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窍通一开,轻歌的体质再度发生了变化。
    所谓的九转万象体,在容纳灵根后,似可容纳更多互相排斥的元素。
    轻歌在修炼方面,算是下足了功夫,聚精会神,专心致志,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古龙见此,赞赏地点了点头:“世间奇才,少之又少,不论天生奇才,还是后天机缘脱胎换骨,多数狂傲嚣张不可一世。
    你倒好,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修炼之时,更是加倍的努力。”
    轻歌睁开凛冽的双眸,微微一笑,唇齿间满是苦涩。
    “倒不是我不愿松懈,只是现在的成就,距离我的盼望,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罢了,不足为奇,又怎能沾沾自喜?”
    轻歌垂下双眸,内视脏腑,重心落在灵根之上。
    灵根之花,好似乳白烟雾堆砌而成的实物。
    所谓灵根,便是锻造凡体,挖掘潜能的第一步。
    、对于大多数的修炼者来说,体质普普通通,便是凡体凡胎,没有出色的地方。
    想要彻底的改变体质,几乎没有捷径可走,机缘之事,又实在是难得,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过于渺茫。
    在这世间,大多数的修炼者都是脚踏实地,稳扎稳打,辛苦了半辈子,修炼至九宗幻灵师,终于可以开灵根窍通,企图一跃升天,成为大道之中站在巅峰的那一人。
    而有少数的修炼者,有着不同于常人的体质。
    灵根窍通算是一个分水岭。
    开灵根以前,体质的确算是一条捷径,但是开灵根以后,可以把体质的潜能,挖掘到极致!譬如现在,轻歌的身体,有着细细小小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
    轻歌伸出双手,一手控寒霜冰火,一手制月炎炙火。
    五行水火之力,威力更是凶猛,是以前的一倍。
    且说魇北寒烟,血魔煞气,实力也得到了质的提升。
    轻歌的精神力,甚至有了一种脱‘凡’的效果。
    而这一切,俱是灵根窍通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换而言之,便是一把神器,在普通凡体手中和在高等灵体手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战斗力。
    故而,轻歌体内的所有力量,包括暗黑之气,都已往上提升了一个高度。
    体质的差异,便在此展现。
    寻常修炼者开灵根,是挖掘体质,开发体质。
    而轻歌是在强化本身的体质,同时提升了所有的力量。
    轻歌认真专注的修炼,利用灵根,淬炼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二十五根筋脉,一一打磨。
    五脏六腑,全都以灵根之气缓缓温养。
    ……这一修炼,便是整整三日。
    传说,东帝是个修炼狂魔,一日的时间,除却政事以外,便在修炼。
    大多数的人不懂,夜轻歌年仅二十,就已是这样的高度,天域第一女帝,第四独立之地的君王。
    她这般勤奋努力,刻苦修炼,究竟是要做什么?
    是想去九界吗?
    区区东帝,已经满足不了她吗?
    ……没人知道,东帝究竟有多大的野心。
    但是,因为夜轻歌三个字,大多数的修炼者,都开始钻研大道,不敢松懈懒惰。
    世上的人,终于明白,东帝能有今日的风光与辉煌,绝非侥幸,而是她的坚持不懈,是她的刻苦奋斗,永不停步。
    三日后,轻歌修炼完毕,沐浴后去了夜神宫新设的勤政殿。
    勤政二字,是何西楼亲自提笔而写。
    轻歌站在勤政殿前,望着那烙着金光闪闪二字的牌匾,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干咳一声,推开殿门,轻歌面无表情走进殿内,在案牍前坐下,开始处理东洲大大小小的事。
    身为一个君王,是非常辛苦劳累的,轻歌坐上这个位置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多数的明君,没什么高寿了。
    熬的。
    肩上背负着的责任,是万里的江山,和无数百姓的生活。
    一刻都不能懈怠。
    尤其是东洲,不似一个真正的国度,至少没有阶级森严的官僚制度。
    轻歌身处高位,自然明白,想要一个没有纷争的帝国,必须有制度。
    而制度,从来都不是完美的,而是一步一步的完善。
    这片国度,有着无数的人,数以亿计,又怎能保证每一个人的公平?
    轻歌紧蹙着眉,甚是懊恼,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满殿俱是她的戾气。
    “梁萧见过东帝。”
    梁萧拿着资料走进来,见轻歌冷着脸坐在椅上,小心翼翼地问。
    轻歌把手中的书籍放下,往后靠去,深深叹了口气。
    她能杀人灭国,排兵布阵,擅用诡术,却不知何为治国之道。
    治国,绝非儿戏,尤其不能冲动。
    尤其是两军交战这种事,最后受伤的,永远只会是黎民百姓。
    “梁萧,说说看,如何治理一个国家?”
    轻歌双手环胸,轻靠椅背,美眸微闭,似在休憩。
    梁萧见此,走在殿内的步子刻意放轻。
    走至案牍前,梁萧把资料放下,忐忑地看了眼轻歌。
    轻歌故作轻松,一双罥烟眉却是紧蹙着,好似忧虑国度,眉间一片深红的痕迹,迟迟没有退散,可见轻歌这会儿一直在揉捏眉心,且力度不小。
    梁萧尝试性地问:“东帝为治理东洲感到烦恼?”
    轻歌狭长的眸,微睁开一条细长的缝,冷漠地望着梁萧。
    “你觉得本帝身为东洲之尊,不会治国?”
    轻歌须眯起双眸,眼闪危险之色,戏谑地望着梁萧。
    梁萧脊背生出一阵冷汗,猛地吞咽口水,诚惶诚恐,忙跪在案牍前,压低了头:“臣有罪,不该自以为是,妄自揣测东帝的心思。”
    轻歌望着梁萧这番恐惧的模样,神情却是恍惚。
    她低头看去,座下的椅子,是龙椅。
    尤其是两侧椅把,是张着血盆大嘴的龙头,稍稍有些狰狞,獠牙之间衔着一颗宝珠。
    轻歌吁出一口长气,忽而自嘲的笑了。
    人生,真是有趣。
    她曾见过太多君王,俱是有着九五之尊的威严,无时无刻都在摆着架子。
    举手抬足,透着指点江山的气势。
    所谓帝王心术,权衡之道,每一个帝王,好似都已无师自通。
    轻歌以为,自己若为江山一帝,不说千古明君,却绝不会与那些庸俗君王一样。
    、如今看来,她亦是如此。
    不。
    她更狠,更为暴戾!从骨子里绽放的血腥,永远不会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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