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皇一抬起头就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住季云扬,看的季云扬心惊胆战地有种再问一句就被生吞活剥的感觉,赶紧闭嘴继续抢救:“注意病人的血压指数,打电话去血库紧急调血,就说……”季云扬抬起染了血的手套看了看,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让他紧紧锁眉:“病人的血型可能是……还有多久送到?”

    “季医生,还有五分钟左右。”

    季云扬紧急拨打电话调出沈墨之前在医院治疗过的电子病例,果然不出所料,偏偏在这种最危急的时候这小野猫的血型还出奇的罕见,RH阴性血!“给我立即联系慕总裁,请他连接美国雷奥斯军营里的军医盖因斯,我要与他通话!”

    司徒皇抓住沈墨的手,生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一样死死地盯住他的脸:“救活他,不管什么代价。”

    季云扬拍了拍司徒皇的后背,眼神复杂地看着在氧气罩下艰难呼吸着的沈墨:“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季医生,病人的情况有内出血的迹象!”就在季云扬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救护车里的两个护士就慌了神,手脚顿时慌乱起来。

    “还有几分钟到?!”季云扬立即脱下外套给沈墨裹上,转头嘱咐司徒皇:“司徒,扶着他别让他躺着!”

    司徒皇赶紧用手臂托住沈墨的后背将他扶了起来,前面就传来护士惊喜的叫喊声:“季医生到了!到了!”

    “司徒,帮我把他抱下去!”季云扬舍弃担架不用,让司徒皇抱着沈墨立即下了车,这时候路砚生也从别墅里跑出来了,一见到被送来急救的人竟是沈墨时,当即就红了眼眶,反应过来之后便赶紧让人准备手术室,追在司徒皇跟季云扬后面就跑了进去。

    “小路这里没事了,不要担心。”季云扬终究是心疼自己红着眼眶的‘老婆’,边进手术室边嘱咐路砚生回房休息。

    “扬,我想帮忙!”路砚生虽与沈墨只见过一次,还是司徒皇领来的那次,但却莫名觉得与他有缘,可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再次见他会是这样一副光景,心里顿时憋闷的难受。

    季云扬从来不会拒绝路砚生的请求,看着自己‘老婆’着急的模样就只能赶紧吩咐:“打电话调集所有能调集到的RH阴性血血包,应该没有……诶,如果有的话让他们十五分钟之内送到!”

    “我立刻就去!”

    手术室里一阵忙碌,季云扬脱了染血的医生袍就要去做术前准备,转头却看见司徒皇还在,赶紧说道:“司徒,你不能在手术室里待着,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在外面等着,我答应你一定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野猫,怎么样?”

    司徒皇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沈墨,犹疑了几秒钟之后就立即走出手术室:“找个人过来给我抽血。”

    季云扬呆怔了片刻之后便恍然大悟,赶紧让护士跟了出去。

    ※※※※※※

    司徒皇可以透过手术观察室的玻璃,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动静,脸色苍白的少年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乖乖地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任由冷冰冰的医疗器械在他身上到处游走……司徒皇还是头一次看见沈墨这么安静听话,要换做是平时让他乖乖躺着,他肯定要跟自己发脾气。

    “少爷,您刚才输了大量的血,应该去休息。”阿诺站在司徒皇身后,看着窗玻璃上倒映出来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低声担心道。

    “阿诺。”司徒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手术台上的少年脸上,未曾移下半分。

    “是,少爷有什么吩咐?”阿诺恭敬地弯了弯腰。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阿诺有些惊愕,但还是很快回答:“回少爷的话,已经有十五年了。”

    司徒皇笑着勾唇,目光贪婪地在少年脸上游弋,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似的:“你从十五岁开始就跟在我身边,应该很了解整个家族以及帮派里面的情况。”

    “少爷?”阿诺心下一惊,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少爷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最了解美第奇家族的人不是少爷么?!”

    黑眸微眯,却始终漾着笑意,司徒皇说得很平静,仿佛这件事就跟他无关一样:“如果小墨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来接手帮派。”

    阿诺浑身一震,俊朗硬气的脸上满是苦涩,最终还是握住拳头‘嘭——’地一下在司徒皇身后跪下,沉声请求道:“少爷难道想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放弃整个家族么?”

    “我曾经用家族的荣誉向他发过誓,不会离开他。”司徒皇看着沈墨不再鲜艳的唇瓣,眼底尽是心疼:“还是你想让我失言?”

    “阿诺不敢,只是……”

    “他怕一个人……”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起伏,却让阿诺觉得前所未有的沉重,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任何话回答,只能低下头不再出声。

    ※※※※※※

    “季医生,慕总裁已经接线了,美国的盖因斯医生现在可以进行对话。”

    “嗯。”季云扬一边专注于眼下的手术,一边侧过半个身子让护士为他戴上耳机:“盖因斯医生?”

