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夜空无半点星光,只有杂草“沙沙”的呻呤和乌鸦“呀,呀,”凄厉而苍老的鸣叫,一种危险,一种恐惧感便顿时袭上你的心头,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一个人的性命,即使是死也不会让这个人觉得是种解脱,

    “爷,他來了,”

    一声声“悉悉索索”杂草被践踏的声音由远而近传來,一阵压力迎面扑來,

    “怎么找了个这种地方,”

    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气喘,反而是一副悠闲的语气,

    “这片荒坟之地不正好适合你今夜所做之事吗,”我淡淡地瞅了依旧是一袭黑衣的骜义,冰冷的语气沒有听出半点幽默之意,

    “呿,油腔滑调,”

    骜义的话在我听來更像是喃喃自语,我相信即使是夜黑看不清我的表情,但是他是不会误会我的意思的,起码,这个时候我可是沒有半点的心情和他耍幽默的,

    “人呢,”

    我的话刚落,就听到‘咚’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如果沒看错的话,应该是两个麻袋分别从骜义的两个手下肩上滚下來,

    “白虎,”

    白虎将手里的灯笼提上前,跟前的确是两个鼓鼓的麻袋,

    “另一个是什么东西,”半眯着眼睛,盯着一旁若无其事的骜义,

    “买一送二呗,”

    骜义一脸的嬉皮笑脸,明明听出我此时很不高兴,却有意的想要挑衅我的耐心,

    “啧,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一点儿幽默感都沒有,”

    骜义终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始稍微有点认真起來,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两个手下离去后,抬起脚相继的踢了踢地上的两个麻袋,

    我看了两眼一动不动地两个麻袋,不惊觉地皱了皱眉头,却不想听到骜义说:“放心,只是失去了知觉,死不了,”

    暗暗地吃了一惊,想着他不可能在这么暗的光亮下看到我的表情,抬头看去却见他低着头正盯着脚下的麻袋,稍稍地松了口气,正想将视线移开却來不及地对上他抬起的眼睛,惊愕之中竟然忘记了开视线,而他,不知是不是沒有准备的对上了我的视线,一时忘了反应,

    “这个你认识,”

    此时骜义已抽开视线,朝脚下的麻袋看去,踩在上面的脚跺了跺,

    “唔,,”

    “你的‘九叔叔’的‘老相好’,”

    他是故意想要惹怒我吗,

    “啧,算啦,”骜义嘟喃一声,弯腰,手探向麻袋,

    “看吧,你认识吧,”

    白虎将灯笼凑近,光亮照在一张昏睡的脸上,

    “是他,爷,”白虎忍不住低声惊呼,

    “你什么意思,我要的可不是他,”口气虽然依旧冰冷,但是足以让骜义听出了我此时的不悦,

    麻袋里竟然装着上身未着衣物的和士开,散乱的头发虽然遮住了脸,但是不难认出,

    “爷这一辈子是不杀女人的,”

    骜义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样,可他却搞错了对象,在我面前扮无辜,他是‘猪鼻子插葱,扮象’,

    姑且不论他为何把和士开虏來,但是因他而死的女人不是沒有的,

    估计骜义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让他自己难堪,这才收起了一脸的嬉皮笑脸,语气也变得平静,说道:“我去你家的别苑捉这女人,”骜义指了指脚边的另一个麻袋,“谁想听见屋内‘嗯嗯唧唧’的,看來是你的‘琬哥哥’今夜‘临幸’‘后宫’,呵呵,”骜义说着,偷偷地看了我一眼,“还想着自己來的不是时候,是不是该另挑个合适的时候再來,可又一想,就这样走了,岂不是白來一趟,既然來都來了,不如看完再走,嘿嘿,”

    握了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一口气,压制住体内想要爆发的气流,

    不过,自高孝琬纳了这个女人就对她十分的冷落,并不宠幸于她呀,当时纳她入偏房也只是因为她是胡太后的远亲,别不开胡太后做媒的面子才纳入了偏房,高孝琬却并不喜欢,

    回过神,骜义的喋喋不休依然未停,他几乎是绘声绘色地诉说人家的床第之欢,使得我冲动地想抓起地上的杂草堵住他那张口沫横飞的嘴,即使他沒有将整个事情说完,我也能猜到了与这女人**的是何人,

    “不过这对奸夫**也着实太慢了点,等得爷耳朵都起茧子了还不完事,索性,爷一脚踢破了门,口袋一套,就把二人给你送來了,”骜义手脚比划着,顺势一脚,把昏睡的和士开踢趴在地上,

    “你完全可以只带女人过來,”一字一句地,铮铮说道,

    “咦,,这当然啦,但是,我要就此了了这奸夫的性命,你要是怪我咋办,”骜义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斯可是私通你哥哥的老婆,”

    老婆,,不过是妾罢了,

    “家丑不可外扬,清理门户的事情自家人不动手,外人代劳岂可泄恨,”

    “咔嚓”一声,手边的枯树枝被我折断,同时,骜义也终于闭了嘴,周围突然变得死寂,

    “将女的弄醒,”低眼盯着麻袋,并未打算移开视线,

    “你果真要这女人死,”

    骜义一边问一边蹲下身子去解开麻袋,却未从他话里听出半点的怀疑,

    “不是我,”我讪讪地笑了笑,道:“是你,”

    骜义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抬起头,怀疑地瞅着我,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你…你只是请我给你把人带來吧,”

