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地深夜。清冷的打更声响过。更显得寂静了。虽然已经是正月了。邺城的气候还是冷得让人不想出门。白天外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更是冷得刺骨。

    “爷。您睡下了吗。”

    “沒有。进來吧。”瞥了眼紧紧掩着的门。应声道。

    ‘吱嘎’的一声。连门都像是被冻住了发出冰裂缝般的声音。

    青龙将门推至能挤进身体的缝。但还是让寒风窜了进來。

    “他睡下了吗。”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了眼走到书桌前的青龙。

    “嗯。房里的灯早就熄了。”

    早熄了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能说明什么呢。

    “爷。”

    “唔。”对上青龙困惑的眼睛。有意地撇开视线将情绪掩饰掉。

    “查出什么了吗。”绕开书桌。走下了台阶。

    “并未发现有可疑的突厥人在周围。”

    “唔……”眼睛停在燃得正旺地炉火上。陷入了沉思。

    真是有些奇怪了。难道他是一个人來邺城的吗。到底目的是什么呢。

    “骜义有什么动静吗。”

    “呃。。”

    “怎么了吗。”眯了眯墨绿的眼眸有意地瞅着显得有些意外的青龙。

    “啊…沒什么。”青龙打了一下顿。虽然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从他有些刻意闪避的眼神却不得不让人在意。

    “…是吗。”起疑地再一次瞅了瞅他。更加的疑心了。

    “他什么也沒做吗。”视线从刚才开始就未移开过神情有些恍惚的青龙。

    “呃。。”青龙神情有些呆若地望向我。一时沒反应过來。

    “本王在问你。骜义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声音依然平静。但是过于沒有一丝感情的语气却明显地透出不露色的骇人气势。

    “只是…往返于别苑和烟花巷柳之地。并无明显的异常。”青龙头额冒出冷汗。双唇一下子变得煞白。微微地颤抖着。

    “盯仔细了。他可沒那么好应付。”又眯了眯盯着青龙的眼眸。眯成的两条纤细的视线仿佛要直直地射进青龙有些显得惊慌地双眼。

    “是。爷。”青龙利落地应道。随即低下了头。

    “唔……”有意无意地抚了下早已松下的头发。胸前的一缕发丝被拇指和食指來回地摩擦。发出细微地‘哧哧’声。

    紧紧地盯了低着头的青龙两眼。停下摩擦发丝的手。将其放下。转身走到炉火旁的软座前坐下。倒身斜靠。一只手支在扶手上。轻托着下巴继续盯着青龙低下的头。

    就这样沉静地持续了半响。才动了动唇。淡淡地道:“下去吧。本王困了。”

    “……”青龙低垂的头似乎动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才出声。道:“是。爷。属下告退。”仍旧低着头。脚跟后退两步有些僵硬地转过了身。

    “青龙。”突然叫住正要朝门走去的青龙。托住下巴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弹动了两下。

    “是。”青龙背着我猛地抬起了头。像是吃了一惊。

    “……”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虽然不用事事禀告本王。但是不要让本王察觉有不该瞒的却瞒着本王哟。”嘴角勾起一丝柔美的笑。却透着一丝邪气犹如血中飘荡的一缕白梅香。即邪恶又恬美。

    “属下…不敢。”

    “哼。”轻嗤一声。漠然道:“下去吧。”最后瞥了眼青龙战栗地肩膀。冷冷地移开了视线。

    ‘吱嘎’的又一声。当我再次看向门背时。青龙的身影已经从视线里消失。方才从外面趁势窜进來的一股寒气却依然新鲜。

    “知道为何本王要将你从别苑唤來吗。”冷凝地目光扫向墙角。冷冷地问道。

    “爷……”

    “哼。本王并不想由你的口里得知真相。所以。你也不必为难。”邪魅地笑了笑。冷哼道。

    “属下并无此意。”随着一声沉着的解释。一人影从墙角晃了出來。稳健地朝我移了过來。

    “无所谓。怎么都不重要。本王在意的是他自己的说词。这样比什么都具有说服力也更能让本王消气。”

    “爷……”

    “算了。本王是有事儿要你去办。”抬眼看了看立在面前的人。摆了摆手。不想再说其他的了。

    “爷请吩咐。”

    饶有兴致地看了两眼在青龙进來之前就已经早到的白虎。心想其实我是故意将时间凑得这么巧的吧。也是故意让白虎事先藏在屋里暗暗地看着这一切吧。不过让我忍不住暗自想笑的是。即使我是这样的清楚自己的做法却是连自己也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只不过是想看看这样做后。会发生怎样的状况。呵。连自己都有些反感这样的自己呢。

