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凭什么原谅你呢?”
    我的这句话太过戳心。
    但我说的是事实。
    因为从始至终伤宋亦然的是他。
    时骋神色有些僵硬,他垂下眼眸继续榨着果汁道:“我知道,所以我从不狡辩。”
    他榨了一杯橙汁递给我,我接过杯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喊着,“哥,都会好的,生活总是明媚的,她肯定能再次原谅你的。”
    时骋收起面上得情绪道:“你别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不会再害她。”
    他洗着榨果汁的机器道:“小五已经下葬了,是楚行他们出的钱选的坟墓,她下葬的时候我没有通知你,因为我多多少少知道你们的恩怨,清楚你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你妈经过这段时间也了解到你对她的排斥,所以葬礼那天你没有出席也没有问你的下落。”
    现在的时骋提起小五很平静。
    “小五她……”
    时骋接过我的话道:“小五没什么恶意,就是太偏执了点,但就是这个偏执害了我们大家,我承认她的出现搅乱了我们的生活,特别是亦然这里我万分亏欠,不过她人已经走了,再论对错也没了意义,警局那边也一直查不到真相,估计会是个冤案被尘封。”
    我问时骋,“你想帮她找寻真相吗?”
    时骋摇摇脑袋道:“时笙,任何人都可以帮她找寻真相,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时骋已经完全放开了小五。
    现在的小五已经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
    “时骋,你这样想没有错。”
    哪怕小五的真相被掩埋都无所谓。
    我现在绝不想沾染她的事。
    时骋继续榨着草莓汁道:“我不和你聊这些事了,越聊心底越沉重,有些难以承受。”
    “得,我待会上楼了。”我道。
    时骋奇怪问:“他一天都在楼上?”
    时骋问的是席湛。
    “不会啊,一般都在外面。”
    “我都没见他下过楼。”
    我想了想道:“二楼后面也有出口的,只是我们很少走那边,因为那条路稍微远点。”
    时骋瘪嘴,“难怪。”
    我在等小米粥的这段时间里喝了杯牛奶吃了个三明治,吃完之后端着橙汁和米粥上楼,当时的席湛已经醒了,正在系着领带。
    我进去问他,“饿了吗?”
    “嗯,做的什么?”
    席湛很给面子的过来,我将橙汁递给他,他喝了一口评价道:“新鲜,刚榨的?”
    我点点头,“嗯,还有我做的小米粥。”
    席湛坐下吃了一小碗,又吃了半个三明治,橙汁见底了,我暗暗记下他喜欢这个。
    吃完之后他要去公司,我送他出门后回到别墅里陪两个孩子,时骋望着席湛离开的方向好奇道:“我很少看见他抱两个孩子。”
    我解释道:“他昨晚才抱了。”
    “得嘞,我带九儿出去玩,待会去找亦然,她一大早就离开了,我猜应该在附近。”
    我追问:“她在躲着你?”
    时骋也不否认,“或许是。”
    别墅里走了几个人安静了不少,我陪着两个孩子待了一会儿后开车去了时家别墅。
    我进门看见我妈坐在沙发上的,她的怀里抱着一本相册,我过去坐在她身边笑了笑喊着,“妈,最近有没有想你家姑娘啊?”
    我妈瞪我一眼,“去哪儿了?”
    “在桐城处理一些事。”
    她惆怅道:“我以为你都忘了我。”
    我赶紧道:“哪能呢?在看什么?”
    “你们小时候的照片,我想着翻来看一看,好多年都没有看过了,我都快忘了有这本相册,还是你爸刚刚从阁楼里找到的。”
    我翻了一页,里面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有在别墅草坪里拍的,有在游乐园里拍的,还有和时骋小五们的合照,这些大概在很小的时候,真是物是人非,难怪我妈会感慨。
    我继续翻着我,“我爸呢?”
    “在锻炼呢,我前段时间说他老了伤到了他,所以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都会锻炼。”
    我继续翻着照片,在翻到下一页的时候顿住,有一张略微模糊的照片,但是能辨认出我的手腕上戴着一金一银两个小铃铛。
    我拿近仔细的瞧了瞧觉得眼熟。
    我问我妈,“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妈看过来,只看了一眼就道:“是你十岁时候拍的照片,那时刚好还是元宵节呢。”
    我指着手腕上的铃铛问:“这是?”
    “这是我们送你的十岁生日礼物,一金一银两个铃铛,金色是金子做的,银色是银子做的,这个还是你爸亲自设计的,金色铃铛上面刻着一个时字,银色上面刻了一个笙字,但你没戴两年就送人了,真是可惜。”
    我惊异问:“送人?”
    我妈记忆力超好道:“嗯,你十二岁那年有一天晚上回家时手上就不见了两个铃铛,我当时问你弄去哪儿了,你说送给了一个很帅的小哥哥,你爸那时一直觉得你傻呢。”
    我身体僵硬不堪,内心深处似乎被一块石头给压住的,我妈笑了笑说:“你年龄小不记得很正常,再加上你和他没见过几面。”
    我喃喃的问:“妈你怎么知道?”
    “小五说的,说你在家附近认识了个少年,我打听过,是隔壁邻居收养的小孩,没住着几天就搬走了,你记不住再正常不过。”
    墨元涟说,他喜欢的姑娘结婚了。
    墨元涟说,他喜欢了她很多年。
    墨元涟说,他之前想隐退回梧城陪那个女孩长大,但席湛和陈深他们断了他的念想。
    墨元涟还说,有些人生来并不是为了享受的,而那个女孩是他的信仰。
    信仰是什么?
    是一辈子坚定守候的。
    我一直觉得那个女孩很幸福。
    因为一生被人如此呵护守候。
    可我现在突然清楚那个女孩是我。
    姜忱到我身边也是他派来帮助我的。
    墨元涟至此一生守护的都是我。
    我想起那两枚铃铛忙从包里取出手机给墨元涟打电话,这个号码还是姜忱在山下给我的,我还从未用过,他更不清楚我是谁。
    但电话那端传来他温润如风的声音,“小姐。”
    不知为何他从不喊我的名字。
    我哽咽的喊着,“墨元涟。”
    他察觉到异样问:“小姐找我何事?”
    “那两枚铃铛上是不是刻了字?”
    他瞬间明白我知道了真相。
    知道了他的那个秘密。
    他轻声道:“小姐无须挂心,我只是小姐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的记忆里没有我,所以无须为我难过,我对小姐如何都是我自己的事,小姐不必有心理负担,这样不值得。”
    他到现在还在为我考虑。
    既然如此便顺他意。
    “墨元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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