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岳用余光瞥见木无双右肘朝自己脑袋撞来,仓促举起右臂护住要害。木无双大吼一声,右肘重重撞在成岳胳膊上。“宁挨十手不挨一肘”,成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晕,身子也像陀螺一样歪歪斜斜向后转去。木无双几个跨步追上成岳,伸出右手一把按在成岳天灵盖上。“师父!”萧容焦急得大喊一声,嗓音都有些走调了。只见成岳的身子像面条一样软软挂在木无双右手上,木无双把左手的句落剑稍微提起寸许,冷眼看了看孟郭和白晓谷。孟郭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白晓谷也有些紧张地盯着木无双。

    木无双左手忽然暴长两尺,句落剑一下就指到白艳艳脖子上,白艳艳立刻脸色一片惨白。“放人!”木无双冲白晓谷大声吼道。白晓谷见状也是大惊失色:木无双的臂展加上句落剑,正好能够到白艳艳的脖子。李田牧心中一阵狂喜,才知道木无双早有算计,挟持白艳艳才是他的目的。陆险平见此也稍稍安下心来,白晓谷担心白艳艳的同时,扣住李彧脖子的右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李彧立刻被他抓得龇牙咧嘴。木无双也毫不示弱,句落剑霎时抬高了两寸,白艳艳尖细的下巴几乎快要贴到剑身上了,她甚至能感受到句落剑瘆人的寒气。“二……二叔……救我……”白艳艳带着哭腔小声说道。

    白晓谷看了看白艳艳,又看了看舒九的尸身,慢慢把力道松了一些,李彧趁机喘了几口气。木无双依旧冷眼盯着白晓谷,白晓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敢碰她,我就拧下这小子的脑袋!”木无双嘴角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语气冰冷地回道:“那就看看,是你手快,还是我剑快!”“你……”白晓谷气得满脸通红,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木无双见白晓谷没有放人的意思,索性跨出一小步,句落剑的剑尖几乎都到划破白艳艳细嫩的脖子了。白晓谷急忙说道:“小子,别乱来!你把小四儿放了,我就放了这娃子!”

    木无双扭头看了一眼李田牧,李田牧点点头几步走上前来,把手轻轻搭在白艳艳肩上说道:“白小姐受惊了。混球,拿开你的剑。”木无双抽回句落剑看了一眼右手的成岳,成岳眼神涣散,显然还没恢复神志。木无双松开右手往成岳胸前一推,成岳踉踉跄跄地朝萧容退去,萧容赶紧接住自己师父,怨毒无比地瞪了木无双一眼。白晓谷见李田牧拿住了白艳艳,倒也觉得安心一些,毕竟李田牧懂江湖规矩,比木无双那个愣头青强得多。白晓谷沉吟一下对李田牧说道:“八臂阎罗,令郎在此,还望你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小四儿这瓜丫头。”白艳艳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了,李田牧想了想说:“白前辈言重了,刚才我徒弟出言不逊,实在是李某管教不严,还望白前辈大人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李田牧和白晓谷不过几步之遥,但是谁也没有先放人的意思。木无双放走成岳便慢慢退到李田牧身后,然后回头看了看陆险平。陆险平朝木无双微微一笑,略带赞许地点了点头。木无双也笑了笑,扭过头来看着孟郭和白晓谷。白晓谷眼见白艳艳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立刻软下心来长叹一声说道:“罢了,你儿子在这,给!”说罢白晓谷放开李彧,左手往他后背轻轻一推。虽然白晓谷已经刻意收起劲力,但李彧依旧弯着腰朝李田牧撞去。李田牧也往白艳艳肩膀上一推,白艳艳立刻朝白晓谷跑去。但是白艳艳和李彧擦肩而过的时候,木无双猛得看见白艳艳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一起,狠狠戳向李彧的心口。木无双顿时脸色大变:白艳艳伤张庭烨用的就是这招,而李彧还浑然不觉,依旧不受控制地朝李田牧走去。

