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挣开双眼,他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一天已经两次从昏迷中清醒,他的身体有差到这种地步吗?“萧寒……”何非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看见了什么?”哑然,他该怎么说?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得见那个人,莫非真的是死去的亡灵前来复仇。萧寒低低的笑了一声道:“大人,我想去药房一趟。”

    何非一愣道:“是不是病了?”萧寒摇了摇头:“不过是旧疾复发,不劳大人费心。”萧寒起身穿上布鞋对着何非微微一拜,便出了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萧寒慢慢的走在街上偶尔会有人与他打招呼,由于是义庄的看守人,大家或多或少还是很尊重他的,老人们说若是没有正气去看守义庄的人必会被恶鬼所扰,最后不得善终,然而他看守义庄已经三年有余,也不见有任何事情,所以在镇子上还是备受尊重的。慢慢的走到药房中,那老板看见他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萧先生,莫不是因为这连日的阴雨天气让您受了凉。”

    萧寒一笑道:“掌柜的误会了。”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那掌柜道:“请掌柜的按此药方抓药吧。”那掌柜的连声称是,接过那纸一看却是一愣道:“先生这药方莫不是开错了?这,这……”

    萧寒道:“无碍,掌柜的按此药方抓药便是。”言罢他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掌柜,那掌柜也不好驳他的意,便将那方子上的药一一抓好,用油纸包好递给他道:“一共十二文。”萧寒付了钱向掌柜道了谢便举步离开。

    他慢慢的走着街上,似乎不打算会衙门,路过布庄的时候他停了一下想了想便想走进去,却不料衣角被人拉住,萧寒回头便见一个小女孩拉着他的袖子,正是上次撞到他的孩子。他笑了笑弯下腰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道:“怎么了?”

    那小女孩冲他笑了笑道:“大哥哥,我就知道是你。上次我不小心撞到你了,哥哥说我是坏孩子没有向你道歉。”萧寒愣了一下道:“无碍的,你……”“曦儿。”不远处的男子唤了一句,那女孩便立刻放了手冲着那男子跑去,那男子一笑将她高高抱起,笑骂道:“小丫头又调皮了。”

    那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头发被高高束起用一个梨木钗固定,一双剑眉下炯炯有神的大眼,不过十八九岁,腰间别着一把剑似乎是行走江湖的侠士。他看着萧寒道:“先生,在下失礼了。这是家妹,这丫头调皮的很给先生带来了不少麻烦吧?”

    曦儿打断她哥哥的话道:“曦儿才没有调皮,我刚才给这个哥哥道歉了。”她笑起来很甜,有一对小小的梨涡,萧寒道:“没事,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呢。”那男子放下曦儿对着萧寒拱了拱手道:“在下云栖梧,这是我的妹妹云曦崖。敢问先生大名。”

    萧寒连说了两个不敢,才道:“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守庄人,不足大侠挂齿。”他顿了顿又道:“我叫萧寒。”

    云栖梧一笑道:“原来先生是守灵人,难怪这个镇子上的人如此尊重你。”萧寒一笑道:“不过是谋生之业,大侠似乎不是这个镇子里的人。”云栖梧道:“叫我栖梧便好,不瞒先生说,在下这次来是为了这次的武林大会。”

    萧寒一愣干笑道:“这样总归是不大合礼数,不如我就叫你云兄吧。”云栖梧朗声笑道:“如此也好,我……”“哥哥,哥哥。我饿了。”云曦崖拉了拉云栖梧的头发道。闻言云栖梧无奈的笑道:“你啊……”他对萧寒歉意一笑道:“不知可否请先生去酒楼一叙,就当是为曦儿的无礼赔礼道歉。”

    萧寒道:“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了。”云栖梧带着萧寒直接来到了平安镇最大的客栈——有间客栈。这有间客栈虽说不像京师之中那般奢华,但简单不俗的装饰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入了雅间,云栖梧便点了几道有名的菜肴,与萧寒聊了起来。

    萧寒将手上的药放在桌子上,云栖梧见状便问道:“先生可是不舒服?”萧寒道:“只是受了点凉,无碍。按云兄的话,此次的武林大会是在平安镇举行?”云栖梧点头道:“正是,每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啊。”他的目光有些迷离,有些向往。萧寒不语只是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那酒竟然是上好的竹叶青。

    一旁的云曦崖似乎觉得有些无聊,只是吃了一些菜便四处张望起来,不一会儿她便拿起萧寒放在桌面上的那包药道:“哥哥,这个里面是什么?”云栖梧见状道:“曦儿,还不快放下。”曦儿调皮一笑吐了下舌头便乖乖的将那包药放在桌上。云栖梧与萧寒聊得倒是很投机,一席散去,两人便相约日后有机会再续一番。

    等萧寒回到衙门的以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一进门便见何非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何非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哪了,买个药需要那么久。”萧寒径直走了过去放下手中的药包道:“平安镇要举行武林大会吗?”

