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瞧见魏雨这幅凄惨模样,微微一愣。

    “老张,起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过去救人,而是叫醒了张三忍。

    荒郊野外,本就没什么人烟。

    三更半夜,忽然有个浑身是伤,几近昏死的女人出现在破庙里,着实诡异。

    便是李荆棘神经大条,也感觉不对劲。

    张三忍刚醒,也被魏雨这幅目前吓了一大跳。

    两人盯着破庙门槛前,已无力瘫在地上的魏雨,暗暗警惕。

    “两位公子,我和丈夫连夜赶路,举家搬迁,谁知半路遇上歹人,被截了钱财,险些丧命.....

    我家老爷和孩子都被劫匪所杀,我性子刚烈,不堪受辱,跳了崖,才勉强保住清白和性命。

    求两位大侠救命......待日后,必有报偿。”

    魏雨也瞧见了李荆棘和张三忍,眼神一亮。

    她伤势极重,若还不运功疗伤,拖不了几刻便有性命之忧。

    魏雨出身圣门,所学的功法,也尽是些左道旁门,需用人血肉来祭。

    这两个壮年男人出现的正好。

    若是用《血魔功》吞了他们的血肉,正好能助她撑一阵子,恢复些许元气。

    她心中已想着如何杀人取血,弥补元气了。

    可表面上,仍是一副气若游魂的可怜模样,虚弱的向两人呼救。

    “要不要管?”

    李荆棘有些迟疑。

    若是刚入江湖,他不会犹豫,直接扶这妇人进来。

    可这些天,跟着张三忍也学了一些江湖经验。

    遇到这种情况也多留了些心眼。

    防人之心不可无,加上这妇人出现的时机,实在奇怪。

    “闲事莫管了。”

    张三忍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若是在白天,出现这种事情尚能理解。

    谁会三更半夜举家赶路?

    便真是良家赶路,也不可能遭遇劫匪的。

    土匪也是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挑在晚上劫道?

    真当土匪不休息的?

    “这女人说的话,怕是有假。”

    张三忍压低声音,在李荆棘耳畔开口道:“你小心些,我们还是当没看到吧。”

    “可这毕竟是一条性命。”

    李荆棘有些犹豫。

    他瞧得出,这妇人的伤势没有作假。

    若他们不过去搀扶救济,任由妇人在庙外待上一晚,绝对是冻死在外面了。

    张三忍眉头微蹙,也在思考。

    按理说,这妇人伤的如此重,便是有意要害人,应当也没这能力。

    但她说话有假,若是救了她,怕会引来祸患。

    庙外。

    魏雨抽着凉气,浑身伤处在寒风细雨中不断吹刷,只感觉钻心的疼。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没想到,庙里的两个大男人,竟是连搀扶自己进庙里避雨都不愿意。

    “我这里.....还有些许细软,藏在内衬里,未曾被劫匪搜刮了去。

    还请两位大侠救小女子一命,我愿将财宝尽数给恩人.....日后等我伤好了,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两位的大恩大德。”

    身上的伤势,让魏雨知道,拖延不得。

    见李荆棘和张三忍没有动静,她只好咬牙装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以财帛引诱。

    她身上的伤势,已是积重难返。

    加上先前为了逃命,耗尽了气力。

    纵然是六品武者,铜筋铁骨,手段众多,此刻也难暴起杀人。

    唯有等两人靠近,趁其不备,才有机会吞血祭练,恢复元气。

    “财宝?”

    一直警惕,不为所动的张三忍,忽然动了心。

    他一跃而起,便要去搀着妇人进庙里休息。

    “张兄,你做什么?不是说这妇人言语不实,可能包藏祸心吗?”

    李荆棘微怔,一把拉住了他。

    “终归是救人要紧,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妇人身上确有疑点,可她伤的如此重,不可能有威胁的。

    再者,若因警惕,害的她冻死在庙外,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张三忍一脸正气凛然,全然没了先前谨小慎微的模样。

    李荆棘见状,也只能随他去了。

    果然来了!

    当张三忍面带笑容,搓着手向她走来之际。

    魏雨已是将身形缓缓躬下,体内缓缓运起了《血魔功》。

    只待他靠近身前一尺,便可拗断他的脖子,再用《血魔功》将他吸干。

    只可惜,来的不是那位少年郎。

    她瞧得出来,李荆棘气血旺盛,筋骨结实。

    最少也是个八品武者,吞他的血肉,远比这行事猥琐中年汉子要滋补许多。

    罢了,等她杀人吞血,恢复些许气力后,这少年郎也逃不掉。

    心中想着,魏雨杀念已起,脸上却瞧不出半点迹象。

    就在此刻,李荆棘心中响起一道声音。

    是李朝歌接到任务后,施展神游手段,百里传音给了他。

    “臭小子,你遇上大麻烦了。

    这女人,不简单,是个邪修。

    她修习邪功,噬人血肉,准备杀你们吞血疗伤的。

    你们万不可靠近她,否则必然丧命!”

    李荆棘听到父亲的告诫,心头一惊,连忙叫住了张三忍:“张兄,等等!”

    “何事?”

    已被财帛勾起了心思的张三忍,早走到了庙前,距离魏雨不过十步的位置。

    他转过身,有些纳闷的盯着李荆棘。

    李荆棘心知这妇人有诈了,却也不敢直接提醒。

    门外的魏雨,看似伤的极重,却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万一还有余力怎么办?

    若是点破了,妇人有可能直接不管不顾,动手杀人。

    “我酒瘾犯了,把酒给我。”

    他站在极远处,冲着张三忍开口道。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麻烦。”

    张三忍只能一面接下腰间的酒葫芦,一面走过来递给他。

    “张兄,这女人不对劲,她让你扶她进来,是想趁你靠近,杀你祭功的。”

    趁着接酒壶的机会,李荆棘压低声音,将事情告诉了他。

    “害我们?”

    张三忍愣了愣,仔细瞧了瞧女人模样,终于是看出了端倪。

    这妇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势,便是普通男人也该撑不住了,她却还能意识清醒。

    而且,她伤口处,血肉极紧,骨骼如钢。

    这般细瞧起来,绝不是寻常人,俨然是个武道有成之辈。

    人心险恶啊!

    发现端倪,张三忍心头狂跳,暗呼侥幸。

    若不是李荆棘出言提醒,他怕是真要着了道,上去送命了。

    “大哥,你怎么还不过来.....小女子真的撑不住了。”

    此刻,魏雨的声音,在庙外响起。

    张三忍只感觉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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