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胆子打电话过来?

    我瞬间清醒过来,握紧手机,问:“你究竟是谁?”

    那人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通话便中断了,等再打过去,号码显示关机,之后,我便睡不着了,这个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谁?我不就是我吗?

    我开始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无论怎么清理思路,都是一团乱。

    每一件事情好像都可以单独拿出来,但无法查明真相,而这每一件事,都好像存在某种联系。

    最后,我在绞尽脑汁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梦中,我做了一个梦,周雪的丈夫找到我,对我说谢谢,他的身体一直被饿鬼占据,魂魄无法回到身体里,也不能往生,被折磨了整整三年,幸好遇到我们,才得以解脱。

    梦里,我也忘了和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的脸特别宁静平和。

    上午醒来的时候,我把这个梦告诉李胖,李胖啧啧称奇,他竟然和我做了相同的梦。

    李胖还告诉我,唐风的出现并非突然,是他让唐风过来的。

    昨天下午,和我分开买东西后,李胖左思右想,觉得单靠他的能力,搞定饿鬼太悬,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唐风打了个电话。

    令他惊喜的是,电话通了,然而唐风却没接。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李胖无奈之下,就给唐风发了个短信,告之厂房的地址,让他尽量赶来。

    本来,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在最后时刻,唐风真的赶来了。

    李胖心有余悸地说:“他要是再晚来几分钟,我现在估计正在喝孟婆汤呢。”

    我本来还好奇唐风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现在总算明白了,李胖这人别看说话粗,但心还真细,这次就是他的心细,救了三个人。

    周雪是在下午醒来的,睁开眼后就是哭,哭了个把钟头,把小护士吓坏了,问我要不要让她转精神科。

    后来,在我持续不断的安慰下,总算平静下来。

    我纠结了许久,在考虑怎么把他丈夫的事说出来,没想到她先开了口。

    “他已经死了,对吧?”

    我点点头,把昨天晚上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考虑到她的承受能力,我没说细节。

    出人意料的是,周雪非常平静,连眼泪都不流了,淡淡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已经不是他了,走了也好,省的受罪了。”

    我不禁对这个女人起了几分敬意,是个明白人,该放手时就放手。

    周雪告诉我,昨天下午,我和李胖走后没多久,他丈夫忽然开口跟她说话,显得非常正常,说铁链磨的脚疼,求她把铁链解开。

    她一开始不相信,可是耐不住丈夫软磨硬泡,而且那男的看上去似乎真的恢复清醒了。

    周雪心疼丈夫,告诉他链子解开后不要乱走,必须等我和胖子回来,那男人满口答应,结果周雪刚把链子解开,那男人瞬间脸色一变,把周雪扑倒,几乎要把她掐死。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丈夫忽然大吼一声,双手抱头,显得痛苦不堪,她丈夫的声音就传过来,对她说:“小雪,你快走,我控制不住它!”

    周雪一下呆住了,她认出这真的是丈夫,为了救她在和饿鬼搏斗。

    为了保命,她也没说什么,趁着丈夫在地上打滚翻腾的时候,跑到角落躲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在医院里。

    我长叹一口气,想来,那个时候,是那男人残存的意识在保护自己的妻子,也算是条汉子了,便安慰周雪:“你丈夫的魂魄已经被超度,现在已经安息了。”

    周雪眼圈渐红,无言地点头。

    聊了一会儿,我在胖子不断的眼神示意下,就开口问宅子她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们还愿意买的话,我没异议。”一提到那个宅子,周雪便一脸厌恶。

    想想也是,一个家就因为这么所宅子毁了,放在谁身上能不膈应。

    “我们当然愿意。”我道。

    宅子的价格没怎么谈,周雪给了我们一个相当优惠的价,一来这宅子本身有问题,二来可能权当感谢我们。

    最重要的是,我们手头没这么多钱,她允许我们先把房子卖掉,再支付房款。

    按照胖子的估算,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买家的话,我们至少能赚一百万,这大大刺激了我对于凶宅买卖的兴趣。

    下午,周雪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没问题就出院了。

    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何况是自己的财主。我和李胖把她送回家,这才赶往旅馆。

    完成了一笔大单子,虽然经历了些波折,甚至险些送了命,但结局还是美好的,我和李胖的心情都很好。

    我们在旅馆旁边的如意楼开了个包间,李胖一口气点了十来个菜,一瓶五粮液。

    李胖举着酒杯对我道:“让我们敬他娘的老天爷一杯,感谢他老人家让我们有机会吃这顿饭。”

    我笑着道:“我觉得你更应该感谢唐风。”

    听了我的话,李胖忽然露出很古怪的表情,对我道:“小徐,唐风这个人……”

    我看他话说半截,就追问:“唐风这人怎么了?”

