晴。

    迎春和迎夏在边上候着,屏息凝神,心里都是波涛汹涌,不得安宁。

    她们一直在等,等着王爷过问。

    她们家的主子变成这样,不是一个冰心草就能害得的!

    可是王爷不问,她们就不能说,陈嬷嬷不比灵瑶郡主,她可是跟了先太妃娘娘跟了王爷几十年的老人,王爷素日里对她的尊重有目共睹,她们不敢轻易挑衅!

    而在许久之后,祁明秀终于开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王太医说她是因为太过疲劳而熟睡,可是究竟能累到什么程度,她才会一直睡去,怎么唤都唤不醒。

    迎春听到他终于发问,眼睛都红了,她跪下就道:“主子每日习练得勤,不到辰时就出了门,直到酉时过半才会回来,她就想早日学好能让王爷您满意!王爷您看,主子的手掌破了皮,她的膝盖也都已经磕破。”这些话她早已在心中模练了一百遍!

    迎春掀开被子将她的裤腿小心卷起,膝盖上,果然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可是就是王爷过问了,她们也不能说一句陈嬷嬷的不是。

    祁明秀盯着那片伤痕,嘴唇却是抿紧了,这得习练到何等地步才能受到这样的伤。他当初不过是想让陈嬷嬷稍微教导一番而已。

    还是他当时心中有微词,便忽视了说一句该有的轻重?

    “而且,主子不但每日习练辛苦,就是三餐也都没能吃上一顿饱饭。”迎春跟着又哽咽着说道。

    祁明秀抬起头,眼中闪过惊讶。

    迎春又道:“陈嬷嬷说,女子不该畅饮畅食,我们家主子怕给您丢脸,就再不敢多吃。她每顿只能吃平常四份里的一份,又如何能扛得住?主子怕我们担心,还不敢告诉我们,要不是奴婢们发现她半夜饿的睡不着早上起来走路都打晃,奴婢们只怕都被她瞒了下去!”

    “为什么不看着点你们主子?”祁明秀沉声道。

    迎春眼泪落下,“奴婢们也想跟进去的,可是嬷嬷说了,只有没人在了,习练才能专心!”而至于吃的,一日三餐皆是拿去瑞福院,这里又能余下什么。

    祁明秀拳头握紧了。别的尚且不说,他可根本不会相信她会不愿吃东西。每次肚子饿了,她都会很难过。

    而她平生最怕的,就是一个饿了。

    那她为什么不吃,原因还不清楚吗?她素来胆小,陈嬷嬷又素来严厉,更何况她还搬出了母妃来。

    女子不该畅饮畅食,他又如何不知道是谁说的呢?当年她不甘皇后之下,可是一直拿皇后体态发福来讥笑她。

    可是结果又能如何,皇后直到新帝登基才薨逝,而她的母妃却早于先帝驾崩就已经去了。

    皇后待他们不薄,也一直说,能吃是福。

    而陈嬷嬷素来尊崇母妃,恪守她的行为准则,便将能吃定成了罪。

    祁明秀不用想象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就是再想吃,可在陈嬷嬷面前,她也只能忍下了,然后一日日饿着肚子不停习练,直至身体最后垮下。

    迎春也已经说道:“就说今天早上起来时,主子就已经不大好了,奴婢们想要劝她歇一天,可是她怕嬷嬷不高兴,又怕您不高兴,就还是挣扎着起来。到了瑞福院,陈嬷嬷想要让她重习跪安礼,主子怕自己吃不消,就向嬷嬷求情,嬷嬷便让她重习站姿,可站了还不到半刻钟,主子就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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