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的树林里传來刀剑碰撞的声音,在皎洁的月光下刀光剑影相互叠加,树桩上印着跳动的人影,

    身穿黑色束身衣的蒙面人招招直逼,意在夺人性命,被六个黑衣束身人团团围住的少年已经明显的力不从心,早已筋疲力尽,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跪在地上的大腿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刀柄,刀尖抵在地面上,口里气喘嘘嘘,

    一蒙面人目露凶光,举剑刺像少年,剑身直逼少年要害,少年即使想要做点什么,但是身体的现状已经让他一筹莫展,使不出力來,当眼前的剑越來越进时,少年只能听天由命,闭上了眼睛,

    金鞭挥出,在银色的月光中发出金色的光芒,如一条金色的蛇穿梭在空中吐着金色的信子,扭动着灵巧的身躯朝飞梭的剑飞去,

    “啊,”蒙面人惊愕的盯着手里不能动的剑,眼睛盯在剑身上缠绕的金丝上,视线随着金丝看去,当视线渐渐上移看见凭空多出的人后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夜风吹來,树林里树叶‘瑟瑟’作响,迎面而來的凉风拂起我胸前的发丝,白色的衣摆随风飞舞,

    “什、什么人,”蒙面人艰难的咽下口水,颤抖的声音,

    “要你们命的人,”我轻轻扯动了嘴角,冷冷的道,

    “啊,你……”少年猛睁开眼睛,回头盯着我,仿佛见了鬼般的惊讶得说不出话來,

    “我所认识的他钵可不是这般的孬样,”斜眼瞟向单膝跪地的他钵,冷笑道,

    “呵,被你瞧见这般样子我也无话可说,”他钵苦笑,似乎还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不过,眼里掩饰不掉欣喜的光芒,

    “还跪着做什么,难道连站起來的本事都沒有了吗,”

    “呃,谁说的,”他钵脸颊一阵泛红,堵气的想要站起來,虽然有些跌跌撞撞,但还是勉强站了起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钵站稳后靠近我,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

    “我……”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蒙面人扯了扯剑,剑却被我手中的金鞭吐出的金丝缠住动弹不得,气急了老羞成怒的大吼道,

    “我劝你们倒是要爱惜自己的性命,即使你们是猫,有九条命,今夜就是你们命绝之夜,”我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肃,”也许他钵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心里感到有些惊讶,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每每处于这种状况时血液就会情不自禁的沸腾起來,如吸血鬼渴望新鲜的血液般喉咙干涸得滚烫得要冒烟了,

    是诅咒吗,这让我想起了高洋狰狞着脸对我说的那番话 “长恭,其实我们是同样的人,你身上的血和我一样,同样会让你作呕”,心里有些自嘲,一样的吗,也许这不是诅咒,而是宿命吧,是身上流淌的血液,注定了即使是我也逃不掉疯狂宿命,可是,让我迷惑的是,即便如此我却并不真正的感到讨厌,

    “你……”对面的蒙面人忍不住有些胆寒了,因为通过金鞭上的金丝线,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紧握的剑在发抖,也许在他的眼里,此时的我就如同一个嗜血的魔鬼,正邪魅的笑着准备将他、包括他的同伴啃噬干净,

    “呵,”我邪魅一笑,目光一凛,握住金鞭的手往后拉了拉,蒙面人一个失神,手里一空剑‘嗦’的飞出了手心,

    飞起的剑缠绕着金丝,在月光中发出耀眼的光芒,晃动的光芒晃得人眼直闪烁,在他们还來不及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时,空中的剑已经转变了方向,当他们放下遮住眼睛的右手时,飞向他们的剑在放下手的瞬间划过他们的颈喉,一个接一个,沒有给他们惊叫的机会,滚烫的血液已经从喉咙如火山喷发般的涌了出來,再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山,

    “不,”站在前面的蒙面人转身看到倒在地山的同伴时,双脚已经忍不住的颤抖,惊恐的双目狰狞的瞪得铜铃般的大,身体反射性的转身想要逃开,却忘记了双脚因为颤抖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

    风停了,林子里的树叶也静了,唯一一个还站立的蒙面人似乎意料到了什么,缓缓地弯下僵硬的脖子,低下头,视线顺着眼前的剑一点一点的朝里看去,当血液顺着自己的剑流出的似乎,恐惧的眼神意外的变得平静起來,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浅浅的笑,