    木无双一步闪过李田牧,伸手拉住李彧的胳膊往边上一拽。白晓谷见木无双突然冲过来,以为他要对白艳艳下手,也是三指紧握闪过白艳艳,重重朝木无双心口点去。木无双拉开李彧的同时,白晓谷的里内寸已经重重打在木无双的心口上。木无双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觉得心脉像被生生割断一样。李田牧见白晓谷和木无双同时出手,也来不及多想,反手一掌天雄挂刀直拍白晓谷右肩。白晓谷立刻觉得右肩骨头像碎掉一样,急忙回撤两步伸手捂住右肩,恨恨地说道:“天罡手!果然厉害!”李田牧左手拉过李彧,右手扶住木无双,见木无双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布满血珠,左胸的衣服上有一小片淡淡的血迹。李田牧不由皱紧眉头喝道:“里内寸?!白前辈,这是为什么?”

    李彧怒发冲冠地指着白艳艳说道:“爹,这贱人刚才想暗算我!是木头把我拉开的!”白艳艳狠狠瞪了李彧一眼狡辩道:“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那小子想暗算我!”李田牧冷眼提防着白氏叔侄,又垂眼查看了一下木无双的伤势。木无双的呼吸已经凌乱起来,李田牧虽然心里着急,依然扶着木无双慢慢退到陆险平身边,陆险平快步走上前问道:“师兄,这混球怎么样?白顶山宫的里内寸,可是要人命的!”李田牧冷哼一声说道:“里内寸再厉害,比得上鬼姥的百印手?比得了鬼姥的蝶花指?唬人而已!这混球没事,只是伤到了皮肉。”

    白晓谷三人听李田牧这么说,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只不过白晓谷刚一动怒,立刻觉得右肩疼痛无比,心下默默念到:“八臂阎罗李田牧!你还真是厉害啊!明明有伤在身,我却依然拿你没办法!”这边李田牧话虽说得轻松,右手却一直朝木无双的后心灌输内力。李彧焦急地看着李田牧问道:“爹,木头没事吧?你一直按住木头后背做什么?”李田牧和陆险平脸色陡然一变,白晓谷等人却都露出了笑容。孟郭冷笑一声说道:“李纵陌,我白顶山宫的里内寸确实比不上鬼姥的绝学,但是要杀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白晓谷也站直身子说道:“我说陆险平怎么一直站着看热闹呢,原来是重伤未愈啊!李田牧,现在你是以一敌三,还要抵抗么?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就没事了。”

    刚才陆险平走过来,白晓谷已经看出陆险平身负重伤,根本没有出手的余力。孟郭虽然也知道陆险平身上有伤,但是伤得这么重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李田牧正在运功之际,不能开口说话,只能斜眼瞥了白晓谷一下。孟郭上前两步正要说话,忽然看见木无双用右手从后背抓住李田牧的手腕。李田牧一惊:“混球,你干嘛?!”木无双拿开李田牧的右手,慢慢站起身子,李彧又惊又喜地问道:“木头你死不了吧?”木无双用右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珠,左手拿句落剑转了个圈,然后扬起下巴眯起双眼,居高临下看着孟郭说道:“师父,我和陆师叔、满子可以自保,我看他们能耗多久!”李田牧皱了皱眉,他知道木无双是在等援兵:如果他们一直不回去,曾鼎和罗瑞一定会来找他们的。

    孟郭见木无双中了白晓谷的里内寸还能若无其事站起来,自然惊讶无比。木无双鼻子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孟郭,我醉得不省人事你都杀不了我,你以为我中了什么里内寸,你就杀得了我么!”孟郭闻言狠狠瞪了木无双一眼,昨晚他被木无双两招天罡手打进风荷梦尘的酒雾中,醒来时被一群走夫屠户笑嘻嘻地围观看热闹,脸都被丢尽了。木无双眼下又如此揭他伤疤,孟郭头脑一热,挥出一掌朝木无双劈去。李田牧一步跨出,也朝孟郭劈出一掌。两掌相交一声闷响,孟郭退后两步才稳住身子,李田牧却只是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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