    【WELL,亲爱的DR。KEVIN,您知道现在是美国时间几点么?我最亲爱的雷奥斯少校竟然带着他的夫人来破坏我和谐的床上生活,您知不知道我损失很大?我家亲爱的亚伯都已经萎了。】优雅地嗓音中带着对方独有的恶俗幽默,显然在大晚上的被打扰到性生活会很让人抓狂,即使对方是一个绅士。

    季云扬一头冷汗,但从盖因斯话里面也能知道,慕非凡跟东方白现在就在军医医院,也就毫无顾忌地问道:“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只是我这里有台手术非常棘手,想邀请您帮忙。”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的电话里传来东方白阴森森的威胁声,然后就只听盖因斯勉强地开口回答:【RH阴性血患者?】

    “是的,病人之前一度失血性休克,而且出现内出血的症状,平均出血量为1500CC——2000CC,而维持手术的输血量只有大概800CC,恐怕不够。我知道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急需要您的帮助。”

    【WELL,请开现场视频。】终于,电话那头的人勉强地答应了下来,季云扬心里一喜,抬头朝上方观察室里坐着的司徒皇竖起了大拇指。

    手术在现场直接与美国视频连线,有了盖因斯的从旁指导,季云扬完成手术的困难就大大减小了,不到五个小时就成功完成了这一台令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手术……看着手术室里的季云扬笑着朝自己点头,司徒皇才知道他的宝贝已经活过来了,身后一直跪着的阿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手术室外面的灯已经熄了,沈墨被护士从里面推了出来,刚刚输了太多血导致身体有些虚弱的司徒皇,立即跑过去抓住了沈墨的手,手指在那渐渐起了血色的脸上轻轻摸了摸,竟微微有些颤抖……司徒皇俯下身在沈墨耳畔亲了亲,低声轻笑:“小野猫,谢谢你回来。”

    “扬,扬,小墨没事了么?!”在厨房忙着给他们煮点心的路砚生闻讯赶来,本来想凑上去看看沈墨的情况的,但看见司徒皇那么紧张的霸占着,他顿时有点害怕,只好紧张兮兮的揪住季云扬的手臂追问:“是不是没事了?”

    “我说老婆,我一连站了五个多小时诶,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季云扬吃醋哀嚎,从刚才进门到现在自己老婆都在想着别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啊?是哦!”路砚生呆怔了一会儿瞬间明白过来,嫩白的娃娃脸上满是心疼,揪着季云扬的动作也变成温柔地挽住:“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按摩?我煮了很好喝的汤要不要喝一碗?或者要不要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呐?”被季云扬完全套牢的小绵羊一下子就失去了立场,满眼都是自己的老公。

    “好啊好啊,先洗个澡吧,老婆你陪我一起洗,我想让你帮我顺便按摩一下……”季云扬边拉着路砚生往楼上走,边回头朝司徒皇眨眼睛,示意沈墨已经脱离了危险,平安活过来了。

    “啊?可是还有客人在诶……”

    “没关系的,司徒现在也没心思喝你的汤,他要照顾他的小野猫呢~~~~~~”

    “也对,那我们走吧。”

    102 惩罚

    幽闭的地下室里,轰然亮起的强光灯猛地照亮着正中央的一张金属床,一滩烂泥似的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床板上,暗红色的浓稠血液从脸部咬合肌,以及四肢关节处的孔洞里汩汩地渗出来,淌得整张床板上都是……鲜血沿着床沿四周快速地落地的声音,完全盖过了中年男人的恐怖又绝望地呜咽声,口水混着鲜血就从嘴里塞住的口球小孔里流出……

    地下室里的铁闸突然打开,一群染着各色头发的小混混就被赶了进来,个个赤身裸体地捂着下身不敢抬头,身后响起的阵阵铁棍敲击铁门的骇人声音,吓得他们只能赤着脚往里面走,走在前头的就是被钱海花钱雇佣的两个地痞,一高一矮瘸着腿,走路的姿势尤其滑稽可笑……在看清楚强光中央躺着的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时,进来的每个人无不惊恐地瞪大眼睛,脚步越来越慢。

    身后的铁闸迅速降下,不容置喙的命令霎时在整个空荡诡异的地下室里响起:“轮流上去,等你们所有人干完了他,他还没死的话,你们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一时间所有人都用惊恐而厌恶的眼神盯着金属床上的那具人体……剧烈的呕吐声,仓皇惊骇的尖叫声,绝望的求饶声……充斥着整个阴暗森然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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