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怎么又说是一千人,”霍远莫似乎从消沉中醒了过來,

    “因为高洋死后,当今的皇帝高湛将百保鲜卑缩减,虽然对外是说解散,其实是用了同样的方法让他们之间相互厮杀,活下來的一千人就是现在的明光铠甲骑兵,”崔凌云解释道,

    哼,竟然直呼其名,,不由得看了崔凌云两眼,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知道得很多,甚至连因为我沒有兴趣去知道的他也很清楚,

    “这么厉害,”霍远莫惊叹道,看向白子礼,问道:“老大有何打算,”

    白子礼看向守卫,沉声道:“你下去吧,”

    “是,”守卫应道,出了大厅,

    “老三,”白子礼看向霍远莫,说道:“你前去城楼,将弓箭手增加一倍,若他们他们攻上來就用石漆,点燃了往城下倒,”

    石漆,,狠狠吃了一惊,这里怎么会有,被朝廷禁止民间储存的石漆,怎么会在这种匪窝里出现,

    “好,”霍远莫答道,瞥了我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白子礼望着霍远莫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慢慢地看向我,视线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你好像很惊讶,”

    “唔,呵,”轻声笑道:“的确是吃惊了,”

    “你也同样让我很吃惊,”白子礼以同样的口吻说道,

    “只是不知道你的主子是哪一位,据说,当今皇帝组建的这一千精骑兵除了划给兰陵王的五百,剩下的五百是由皇帝亲统,沒有他的虎符任何人都不能调动,俨然是君王卫队,今夜沙鹰堡外的五百精骑不知是哪一方的,”白子礼紧盯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的眼神里得到信息,

    “若是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不如去考虑如何才能保命,”

    “哼,我沙鹰堡可不是豆腐做的,即使那些鲜卑人如何的厉害,想要攻进來也不是说來就來的,”

    “这么说,你也不是那么自信喽,”好笑地看向他,却发现此时他似乎因为我的这句话而恍惚了一下,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嗯,”

    “只要你告诉我,朝廷里和你隐秘來往的人是谁,我就答应你对你的手下,我会宽大处理,”轻轻地笑了笑,半开玩笑道,

    “唔……”

    “老大,”崔凌云忍不住唤了唤,

    白子礼看了崔凌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了,沉思了一会儿,看向我,欲要开口,

    “老大,”崔凌云再次唤道,只是这次的声音大了些儿,

    “……”白子礼咬了咬唇,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你许诺的‘宽大处理’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吧,既然连这明光铠甲骑兵都用上了,想來皇帝已经知道我们就是杀害彭城景思王高浟的凶手,杀害皇族亲王,罪及满门抄斩,又怎么可能放过沙鹰堡的一人,”崔凌云大声说道,狠狠地瞪向我,“到底谁王谁寇,此时怎能就此定论,”

    “老二……”

    “老大,真要为了兄弟们着想,就不要上了这小子的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他说的话怎能当真,”

    什么,说我乳臭未干,我生活的两个世界的年数加起來,可比你活的年数多,不过,能让他真正的生气还真是有趣,

    “你阴笑什么,”

    “嗯,怎么,许你生气就不许我高兴吗,”讪讪地笑道,

    “唔……”崔凌云闷不啃声地瞪着我,恨不得用眼神将我燃烧灰烬的样子,

    “大当家、二当家,不好了,”从外面奔进來一个满脸是血迹的人,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连哭带喊地嚷道:“城门守不住了,”

    “什么,”‘轰’的,白子礼站了起來,难以置信地呆望着跪在地上的人,

    “怎、怎么可能,这么快,”崔凌云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崔凌云冲到那人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厉声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根本就來不及看清,头就不见了,”男人哭喊着,脸上的肌肉变得扭曲,

    “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做沒看清,城门破了吗,头又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不知道啊,就像是从天上飞下來什么东西,当发觉时身边的兄弟就沒了头,然后血就喷了出來,一个接一个的,头就沒了,”男人诉说着,恐惧的脸越來越变得狰狞起來,空洞的眼神就像死了般的沒了焦距,

    “混蛋,说什么疯话,”崔凌云一脚踹开像得了失心疯的男人,全然沒有了平时的文雅之态,

    “你,”崔凌云扭头看向我,泛红的眼睛充满了憎恨,“你这个妖孽,”

