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挂了薄修沉的电话,梁千歌放下手机,回到了拍摄现场。
    晚上收工已经很晚了,梁千歌坐在祁正的车里,听祁正跟道具说明天的场景布置。
    明天是一场大戏,场景要求和环境要求很高,明天这场戏结束后,剧情就会进入另一个时间点,之后再拍摄一周,他们就要离开小县城,去海市内拍摄了。
    祁正跟道具聊完后,转头看到旁边梁千歌低头在刷手机。
    再一看,她手机都拿倒了。
    祁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梁千歌回过神,“啊”了一声,抬头看着他。
    祁正瞥了眼她的手机,问:“有这么累吗?”
    梁千歌这才回过神,她把手机锁屏揣进衣服口袋里,说:“没事,在等电话。”
    “男朋友的?”
    梁千歌笑了笑,没有说。
    她是等薄修沉的电话,但跟其他事无关,她只是想知道张固怀被抓到没有。
    回到宾馆,洗了澡出来,梁千歌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一点过了,她拿起手机又看了眼,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坐到床边,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抬起眸子,眼睛转向房里的衣柜门。
    那个从行李箱中拿出来的一个小行李袋,就在柜子里。
    那个盒子,也在柜子里。
    梁千歌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深吸口气,站起身来。
    白天薄修沉电话里没有给她答案,她侧面问他,那到底是不是戒指,他什么都没说。
    梁千歌突然觉得,可能一直都是她想多了。
    薄修沉知道他们感情刚刚复合,现阶段她绝对不会同意他的求婚,所以他也不可能来触这个霉头,惹她生气。
    就像她问的。
    张固怀不管孟可薰是不是要,都想送。
    而薄修沉知道她不会要,所以不会送。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她慢慢走到衣柜前面,打开柜门。
    柜子最底下一层,放着一个某牌行李袋。
    梁千歌弯下腰,把袋子拿出来。
    她拿着行李袋到沙发上,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拉开了拉链。
    里面,红色的丝绒小盒子静静的滚落在里面。
    她把盒子拿出来,紧张的捏了捏手指,准备打开。
    却在这时,只听“叮咚”一声,微信响了。
    她立刻放下盒子,走到床边,把手机拿起来看。
    信息不是薄修沉发来的,是宁娇发来的,是一则新闻。
    新闻内容是,今天晚上九点,安城市南部的环山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事件,有人驾驶着一辆黑色汽车,冲破环山高速左边的围栏,撞进了山底,车辆于山底发生爆炸与大火,小面积山林受到烧毁,如今交通部门与林业部门已经展开后续善后工作。
    紧接着,宁娇的语音就过来了。
    娇娇:“杨廷说,这就是张固怀的车,车上也的确发现了一具被严重焚毁的男性尸体,尸体表面特征不全,但根据身高和当时情形初步断定,就是张固怀,现在尸体已经移交给法医那边,在进行检测。”
    梁千歌盯着那则新闻里的配图,陷入沉思。
    张固怀,就这么死了?
    车是警方安排给他的,车上不可能有人动手脚,那他为什么会冲破围栏,掉下山?
    意外,还是自杀?
    张固怀会是自杀的人?
    至少梁千歌不太相信。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张固怀会上环山高速,是想回矿山村,或者说,想回客平镇。
    他的母亲和妹妹,还在客平镇。
    或许,他想见她们最后一面……
    叮咚一声,宁娇第二条语音又发了过来。
    娇娇:“你在休息了吧?嗯,现在我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他伤不到你了,不过杨廷他们就惨了,上级一听说他们明明发现了犯人,但没抓住,还让他死了,直接下了通报批评,还扣了他们一个季度的奖金。”
    梁千歌按住了底部的说话按钮,道:“没睡。我打给杨廷问问。”
    然后退出微信,打给了杨廷。
    她始终认为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虽然最后在通话中,她的确听出张固怀语气里的绝望和懊悔,但是她依旧不认为他会是求死的那种人。
    张固怀是根韧草,哪怕有一线生机,他也不会放弃。
    杨廷的电话没人接,梁千歌放下手机,觉得头有点疼。
    在床边枯坐了一会儿,她又抬眼,看向了对面沙发上凌乱的行李袋。
    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梁千歌走了过去,把盒子拿起来,“啪嗒”一声,打开了。
    ——
    第二天中午,剧组迎来了一批不请自来的客人。
    彼时梁千歌正在和庄凡说话,这场戏就是昨天说的那场大戏,男主发现女主不告而别,激动难过之下,追到了汽车站。
    他一辆车一辆车的找,最后什么也没找到。
    车站保安看他不顾及安全规定,直接跑到站台里面去,强行要把他架出去。
    男主跟保安扭打在一起,他跑到了车站的广播室,反锁了广播室的门,用开放式的喇叭当着全车站的人,跟女主告白。
    后来保安和工作人员冲开了广播室的门,把男主按在了地上,他好看的五官被扭曲在地面上,奋力呼吸间,眼睛还死命的往周围围观的人群里看,却始终没有看到他想见的那张脸。
    而此时的女主,早已经坐着上一班车,离开了小县城。
    这场戏没有梁千歌的戏份,算是庄凡的个人爆发大戏。
    但是庄凡能力不够,一直进不去情绪,梁千歌在帮他入戏。
    警车驶进来时,他们已经要开拍了,见到警察过来,祁正直接从导演椅上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梁千歌陪着庄凡在确定走位,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扭头看去一眼。
    祁正以为警察是因为他们征用县城汽车站实景拍摄而过来的,想告诉警察,他们是有拍摄许可证的。
    结果警察一来,直接开口说:“梁千歌在吗?”
    祁正愣了一下,不远处的梁千歌也听到了,慢慢走了过来。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看了梁千歌一眼,说:“有个案子,请梁小姐到警局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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