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陪沈昭慕去了一趟沈宅,因为抄家,这里早就荒废了,官差将封条揭下,进去时,地面上都是灰g。
    大概是做了亏心事,这宅子,陈不惟不敢收用,所以里面的陈设,和沈昭慕当初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前,没有两样。
    不,也是有分别的,当初那场大火,几乎将整个宅子的主屋大半烧毁,是以,沈昭慕往后院走时,看到的,便是断壁残垣,烧焦的痕迹遍布。
    他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宅院,不禁眸光闪动,划过一丝怀念,以及伤痛。
    这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他忙背过身去,闭了闭眼,吸了一口气,手扶着门框,用力到五指关节发白。
    池芫默默看了眼,淡声道,“可以命人将这宅子翻修,待大晔安定,解甲后,你还能回来这养老。”
    带上我一块,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如果旧的记忆充斥着伤痛,那就用新的记忆去覆盖,逝者已矣,生得当往前。
    说起来,他们都是失去至亲,禹禹独行于世的人,倒是合拍。
    系统:【表哥:你是把我吃了?】需要的时候是皇帝表哥,不需要的时候“男主你是谁”系列?
    池芫:你真的该去小黑屋反省下了。
    说完就将统子丢小黑屋了,世界再度恢复清净。
    “嗯,将军说得对,那,咱们走吧。”
    沈昭慕没有继续逛下去,他不能沉湎过去,想着,他便往回走,唇角甚至带了丁点的笑,“将军是京城长大的,从前来过怀安么?”
    他像是友人那般,开始和池芫聊上了。
    池芫回想了下,然后认真摇头,“没来过。”
    她在京城出生,长在父母身边,从未离开过他们跟前,第一次分离,便是永别。
    “那,属下带将军尝一尝怀安的特色美食?”
    沈昭慕原先定是个极温柔有情趣的少年,哪怕惨痛的经历在他身上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但他仍旧保留了骨子里的温柔和仁慈。
    听他说话,池芫都觉得自己的杀性没那么强了,被温和地按了下去。她点了点头,“成。”
    仔细看,玉面阎罗之称的池大将军,眼眶还划过了一丝亮色,看得出来她心底不是面上这般淡定无所谓的,想必也是馋了,沈昭慕发觉这点,不知怎么,就觉着大将军,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半大的少年郎。
    事实上也是,他才十九,还未行冠礼,算不得成年男子,他年少便从军上战场,军中环境简单,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所以其实他是个坦率赤诚之人,只是世人都被他杀伐血性的那面唬住,没能发现罢了。
    这般想着,沈昭慕甚至觉着,自己多了个弟弟,只是这弟弟……唔,好吧,他可不敢当对方的兄长。
    毕竟,他表兄还是皇帝,据说都拿这少年没有办法。
    沈昭慕带着池芫在怀安城内逛了不少小吃,有些新奇的吃食,叫池芫食指大动,最后,她几乎是将银枪当拐杖使,才走回去的。
    彼时,周大人已经命人将陈府抄家,没收其全部家财,除了沈昭慕的那份,其余全部充公。
    他将单子递给沈昭慕,面上带了些完璧归赵似的欣慰,“沈主簿,这些你看看,都是你沈家的吧?”
    有些是当初沈昭慕父亲收藏的古玩,所以还能被保留下来,当看到母亲留下的玉佩时,沈昭慕眼眶仍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红。
    那是外祖母在母亲出嫁时传给母亲的,他还记着幼时靠着母亲膝头,和阿姐争抢,说以后这玉佩传给谁才不算母亲偏心……
    母亲说,若是姐姐嫁人,便给姐姐,若是他先遇到喜欢的姑娘,那便先未来儿媳。
    “有劳周大人……”
    沈昭慕声音微微沙哑,他拱手,向周大人道谢,后者忙摆手,“客气了,这本就是你沈家之物,如今物归原主罢了。”
    话音落,旁边便有一口口箱子抬到院中,示意沈昭慕清点一下。
    池芫上前,自然看到那块花纹精致的暖玉玉佩,“真漂亮。”
    沈昭慕爱惜地将玉佩置于掌中,满眼都是怀念与温情,“这是家母出嫁陪嫁之物,本是要传下去的……”
    只可惜谁都没有等到姐姐出嫁那日,就连姐姐自己,都没能。
    “没关系,你还在,这玉佩日后便能继续传下去。”
    池芫抬手按了按沈昭慕的肩膀,笃定地道,“一定会。”不还有我在么!到时候直接给我就是。
    她倒不是贪图一块玉佩,而是图这玉佩的含义,沈夫人传给儿媳的物件,那她志在必得啊。
    沈昭慕当然不知看着正经又冷肃的大将军,内心已经开始惦记何时收下他这玉佩的事了,他只当大将军在安慰他,便忙收拾了心情,感激地朝池芫点了点头,“嗯,叫将军见笑了。”
    不过他是真没打算成家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大将军这般杰出都尚不娶妻,他孑然一身,又无建树在身,更无颜谈成亲生子之事了。
    池芫:不,我们不一样,我娶不了妻,你可以。
    傍晚,沈昭慕用过晚饭后,回了屋,神出鬼没的温陆站在他屋檐下,似乎就等着他,见他回来了,才道,“寨主,我有一事相求。”
    看着抱着剑,着单衣,神色肃穆的温陆,沈昭慕微微一定,“你说。”
    “请你将池大将军约出来,我有事找他。”
    温陆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一股邪气。
    沈昭慕眉梢一动,下意识回护池芫,“你找大将军何事?温陆,你答应过我,不再接江湖追杀令的。”
    不怪沈昭慕多想,温陆只有杀人时才会露出这般带了点笑意的神情,他此时这兴冲冲的反应,只会令沈昭慕误会。
    闻言,温陆皱了皱眉头,“我没接。”
    他早就在被组织追杀时就断了做杀手的念想了,既然能够脱离组织,他又何必自找苦吃。
    “你误会了。”
    他看着沈昭慕深沉的神色,不禁有些无奈又好气,但最终只是淡淡地回了这么几个字。
    沈昭慕静静地望着他,想了一下,“你不说明,我不会帮你。”
    大将军于他有恩,他绝不能对不起恩人,更别说将军现在更是他的顶头上司。
    温陆抿紧了唇线,转了下怀中的佩剑,低声道,“找他比试。”
    池远,一个大晔子民一边奉若神明,又一边畏若阎王的存在,听说他战无不胜,是当世第一英雄,温陆虽说是杀手出身,可哪个最初正儿八经习武之人没有想过要当个豪杰?
    所以,他想挑战这位大英雄。
    (沈昭慕眉头一皱:你想害我家将军?
    温陆默默收剑:不,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池芫:勿cue,不打架,只削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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