    金鞭回收,金丝‘嗖嗖’的抽离剑身,未沾到一滴的血渍,仍旧是一根只是贵重一些儿罢了的长鞭,被自己的剑刺中心脏的蒙面人也在金丝抽离的同时重重倒在地上,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

    “害怕啦,”将金鞭缠回腰上,轻声道,

    “呃,什么,怕、怕什么,”

    “哼,不怕,”我轻笑,侧头看了眼还强持镇静的他钵,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要死,”他钵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撇开目光,

    “但是你差点就死在他的剑下,”我并为打算就此放过他,因为他刚才的样子实在的让我有些生气,

    “那是因为…….哎哟,”

    “咦,怎么了,”

    “痛,”他钵皱着眉头,左手捂着右臂,

    “伤着了吗,让我看看,”

    “不用,小伤而已,”他钵显然是在回避着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别别扭扭的啦,”

    “不是……”他钵低声嘀咕,低下头,却老老实实的放下了右臂上的手,

    “呀,还有些深,不会就这么废了吧,”我小心的掀开已被划破的衣袖,

    “啊,什么,奥,”他钵大叫,同时又扯动了伤口忍不住一声呻呤,

    “活该,”我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耶,我可是伤者,”

    “咦,”吃惊的看着他钵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怎么啦,”

    “呃,沒什么,”怎么会沒什么呢,这样的他钵是我所沒见过的,以前他都是一副与我水火不容的样子,虽然知道他沒什么坏心,只不过是孩子气的使性子而已,但是此时的他钵虽然脸上任然会有孩子气的时候,但却让人觉得一下子成熟不不少,眼底也似乎多些了先让人难以理解的复杂神色,

    “又是离家出走了吧,”从身上掏出一条丝绢绑在他钵受伤的手臂上,

    “不是,”

    “唔,”见他钵别开脸,一副闪烁其辞的样子让我心中更是疑惑,

    “赶紧回去吧,”

    “不,”他钵咬了咬牙,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的一个字,

    “唔,萨姆乌勒克会担心的,”我笑了笑,想到萨姆乌勒克心里也会跟着温暖起來,他也是个温柔的哥哥,

    “他…不会了,”

    “咦,什么,”我有些惊愕,呆呆的盯着他钵,发现他的眼神也异常的忧伤,神情却是不从未见过的冷静,

    “他…哥哥他…不会再担心我了,”

    “说什么呢,和萨姆乌勒克吵架啦,肯定是你不对,又耍小孩子……”

    “他不在了,”

    “啊,”惊讶的盯着突然大叫的他钵,见一滴泪水从他那双倔强的眼睛里流出,怔住了我,

    “哥哥他…萨姆乌勒克哥哥他…死了,”

    ‘轰’大脑仿佛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呆呆的盯着一脸悲伤的他钵,耳里反复回响‘死了’,

    “谁、谁死了,”

    “萨姆乌勒克、萨姆乌勒克哥哥死了,”他钵悲伤的朝我喊着,

    “他…萨姆乌勒克、萨姆乌勒克死了……”我喃喃的重复着他钵的话,

    “……”他钵紧咬双唇,撇开脸,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他钵……”我想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说什么,萨姆乌勒克的死讯让我根本就难以接受,同时,我也很意外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认识不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的人的死而难过,

    “哥哥他…一直想再见到你的……”

    “咦,”

    “你走后,哥哥经常念到你,说你跟别人不一样,还说下次再见到你,一定要跟你成为朋友…其实,在哥哥的心里,他早就把你当成朋友了,”

    “他钵……”他钵似乎并未在乎我叫他,仿佛在说给自己听般一直的说,

    “真的,我很生气,因为我觉得在萨姆乌勒克哥哥的心里你比我还重要些儿,哥哥把一个比我还小一些儿的人当成唯一的朋友,这才我很生气…不,是嫉妒,我起初真的很嫉妒你,所以总是跟你争吵,但是,肃,”

    “啊,什么,”他钵突然正脸看向我,让我一惊,

    “我…其实我……”他钵又低下头,显得有些难为情,

    “唔,什么,”

    “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他钵抬起头直视我的目光,坦诚得让我吃了一惊,

    “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直到哥哥死后,我一直都想再见你一面,把我的心情告诉你,我并不是因为讨厌你才和你争吵,而是因为……”

    “我知道,”

    “咦,”他钵惊讶的看着我,

    “我知道呀,”深吸一口气,微微的笑着,

    “肃……”

    “如果不是他钵喜欢的人,你是不会和他吵架的,对吗,就像你和萨姆乌勒克争吵一样,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争吵,对吗,”

    “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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