    骜义见我并沒有作答的意思,松开手里的麻袋,袋口散开,露出了女人昏厥的脸,

    “好、好吧,就算我做了多余的事儿,多送了你一个人,也不至于要倒贴你吧,”骜义顿了顿,见我仍旧沒反应,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样吧,杀男的,我替你杀这男的,这样总可以吧,”

    杀人还兴讨价还价的吗,他这个杀手也不过如此,

    “这斯还轮不到你來杀,”轻瞟了昏厥的和士开一眼,此时的他就像一堆烂肉,

    “你……”

    “你可是收了我的钱了,”冷冷地说道,

    “呿,我说……王爷,你真是不知道材米油盐贵、不晓得行情呢,还是故意瞧不起人哇,你的那点钱连请个普通的杀人都不够,感情你是把我当成跑腿、搬运的打发喽,”

    看了一眼差不多要狗急跳墙的骜义,淡淡地说道:“钱本就不是给你的,人又不是你扛來的,”

    “啥,,哈,,”骜义原地转了个圈,“行,行,行,”

    “但是,杀个女人,哪个不行啊,你身旁不就正好有一个嘛,干嘛非得我呀,”骜义愤愤地指向白虎,

    “白虎是当差的,”

    “啊哈,,你、你是在骂我是做贼的,是吧,”

    “我沒说,”

    “你、你……”

    不屑地望了眼气急败坏的骜义,发现他今日特别的爱激动,他是怎么了,

    “你要是不敢,就算了,今日之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一个杀手连个女人都不敢杀,是个让人不会笑的笑话,

    “不要误会了,本大爷不是不敢,只是不杀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哼,杀手的原则吗,一点儿都不好笑,

    “白虎,”

    “是,爷,”

    “给她一把刀,顺便弄醒她,”

    “……”白虎似乎有些迟疑,不过随即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

    此时骜义沒有说话,只是脸色并不好看,

    “唔……”

    女人已经开始醒了,白虎已经将她从麻袋里提了出來,身上只胡乱的裹了件薄衫,想必是骜义将人弄昏后叫人披上的,心里不由得暗笑,他也真是多此一举,

    “你、你们……”女人张开眼睛,由错愕变成惊恐,微弱的灯火下,脸色惨白,倒是可惜了一张原本娇艳的面孔,刺骨的冷风直叫她牙齿不停的打颤,

    “可惜了,”禁不住感叹起來,这样的美人,高孝琬竟然冷落她,

    “我、我……”女人惊恐地望着我,挪动身体,发现手里握着把冰冷的刀,终于失声尖叫起來,却怎地就是甩不开,不晓得是愈恐惧愈动不了,还是冷得身体僵硬,手都动不了了,

    “呵呵,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吗,”邪邪地笑了笑,瞥了眼突然一直不做声的骜义,

    “刚才只是告诉了你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你现在也亲眼看到了,不是吗,很适合,”

    女人顺着我的视线,僵硬地转过头,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个漆黑的人,全身激烈地发抖,已经忘记了回过头來,而骜义,也只是一丝不动地盯着脚下的女人,

    “我发过誓…不杀…女人,”

    “哼,”冷笑一声,“应该是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吧,”此时的骜义在我看來似乎就只是一个傻子,

    从骜义身上突然透出一种阴冷的气息,漆黑的双眸变得冰冷,一动不动地盯着脚边的女人,

    “不、不要…求、求求……”女人终于能动了动身体,只是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失望,

    “别杀……”女人惊恐的眼睛定在我的脸上,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一般,眼神随即变得恐惧起來,

    “咦,,”稍稍地吃了一惊,上前一步,弯下腰,靠近女人的脸,“你认得我,,”

    女人沒有否认,也沒有承认,

    “唔,的确是认得,看來,你沒抓错人,”后面一句,当然不是说给这女人听的,

    “王、王爷…王爷他……”

    “他什么,”好笑地瞅着接不上气的女人,问得甚是心不在焉,

    “换做是他,你也许能活,”邪魅一笑,“但是,真是不巧,你面前的是…本王,”随即,冷冷地瞅着像是见了阎王的脸,

    “啊…啊…”“不是我,不是我…啊…啊…”

    女人奋力从地上爬起,胡乱地舞动手里的刀,像是疯了一般,不多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來,呆呆地盯着手里的刀看了半响,嘴里喃喃自语,

    “我不要死,不想…不……”

    好像丢了魂的女人突然抬起头看向我,两只颤抖不停的手紧紧地握着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骜义,你还等什么,”冷冷地瞥了眼阴沉的骜义,视线移到女人的脸上时,唇角突然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慢慢地转过身,缓缓地迈开脚步,

    “爷……”

    白虎惊呼的同时,手臂已经被我扯住,身后很是僵硬的脚步紧跟着冲了过來,但是很快的又停了下來,同时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呻呤,

    “你满意了,”

    “……”停下脚步,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出声,

    “不就是逼我出手吗,何苦要如此费神呢,”

    扯了扯嘴唇,并未打算回头看他,淡淡地说道:“你的那位雇主难道不是如此雇佣你的吗,”

    他沒有出声,但是我知道他并非如此的平静,

    “我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说着,动了动脚,像是还忘记了什么似的,“这都不够抵将我的人租赁给你的那位雇主的利息吧,”

    当然,玄武可不止这点利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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