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妖全都交代了出来。
    东京都妖盟、地下千米交流处、五位从未露过面的统领、圣僧必须死计划、东京都妖怪大逃亡……
    全都告诉了和尚。
    这个过程中,它的身体明显不断的颤抖,妖气翻腾,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这是东京都妖盟内部的预防手段。
    防止妖怪透露妖盟信息,妖盟的每只妖怪都发过誓言。
    一旦透露信息,会烈火烹心、五内俱焚!
    不过,效果远不如仙侠小说里的言灵禁制。
    否则,牛头妖说起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会触发体内的禁制,瞬间自焚,化作飞灰。
    现在看来,它虽然感到相当痛苦,却能拼尽体内的全部妖力,勉强压制这种反噬。
    或许,东京都妖盟的五位统领。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从来没有在妖盟内部露面过。
    听牛头妖讲完。
    白石秀,才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东京都内,竟然生活着超过两千只妖怪!”
    “它们各自组成小团体,这些小团体,又共同组成了一个简称为‘东京都妖盟’的组织。”
    “这个组织在暗中观察人类、学习人类的科技,并经常组织学习会、交流会?甚至还在网络上建立了妖怪聊天群、妖怪论坛……”
    “利用网络技术,对我进行监控……”
    “果然可怕。”
    白石秀有些庆幸。
    虽然白石秀是人类,但是不得不承认。
    妖怪这种生物,从生命本质上来讲,比人类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天生拥有无比强大的体魄、拥有强盛的妖力与各种妖术、智慧不低、寿命上限可以达到万年!
    这种生物,如果愿意学习人类的科学技术。
    哪怕仅仅是时间的推移。
    也足以堆砌出来许多妖怪学者与黑科技!
    到时候,个体实力本就超越人类,又掌握了人类所拥有的所有技术……
    这些妖怪,怕是要逆天。
    还好,根据牛头妖所说。
    东京都妖盟成立时间,并不算久。
    是原子弹爆炸后,又过了近二十年成立的,只有几十年的历史。
    光是学习人类的知识,便花费了这些妖怪几十年的时间,目前还没能摸索出多么厉害的科技。
    此外,还好妖怪的产生,比鬼物更加困难、复杂。
    局限于数量,在遍地鬼神的日本,它们很难成得了气候。
    等等……
    数量?
    白石秀眉头一皱。
    洗魂珠?
    作为改造人类、将其转化成妖怪的洗魂珠,如果大批量的使用,不恰好能弥补妖怪数量上的不足吗?
    况且,洗魂珠虽说是一种邪术。
    本质上也只是一种技术。
    倘若,妖怪们对洗魂珠所蕴含的技术,进行研究改造。
    在它的基础上,将“转化人类”这个必要条件去除。
    那么,岂不是万物皆可为妖?
    到了那个时候,人类、乃至鬼神所依仗的数量优势,将会被不断的缩小。
    直至被无尽的妖怪淹没。
    白石秀恍惚间。
    眼前浮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妖怪当道的未来科幻幻想风格的世界。
    人类变成了工具,用来生产洗魂珠的工具。
    这个画面一闪即逝,白石秀不知道是自己的猜想,还是什么不妙的预感。
    不过那副场景,实在恐怖。
    令白石秀有些毛骨悚然。
    显然,学习人类科技、用洗魂珠制造妖怪。
    这两项结合在一起,足以证明……
    妖王们在暗中酝酿着一些,足以掀翻人类社会的计划!
    东京都妖盟,必然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
    妖盟的五位统领妖王,或许便知道一些内幕。
    只可惜。
    根据牛头妖所说。
    由于白石秀的惊妖表现,东京都妖盟里的妖怪们升起了退意,纷纷逃离了东京都。
    五位统领妖王,也潜伏了起来,不知踪影。
    牛头妖这种团体的头目,根本没有见过妖王,不知道其面孔、表象、本体、能力……
    无法给出白石秀有用的信息。
    白石秀不知道牛头妖的话语,是真是假。
    根据它的表现,以及言语前后的流畅度来看。
    大概率是真的。
    白石秀还特意用天眼通,远远的查看了一下牛头妖所说的,东京都妖盟地下交流处的位置。
    果然,在深达千米的地下,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虽然里面已经妖去洞空。
    可那些陈设的桌椅、板凳。
    却也证明了牛头妖所讲述的真实性。
    “可惜,我晚了一步。”
    白石秀微微一叹。
    就在一天前,他还以为东京都里只有三两只小妖,虎妖组织就是最大的一股妖怪组织,已经被超度了。
    却不曾想,东京都里竟然生活了两千余只妖怪,甚至组成了联盟,暗中观察着、学习着人类!