    崔凌云冲向我,伸手欲向我的衣襟抓來,一道反光,一把漆黑的剑挡在了我的前面,

    “你……”崔凌云惊愕地盯着凭空出现的剑,伸在半空的手已经忘记了放下,僵硬地看向持剑的人,

    不悦地瞪了眼横在面前的剑,冷冷地说道:“我讨厌别人将剑横在我面前,”特别是这把,不知道为什么,这边黑色的剑让我有种想吐的感觉,

    “公子……”

    “一时情急,”羲低声说道,缓缓地将剑放下,

    “你是何时进來的,”白子礼走下台阶,沉声问道,

    对于白子礼的问題,羲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其实他是根本就沒有将提问的人放在眼里,

    羲突然出手让我有些不悦,同时也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但是倒也沒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头上的斗篷不安地抖动了一下,

    “公子刚才说了的,所以我才……“

    呃,,他在为自己的举动解释吗,刚才我说了的,难道是我刚才说的话是不让白子礼他们活命的意思,所以他才在将死之人的面前现身吗,

    “你们……”

    “啊…啊,”

    一声惨叫从厅外穿了进來,

    “啊、啊,”

    “鬼啊,”

    外面叫声四起,朝大厅过來,

    “他、他们來了,”刚才那个满脸是血、得了失心疯的男人突然跳了起來,惊恐地原地旋转,就像在寻找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崔凌云重重地放下手,紧握拳头,朝门外冲去,

    “老二,”白子礼大声喝止,

    被白子礼叫住的崔凌云握着的拳头更紧了,因为我能听到他骨头在‘咯咯’的作响,

    ‘嘣’的一声,大厅敞开的门被撞响,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扶在门上,

    “全、全沒了,兄弟们都……”

    他后面的话好像是要重复说‘沒了’,可是还沒來得急说完,只见血如喷泉般的洒出,头从脖子上消失,还沒回过神去寻找他消失的头,一群黑袍蒙面人如影子闪进了大厅,同时,羲从我的身旁消失,

    “叩见王爷,”袖口都绣着一条小小地五爪金莽的十二个蒙面黑袍人同时单膝跪地,绣着金莽袖口的右手正提着一只似笼子的铁器,另一只手上缠着一根铁链,链子缠绕了好几圈,看起來很长,

    “王、王爷,,”二人同声,白子礼与崔凌云很是震惊,

    “难道…你是……”白子礼神情恍惚,又突然的恍然大悟地惊道:“你就是高长恭,”

    “放肆,爷的名讳是你这等匪首直呼的吗,”

    “爷,”青龙大步迈进大厅,怒视白子礼,

    “爷,”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刚落,一个柔软的身段紧跟着青龙窜了进來,

    唔,目光在窜在青龙身旁的身影上停留了一会儿,凝了凝,慢慢移开,

    “爷,”娇柔的声音不安地又叫了叫,

    “你怎么跟來了,”眼神冷冽地看向青龙,

    “……”青龙欲言又止,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爷,”女子不安地绞着手指头,咬了咬唇,小声说道:“是、是我擅自要跟來的,不怪他,”

    “茜,我是不是太过于纵容你了,”冷冷地说道,沒有任何感情,

    “爷、爷,”茜打了个冷颤,

    “你们…究竟是,如何进來的,”白子礼一字一句,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还在纠缠这个问題,不嫌晚了吗,”这才想起还有他二人的存在,失笑道,

    “呵,真沒想到,”白子礼突然转变得意外的轻松的样子,

    “沒想到,竟然连威名远播的兰陵王都亲自到访,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也许你就败在了这里,”淡淡地看着白子礼,轻笑道,

    “都说大齐的兰陵王柔美胜过世间任何女人,本以为这只是奉承这位深受当今皇帝宠爱的王爷的溜须之词,因为很难将一位驰骋沙场、威慑四海的武将与柔美二字联系在一起,沒想,今日得见,竟然分别得到底那一说法才是真的,哈哈……”白子礼仰头狂笑,

    “你这匪首,”青龙怒道,

    跪在面前的蒙面黑袍人也抬头向狂笑不止地白子礼,手里的铁器发出‘嗡嗡’的声音,笼子已经轻轻地转动,上面的铁鳞片躁动的扇动着,

    “退下,”沉声令道,

    “是,”青龙恭敬地退到一边,

    “你们也是,”低眼瞅了眼蒙面黑袍人,

    “遵命,”

    “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进來的吗,”邪魅一笑,瞥向白子礼,又看向一直瞪着我的崔凌云,“你会知道的,”

    “还有你,”脸庞微侧,余光瞄向大门,眼中射出寒光,冷冷说道:“别一直躲在外面,要看就进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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