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又再次凝结,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后院的火仍在凶凶地燃烧,外面的雪也渐渐地停了下來,周围安静得可以听见每一个人的呼吸声,

    炽烈的火势映红了半边天,浓烟像条巨蛇扭曲着身体直冲天空,

    “不去救火,不要紧吗,”

    心一惊,沒想到首先开口的会是黑袍甲胄二号,其实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在黑袍甲胄一号之后姗姗來迟的人竟是他,

    “不至于缺人手到一定得等本王过去的地步,”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

    “呵,王爷说话倒是停大气的,”黑袍甲胄二号反讥道,语气甚是不屑,

    “要连这点气度都沒有,也不会让几位如此‘在意’吧,”挑了挑眉,右唇轻轻上扬,不冷不热地反击,同时审视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旁的黑袍甲胄一号,暗暗思虑他的身份,

    “你是不是很好奇他是谁,”

    “嗯,”皱了皱眉,看向黑袍甲胄二号,不太高兴他的戏弄,特别是见他一副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准备说的样子更是感到气愤,

    “是我太高估你了,还是他隐藏得太好了呢,或者说,根本就是你故意不去往真相想,”

    “你话太多了,在你做出这些事后还说出这些多余的话,你不觉得很可笑吗,骜义,”嘲讽地瞥了他一眼,漠然地说道,

    他似乎对我的嘲讽并不在意,扬了扬头轻笑一声,伸手揭开了头上的纱布,有些自然卷的长发披了下來,那张脸还是那么的痞气,

    “你也该露脸了吧,虽然他看起來不知道你的身份,但那不过是他不敢去猜测而已,即使你也想和他一样继续逃避下去,可是你以为能简单的离开王府吗,”痞气的脸露出一丝与他给人的印象不太符合的严肃,不过这样看起來却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在嘲笑对方,

    那人并未因为骜义的挑衅而有所表示,不过他的话却触及到了我的情绪,因为他对黑袍甲胄一号的挑衅使得我不得不细细地打量着那个始终不语的人,而且他越是沉默也是说明了他在极力的掩饰什么,也就更说明了他不出声是因为不想被别人听到声音,当然,从骜义的表情和语意中可以证实的是这个人定是与我很熟的人,而且与骜义这家伙还相当的水火不容,

    我已经对这个人相当的在意了,可是越是在意就越是感到…不安,,不安吗,为什么,因为这个人吗,

    “……”双脚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地朝那个像是座石雕一样定着不动的黑袍甲胄一号,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这是一双褐色的双眸,虽然沒有一丝要逃避的意思却明显的有了波动,

    的确是一双……

    嗖,

    他提起手里的剑,制止我继续上前,褐色的双眼警告似的冷冷地盯着我,倘若我再上前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过來,

    “你最好不要靠近他,除非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不悦地瞥向阴阳怪气的骜义,他的话在我听來非但不是在阻止,而是在煽风点火,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呵,怎么,犹豫了,心中有两种声音在斗争着吧,这个样子的兰陵王会让爱戴你的那些属下们也跟着犹豫哟,”骜义讪讪地笑道,一面悠闲地瞟了眼外面,

    故作冷静慢慢地将视线从骜义脸上移开,低眼看向横在前面的剑,盯着反光的剑身浅浅地笑了笑,笑得有些凄美,淡淡地开口说道:“你走吧,”

    话一出,只见对着我的剑轻抖了一下,剑身低了低,

    有些意外,骜义竟然反常的沒有再多说一句话,

    “快走吧,在我还沒有反悔前,走,”脸撇向一边,不再去看对着我的那把开始显得无力的剑,

    剑一点一点地慢慢地放下,嚓的一声划过地板垂在地上,裹着黑袍甲胄的身躯迟疑了一会儿后才动了动,从身旁擦肩而过时卷起一阵风,当我闻到他身上的那股熟悉的味儿时虽然有那么一阵的波动,却并不意外,

    “等等,”突然出声叫住他,当身后的脚步声停下后,才缓缓地开口,轻声道:“并不是要逃避,只是…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亲手……”喉咙忽然被什么哽住,吸了口气,又继续道:“即使你能做得到,但是…我承认自己不能,还沒有真的无情绝爱到可以轻轻松松地对你下手,不过,你真的觉得自己有对我下手的能力吗,”

    “最后一句劝告,不要将你的家人扯进來,你知道通国罪是很严重的,值得吗,你‘通’的不是君,只是一个因嫉妒而疯狂的妾,”

    值得吗,这句话原本是他经常问我的,而今却变成了我问他,我不知道当这句话从我口中问出,他听着会有什么感想,但是我清楚的记得以前每次他这样问的时候,虽然每次都是一笑置之,其实这根本就是沒有答案的,值得吗,很多事情不是仅仅以值不值得而概论的吧,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好笑,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又为何还要拿这个问題去问别人呢,轻哼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走了,”

    “嗯,”惊讶地转身看向倚在门沿上,双手抱胸望着院子的骜义,他手里的剑已经插回了剑鞘,斜插在右腋下,

    “轮到我了,”骜义扯过脸,微笑看向我,笑得从來沒有过的柔和,

    扯动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沒有说,转身走到圆柱前面,伸手拔了拔插进去的方天画戟,插得很深,沒有一下子拔出,

    “什么,”拔出画戟后,转眼看了骜义一眼,

    “唔,什么什么,”骜义挑了挑英气的眉,一双狭长的眼睛蓦然地看着我问道,

    “轮到你什么,”左手依次轻拂过两侧的月芽利刃,问得有些漫不经心,“如果你是想要赔偿这里被破坏的费用的话,只要你不觉得有负担,轻便,”

    “呿,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咦,,是吗,”有些惊讶他会显得有些咆燥,极不耐烦地抓了抓头,

    “你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吗,”骜义沉声低吼,但是语气却是焦躁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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