    当真是水面下的冰山,庞大到不可思议。
    只可惜,白石秀知道的晚了一些。
    妖怪们已经开始逃离东京都了。
    按照白石秀的天眼通扫描速度,或许能拦下一部分妖怪。
    但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逃到东京都外,祸害一方。
    逃便逃吧!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白石秀迟早会帮助它们全部登记信息,帮助它们成为秉公守法的妖好怪。
    促进人妖和谐共处,建设美好社会。
    如果那些善妖,接受了与人类共存的事实。
    说不定还能借助它们的长处,促进科技文明的发展,也说不定。
    此外,关于洗魂珠的猜测。
    也令白石秀再度确定了一件事——
    当年,灵明寺的那一次剧变。
    绝对不仅仅是通灵的锅。
    这其中,必然有妖怪插手了,只是隐藏的很好。
    这幕后必定另有隐情。
    想到这一点,白石秀对牛头妖问道。
    “你多少年修为?几年前有没有参加过虎妖的生日派对?知不知道是谁把洗魂珠的制作方法,教给了虎妖?”
    白石秀能看到,牛头妖体内有四百多单位的妖力。
    比之虎妖,也差不了太多。
    这种级别的妖怪,应该参与过当年虎妖的生日派对吧?
    “小妖修行至今,七百一十三年。几年前确实参加过黑虎的生日派对……”
    果然,牛头妖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又露出了一副茫然的牛脸。
    “可是,圣僧您说的洗魂珠,难道是当年灵明寺覆灭时,通灵使用的那种珠子?”
    “黑虎竟然会洗魂珠的制作方法吗?小妖不知道啊!”
    “不知道?”
    白石秀看了一眼牛头妖。
    它满脸的茫然,不似作伪。
    便没有继续逼问,而是换句话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虎妖的生日派对,有没有什么妖王、或是陌生的妖怪参加?”
    “没有,当年黑虎的生日派对,五位统领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些妖盟的头目。”
    “大家都只是几百年的修为。”
    “不到千年,不称妖王。”
    牛头妖摇了摇头,苦思冥想,说道。
    “不过,我好像记得,当年的生日派对上,黑虎好像短暂离开过几分钟。”
    “当时,我正准备找它对战一局任天堂明星大乱斗,没找到它,留下了一些印象……”
    “这个时候,黑虎有没有见过谁,小妖就真的不清楚了!”
    白石秀闻言,微微点头。
    越是搞得如此神秘。
    越能代表,洗魂珠所涉及到的事情,事关重大。
    或许是妖王之间的,一个相当重要的计划!
    对比起动辄千年修为的妖王。
    牛头妖七百年的修为,也确实不会被重视。
    除非被用到,否则很难接触到这类计划吧。
    既然如此,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白石秀也没什么好问的。
    于是,对牛头妖说道。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额,圣僧需要我的手机做什么?”
    牛头妖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苹果来,牛脸茫然。
    然后,便听到面前的和尚。
    说出了恶魔一般的言语。
    “不是我用,是你用。”
    “你不是说,妖盟的妖怪们平时有群聊互相联系吗?”
    “你在群里问一下,就说:
    ‘我打算去自由的国度了,哪位同道想一同上路,大家一起来这个地方集合!’
    ‘到时候,大家一起到了陌生的地方,还能有个照应,可以在当地扎下脚跟!’
    “这么说就可以了,至于地方,你自己挑一个能让妖怪们信任的地方。”
    “……”
    牛头妖抬头愣愣的看着白石秀。
    手中的手机,忽然变得的异常沉重。
    七百年的妖力,竟然控制不住双手,开始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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