    李胖放下酒杯,摇了摇头,“没什么,但小徐啊,唐风解决那饿鬼的时候,你没在真是可惜,那身手,不是一般人。”

    这是李胖第二次说唐风不是一般人,今晚更是话里有话,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什么意思,见他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

    我们从下午五点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李胖喝得红光满面,一说起话来,嘴就堵不住,谈天说地,声音还大,服务员来了n次,确定我们没把包厢给拆了。

    最后,我们扶着对方,才勉勉强强回旅馆,一进屋直接就倒头大睡。

    这天晚上,我很神奇地梦到了我爷爷。

    说来也怪,爷爷生前非常疼我,我们祖孙关系很好,但自从爷爷去世后,我虽然难过,却一次也没梦到过他老人家。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搁到我这儿,似乎就失效了。

    这个梦非常古怪。

    我站在一个非常宽敞的房间里,房间摆设很古老,但我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

    爷爷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神态安详,朝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却发现无论怎么走,距离爷爷依旧是那个距离,无论如何走不过去。

    我就对爷爷说:“我过不去。”

    爷爷似乎不以为意,张开嘴对我说了句什么。

    可是我耳朵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上,怎么样都听不见,那感觉就好像在水下面,声音隔着很远传过来,音调都是被拉长的。

    我忽然感到脚下不对劲,一抬脚,发现抬不起来,双脚居然被粘在地上,一动也没法动。

    我想要爷爷帮忙,一抬头,整个人都懵了。

    原先的房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海,爷爷蓬头垢面,身上被铁链缠得死死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他身边,弓着腰不知在干什么,爷爷痛苦地看我一眼,对我大声说话。

    从他的口型中,我知道他在让我走。

    我下意识地不愿让爷爷受苦,想把爷爷带走,刚想伸出手,一双穿黑色布鞋的脚落在我鼻子前。

    我猛地抬头,一个吊死的人赫然出现在面前。

    我大叫一声,向后退,脚却被粘住,一动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那双脚在我面前晃圈。

    这时,那个吊死鬼忽然抬起头,一双只有眼白,没有眼珠的眼睛鬼气森森地盯着我,最可怕的是他的嘴角,竟是微笑着的。

    我啊的大叫一声,吓得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吊死鬼推开,好死不死,那吊死鬼脖子上的绳子居然断了,那东西直接掉到我身上。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觉到一张冰冷的脸颊贴着我的脸,脖子上湿淋淋的,让我想起在梁晓萍家见到的那条紫黑色的舌头。

    我惨叫一声睁开眼,看到宾馆的天花板,才发觉只是一个噩梦。

    我起来洗了把脸,脑袋因为宿醉而疼痛,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把这个梦告诉李胖,虽然有点奇怪,但也只是个梦罢了。

    因为工作关系,我当天就回杭州了,至于李园的修复和合同事宜,全部交给李胖处理,李胖乐得干这些事,因为我答应到时候多分他一成。

    本以为又要恢复平淡却匆忙的上班生活,没想到刚回公司,就传来一个重磅消息。

    上次海边别墅的事情,警察调查出了一点结果,而我因为是相关人员,所以被请去协助调查。

    警察把我带到房间,让我稍等,大约十分钟后,一个穿黑色t恤的高大男人推门进来。

    我以为这是个便衣,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带用来记录谈话的纸张或者录音笔之类的东西。

    没有过多的寒暄,他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道:“你有没有得罪过人?”

    我一下就懵了,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那件事是有人在报复我。

    我开玩笑道:“小学借同桌半块橡皮没还,算不算得罪人?”

    那男人脸色一沉,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正色道:“徐先生,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件事。”

    我感到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摇头:“没有。”

    “你确定?”

    我认真地点头,我虽然不是人民币人见人爱,但性格绝对不讨人厌,从小到大与人为善,看见要饭的老头老奶还会资助两块钱,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绝对没有要置我于死地的仇家,这么一点自信还是有的。

    “好吧。”那男人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屋里变得安静,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道:“那件事有什么进展了吗?”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冷淡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说完,站起来准备要走。

    被这么生硬地挡回来,我心里很不爽,上次海边的事情,到处透露着古怪,尤其是胡施定那家伙还牵扯在其中,我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查出了什么。

    但这人行事死板,如果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我只能拿仅有的这点信息和他交换了。

    思考一番,我决定诈一诈他,便道:“那件事,其实我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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