    何非闻言挑眉道:“恩,正义盟的盟主将地点定在这里。不过也不奇怪,能举行武林大会这样盛会的地方也没有多少,江湖人毕竟是江湖人,他们总不能将地点定在京城。”萧寒道:“原来如此。这是给郭捕头的药,等会我就去煎给他。”

    何非奇道:“这样是给敬言的?不是你要喝的吗。”

    萧寒含糊的应了一句,道:“我没有什么事,大人可听说过白泽。”何非白了他一眼不悦的用扇子敲了敲他裤腿上的灰尘道:“不要卖关子了,这话你今天已经问了一次,本官不知。快说。”萧寒道:“白泽是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生长在南疆。是一种极其难得的神奇草药。”

    何非道:“你有?”

    “草民不过一个小小的看守人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草药。草民说此药神奇是因为它的药效不是对人。”见何非不语,萧寒接着道:“草民曾有幸听闻,用这种药来噬养蛊虫那蛊虫的威力会大增,而这种草药噬养出来的蛊名字叫做靡梨蛊。”

    萧寒见何非没有接话便又道:“这个蛊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中了这个蛊的人会被草鬼婆控制,对他的话言听计从。”闻言何非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敬言中了这个蛊?”萧寒没有回答只是迟疑了一下道:“这种蛊轻易不会被放出来的。”

    “为什么?”何非问道。

    萧寒看着手中药包道:“那蛊一经放出便收不回来,莫说靡梨蛊极其霸道,饲主本身风险很大,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把那种蛊用在郭捕头的身上。”何非冷哼一声道:“你不确定?”

    “以脉象来观之,确实是中了蛊,但是不太确定是不是靡梨蛊。”

    “那你还敢把药给他?”

    萧寒笑了笑道:“大人无须担心,此药无害。我去煎药了。”看着慢慢走向院子的萧寒,何非终于忍不住道:“萧寒,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萧寒回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很温和,何非见状不过冷哼一声便不在说话。

    萧寒拿着扇子轻轻的摇动了几下,屋子里满是药香他微微的扶住额头低声的叹了一口气,火焰在他的左眼里跳跃着,一旁放着已经打开的油纸包,里面的中药都被倒入了药罐中,萧寒拿着抹布小心的揭开盖子,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将药罐端起来,倒出里面的药便去找何非去了。

    萧寒找到何非的时候,后者正在院子里耍着一根棍子,那棍子在他手中如同活了一般,一招一式刚劲有力,似乎感觉到萧寒的视线,何非将长棍一收扭头看着他道:“药好了?”萧寒点点头见何非向他走来便问道:“你耍的是枪式?”

    何非似乎闻言似乎来了兴致道:“你懂这个?萧寒你还有什么不懂的?”“我只是觉得大人的收手式看起来怪怪的,所以才这么猜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寒,何非道:“萧寒,总有一天我得把你那层皮给剥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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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辣的液体灌入喉中,郭敬言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不久前何非和萧寒一起过来看他,当时他正在和薛海谈论着这次案件,见到大人的时候他二人都是一愣,随后萧寒便将靡梨蛊的事情一一告知,他虽是半信半疑但总归是不想推却了他人的好意。

    只是若是知道那碗药如此难喝,郭敬言当真是不想就此喝下去。“怎么样?”何非凑过来问道。“我……唔。”郭敬言动作一僵,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整个人不自觉的抽搐起来,何非等人被他吓了一跳,萧寒冲过去扣住他的手腕脸色大变,刚想说话却见郭敬言身子一歪断了气息。

    薛海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见郭敬言倒下连忙去扶却看见萧寒全身僵硬,“他死了——”那一声一句话便震得他耳膜生痛,他张了张口看着萧寒,对方脸色惨白何非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便在原地站着死死的盯着双目紧闭郭敬言,三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脑海中只有刚才萧寒的那一句——郭敬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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