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不用阿拉伯数字,所以习惯用干支‘天干地支’或五行‘金木水火土’,三才‘天地人’等來排序,天牢之所以称之为‘天牢’就是因为关押的犯重罪的犯人,而且都是皇亲国戚或与朝廷有关系的钦犯,自然,天牢的天字号牢房既是一号牢房,也是天牢里最大、设备较好的一间,其次就是地字号牢房,天字号牢房关押的一般都是犯了重罪的皇亲国戚,而进來的一般都是不能再出去的,地字号以下的牢房是按所犯罪行的重度和身份的高低依次排列关押,

    “王爷,您的就是这间了,这位爷的就在您隔壁,”狱史在领着我们走到了尽头,停下來说道,

    “‘天’,”抬头看了眼铁栏上雕刻进去的‘天’字,出声念道,

    “王爷,这间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一间了,”

    “嗯,”最好的一间,瞥了眼像是在吹捧客栈房间的狱史,觉得有些好笑,

    邺城的天牢不像晋阳的天牢,虽然也是按犯罪的轻重來关押,但是沒有这般的讲究,还要按犯人的出生高低來划分,也是因为高洋在位时,将罪的皇亲国戚不计其数所以当时邺城天牢关押的光王爷就在一半之上,就更不用再算上国戚了,如果要像晋阳的天牢來划分,‘天’字牢房就成堆堆了,

    “这还赶上住客栈了,”斛律恒迦语气有些嘲弄的意外,见地字号的牢门打开就走了进去,

    “王爷,您请,”狱史亲手打开天字号的牢门的锁,毕恭毕敬的将铁门拉开站到一边,

    里面光线并不如所想的那样昏暗,光线从镶着铁栏的通风口照进來,屋里的光线要比甬道上的亮得多,里面也很宽敞,地上沒有一根干草,不像关押出生平民百姓的地牢那样地上铺的都是干草以替代床,里面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该有的也都有了,桌子、椅子,甚至连放洗簌的架子都有,

    “王爷,您放心,盖的、铺的都换的是新的,沒人用过的,这里也让人打扫过了,您看还缺些什么,只管吩咐,卑职让人去办置,”

    原來他出去那么久,是办这些事儿去了呀,看了眼一直陪着笑的狱史,在想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必了,就这样吧,对了,”

    “呃,王爷有什么吩咐,”

    “唔,隔壁也有叫人打扫过吗,”斛律恒迦其实是个有些洁癖的人,

    “呃,王爷请放心,卑职也叫人打扫了隔壁,被褥也都是换的新的,”

    “嗯,沒事儿了,你忙去吧,”

    “是,卑职告退,”狱史弯下身,后退着出了牢房并顺手将铁门拉上,‘咔嚓’的一声,只听见门上被上锁的声音,

    沿着墙走了几步,用手指在冰冷的墙壁上弹了几下,发出‘嘡、嘡’的金属声,原來是铜墙铁壁啊,

    这座天牢始建于高欢时,后來高洋大肆扩建晋阳宫的同时也对这座天牢进行了扩建和修固,据说还在这里秘密修建了密室,密室之说无从证实,只知道却有建密室之说,但具体实情无人得知,因为当时被派修建密室的工匠无一人出此天牢,就连负责督工的和设计者都失踪了,到底生死如何无从得知,

    ‘嘡嘡’从隔壁传來敲击声,

    ‘嘡、嘡’我也回应地又敲了两声,

    “长恭,”

    “嗯,”原來还是能听见隔壁的声音的呀,

    “长恭,听得见吗,”

    “嗯,能听见,”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墙上还是能清楚听到的,

    “想不到竟然是铁壁,”

    连斛律恒迦都未曾想到吗,虽然我也沒有想到,但是并沒有感到半点的意外,因为这座天牢本來就是关押要犯的,现在更是能明了为什么要不嫌麻烦的将朝廷要犯从邺城押送到这里來关押了,

    “长恭,”

    “嗯,什么,”

    “你…离开并州后,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呃,”移开贴在墙壁上的耳朵,犹豫了一下又贴了回去,

    “为何这样问,”

    “沒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而已,如果沒什么,就当我沒问过好了,”

    隔壁的斛律恒迦似乎说得有些无力,

    “真的是沒什么,”说得有些沒有底气,只是觉得斛律恒迦的洞察力还真是异常的敏锐,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有件事情的确让我很在意,那就是出现在周朝军营里的黑袍刺客,并不是在为他们的身份而在意,而是他们的刀法让我惊讶,那种瞬间击出三百刀将活人削得只剩下白骨的杀人手法不仅是刀法,就连力道和速度都让人愕然,

    “恒迦,”

    “嗯,怎么,”

    “你听说过一种用刀在瞬间就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削得只剩下白骨的功夫吗,”