    “事前让你从八将中挑选二人。可有结果了。”淡淡地问向白虎。

    “是。爷命属下挑选身手敏捷。惯于使暗器的两人。在八人中。天宫可说是使暗器的高手。而腾蛇身手矫健。擅长缠绕束缚对手。即使一人作战也不成问題。”

    “唔…腾蛇倒是最合适不过。但是天宫……”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白虎。扯了扯唇角。继续道:“本王应该和你说过。其中一人要是女的吧。”

    “爷……”

    “你却替本王找了个只是外形似女人的男人。是在戏弄本王吗。”危险性地眯了眯墨绿的眼眸。细细地盯着脸上大变的白虎。

    “爷…属下不敢。只是。不知道的是不会发现……”

    “不会发现。呵。你是想告诉本王别人都是傻子吗。放肆。本王不是让他们去旅游的。而是去‘卧底’。你可懂这‘卧底’的意思。”

    “卧……”白虎愣愣地望着我。并不知道这‘卧底’是什么。

    “他们会是本王安插在敌方内部的棋子。这样说该是明白了吧。”

    “…爷…”

    “让腾蛇和勾阵去。”冷冷地瞥向白虎。犀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他。

    “勾阵。”白虎纳纳地重复着。有些震惊的样子。

    “你们当中。她才是唯一的女子吧。”即使一直男人装扮。但是女的就是女的。再怎么伪装成男人都不可能不露马脚。

    “可是。爷…据说宇文邕不贪女色。就算是勾阵去了也难保证就会成功啊。”

    “嗯。”心里有一丝的不悦。冷凝地目光扫向犹豫不决地白虎。细细地审视着他的双眼。嘴唇略起一股邪魅的笑。道:“哪有不近女色的帝王。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本王既然让勾阵去。自然有所打算。难道要怎么做还要本王向你汇报不成。”

    “爷。属下不敢。可是……”

    “够了。你的话太多了。不要以为本王将事情交予你做。就可以对本王的决定妄加评论。要不是青龙这段时间不对劲。本王又怎会叫你过來。”大声呵斥。阻止了白虎的继续。

    “…是。属下该死。爷。请息怒。”

    “……”瞧见白虎战战兢兢地蹙在前面。惶恐地连连谢罪。才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会忍不住发火。而且还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后靠又斜靠回靠椅上。盯着不安地白虎看了好一会儿。

    “你过來。”淡淡地开了开口。

    “咦。。”白虎惊讶地望着我。虽然并不明白我叫他上前做什么。但是却不敢再激怒我了。于是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迈开了脚步靠了过來。

    “再过來点儿。”眯了眯眼眸。见白虎突然犹豫了一下就停了下來。挑了挑眉命他再靠近。

    有些好笑地见白虎走到我跟前。又犹豫地停了下來。嗤笑一声。伸长了双腿瘫在他面前。

    “白天走了很长的一程路。双腿酸痛得紧。你帮本王捏捏。”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留意白虎脸上的表情变化。

    “是。爷。”白虎虽然开始有些怔了怔。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志。白虎一只手掀开衣袍下的前摆。盘腿坐在地上。因为是炉火旁所以地上并不见得会冰冷。

    斜靠在靠椅上。半眯这双眸盯着手法熟练的白虎。突然响起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替我推捏了。以前在阵营中。一场恶战下來后他也会在帐营中帮我做这事儿。只是每次我都很疲倦。所以也沒在意替我推捏的白虎。不过在推捏中睡着的我。醒來后他人已不在。倒是身上的酸痛在他熟练的手法下减轻了不少。

    “…你们十二人。每个都是不一样的。”感觉双腿舒服了许多。渐渐地也有了些困意。“其实。人和人是不可能完全相似的。但是……”感觉到推捏的手似乎抖了抖。虽然很快又动了起來却是有些僵硬。

    抬了抬眼。盯着被火光映照得有些红润地脸。开始有了些笑意。淡淡地说道:“但是无论是谁。对本王來说都是无可替代的。有些事情只是白虎能做的。只有你而已…谁都不能替代你。明白吗。”身体向前倾了倾。拉近了与白虎的距离饶有兴致地看着早已停下动作、愣愣地抬头望着我的白虎。

    “爷……”白虎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说不出话來。但是脸却更加的红。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因为身旁炉火的烘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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