    “什么,”斛律恒迦惊讶,隔壁沉默了一会儿,

    “你又在乱想什么,又是你凭空想去來的吧,要是一刀刀的削还有可能,就像塞外片羊肉似的,但是,你说瞬间,瞬间就是一眨眼吧,怎么可能,”斛律恒迦好像是在取笑我,

    “要是我告诉你,这是我亲眼所见呢,而且,差一点我就跟其他被削成白骨的人是一样的下场了,”要不是那个黑袍人突然的改变意图,也许我真的很难逃过一劫,

    “你…说真的,”斛律恒迦依然有些半信半疑,

    “嗯,真的,”

    “……”隔壁好一阵的沉默,

    “恒迦,”过了好一会儿,我又叫了叫隔壁的斛律恒迦,

    “嗯,”

    “如果你真被我连累丢了性命,你会怨我吗,”

    “呃,”

    “是谁都不想为了别人而丢掉性命吧,”背靠这冰冷墙,沿着滑下坐在地上,

    “我什么时候说过被你连累过了,”

    “唔,嗯,你好像是沒有说过,但是……”

    “这不就结了吗,我可不是会被别人连累的人,”

    “咦,是吗,”才不是,别看他总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故作一派轻松的人,对什么都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不会去牵扯进任何麻烦的事情中,更不会让麻烦找上自己的身,但是,就是这样似乎不会被任何麻烦牵连的人对我一次又一次的、并非成心的牵连却从來不曾拒绝过,即使他并沒有热心的涉入,却总是在默默地承受因我而造成的连累,

    “长恭,刚才你说的是在周军阵营里发生的事儿吗,”

    “呃,,”他还在在意这件事儿吗,难道一直都在想吗,

    “嗯,是啊,”

    “是冲你去的吗,”

    “怎么会呢,有谁会知道我在那里,又有谁会知道在那里的我的身份,并不是冲我去的,”这点是我能确定的,他们是冲宇文邕去的,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选在那个时候去刺杀宇文邕呢,在这种周军和突厥军都在的情况下,如果说很难入宫行刺,那么在宇文邕微服出宫人在宫外时为何不下手呢,因为消息不灵通吗,可是,此次宇文邕随军到晋阳的事情也是很机密的呀,我想,出了他身边最亲近的,恐怕就沒人知道他随军出征的事儿吧,啊,对了,还有突厥可汗木杆知道,而且,那些黑袍刺客也是塞北人,听宇文邕说,他们是匈奴人,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宇文邕人在晋阳城下的联军军营里的,

    “长恭,长恭,”

    “呃,,什么,”

    “你怎么了,我叫你好几声了,”

    “咦,”有吗,斛律恒迦刚才叫了我几声吗,我沒听见啊,

    “在想什么那么入迷,怎么也沒听见我在叫你,还以为你不在墙边了,”斛律恒迦听起來有些不太高兴,

    “啊,走了一会儿神,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呀,整天乱想什么,”斛律恒迦抱怨着,有些叨唠,

    “我刚才问你,那几天是怎么在敌营里混过去的,”斛律恒迦嘀咕了几句,转念又说道,

    “哦,这个呀,”似乎松了口气,

    “什么这个哪个的,答非所问的,”斛律恒迦有些不高兴,

    “唉,什么嘛,你不就是问我是如何在敌营里待了几天吗,”

    “……”斛律恒迦沒有出声,好像是在为我一直避而不谈而生气,

    “唉,动不动就生气,真是小气,你鼻口就那么小吗,”

    “……”

    隔壁的斛律恒迦还是沒有出声,看來真是生气了,

    “真是的,不就是装成军妓混进去吗,有什么好说的,我堂堂男儿,难道要把这中糗事挂在嘴边炫耀吗,”故作一副很丢脸的口气说道,除此之外,我怎能多说,难道要我告诉他,其实我的底细早就被不该出现在敌营里的宇文邕识破,还被他监禁在帐殿外加一次上下其手的骚扰吗,难道要我告诉他,我被宇文邕变态的骚扰还险些沉浸其中、相当的享受吗,才不要,打死我都不会说出來,虽然,会这样只是我的一时反常而已,起码我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不会对任何人都这样,

    “这样简单,”斛律恒迦依旧是将信将疑,

    “你以为要有多复杂,”我反问,

    “唔,真是这样的话就算了,”

    “啊,”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真是这样’还‘算了’,

    “河间王搞不好就要來了吧,”

    “什么,”怎么又突然说道高孝琬了,

    “按理來说,是这样的,”斛律恒迦说得好似胸有成竹,

    “这里可是天牢,况且,我还是被关在天字号,”这里可不是邺城的天牢,只要想些办法就能挺來的,这里的看守可是密不通风,从每隔一段距离就又护卫看守就能知道这里的管理很是深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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