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锦瘫倒在地上,捂着脸哭泣起来。
    林庸静静看着宋容锦。
    他知道,宋容锦肯定有话对自己说,也许是她的冤屈,她家人的死,她想要报的仇。
    林庸没有打断宋容锦,看着她哭。
    终于,宋容锦哭完了,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对着林庸盈盈一拜。
    这一拜就让林庸确信,宋容锦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这一拜让林庸看到了大家闺秀的绰约风姿。
    林庸点头还礼。
    宋容锦说话了,“我本是当朝国子监祭酒的女儿。
    我父亲为人和善,从不参与党争,结果,被牵扯进去了一件谋逆的案子,全家都被砍头了,除了我……”说着,宋容锦详细说起来了事情的经过。
    宋容锦的父亲宋石,是一个非常古板的人。
    宋石就是喜欢研究古文经撰,对于朝堂之争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奇石。
    不过因为家里的银子不是很多,所以并不会收藏很多价值昂贵的奇石。
    宋石也约束了族人,不能打着他的名号做事。
    宋石的两个兄弟,一个在京城开了几家绣品铺子,一个做着酒楼生意。
    都没有打着宋石的名号争利。
    就算是老家来的人,也多数都在这两个兄弟的铺子,酒楼做事,没有说宋石给安排到什么衙门。
    宋家本来就是清贵人家,不参与这些朝堂之争,反而让其他人更高看了一眼。
    结果,开阳王谋逆,竟然发现了宋石和开阳王的来往信件,似乎两人早就在商量谋逆的事情了。
    顿时,皇帝下令,把宋石一家六十多口人都抓了起来,关入了天牢。
    宋容锦说道,“我问过我爹爹,那些信件都是伪造的。
    他从来没有和开阳王写过书信。
    绝对是有人要栽赃我们家。”
    “但是,我爹也想不起来,我们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让人这样来对付我家。”
    后来过了没有多久,开阳王就因为谋逆罪被砍头了。
    而宋石一家也没有幸免。
    在宋石一家要被砍头的前夜,蔡礼进入了天牢,说,可以帮助宋容锦脱身。
    宋容锦也觉得奇怪,她是双面绣最后的一个弟子,不知道这个蔡礼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除了家人,亲近的几个家人,还有几个贴身丫鬟,没有人知道她会双面绣。
    而她的师傅三年前去世以后,世间就只有她一个会双面绣的人了。
    蔡礼只是告诉宋容锦,能让宋容锦脱身,能够让宋容锦以后衣食无忧。
    但是,要答应他的条件。
    宋氏的家人,都劝说宋容锦答应蔡礼的条件。
    他们认为家人能脱身一个是一个。
    能活着一个是一个。
    蔡礼要求,宋容锦从天牢脱身以后,要在蔡礼的天芳绣坊做工一辈子。
    需要签下契约。
    以后给天芳绣坊绣双面绣。
    在家人的劝说下,宋容锦答应了这个要求。
    最主要的是,她要找到陷害宋家人的凶手,想要让宋家人的冤屈大白于世。
    后来,蔡礼不知道怎么买通了天牢的人,带走了宋容锦。
    然后连夜把宋容锦送到了这里。
    从那以后,宋容锦就在天芳绣坊待下来了。
    一待就是五年。
    这五年内,宋容锦有专门的绣房,有专门的人伺候,每月还有十五两银子,就是让她专门绣双面绣。
    宋容锦很感激蔡礼,很感激天芳绣坊,所以这几年来,做事也很勤勉。
    经常不顾疲劳,不顾天气,光线,有时候,就是晚上,也会刺绣。
    前不久,有一次,她绣好了一样东西,是一个小东西,一个双面绣的帕子。
    这个双面绣的帕子,算不上珍贵,但是非常有新意,代表着双面绣可以发展的一个方向。
    她很开心,就准备去找管事说说。
    听人说管事在王大人那里,她就去了王大人那里。
    王大人是蔡礼的手下,也是一个太监,管理着这个天芳绣坊。
    管事姓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走到了王大人的书房前,看到没有人,她鬼使神差,竟然蹑手蹑脚走到了书房门外,准备听听王大人和陈管事在说些什么。
    谁想,听到的东西由不得她不多想。
    王大人,“陈管事,你看还需要多久,才能让宋容锦开始教授其她绣娘双面绣呢?”
    陈管事,“恐怕还得几年。
    毕竟这个是她吃饭,看家的本事,肯定不会随便传人。
    我已经找了好些年轻的绣娘靠近她,服侍她,她似乎没有看上一个。”
    王大人,“真是麻烦,都三年了。
    厂公(蔡礼)说了,要尽快让其她绣娘学会双面绣,然后把她处理了。
    她留着终究是祸患……”顿时,宋容锦觉得手脚都冰凉了。
    更让她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陈管事,“厂公费了那么大力气,让她家只剩下她一个,怎么这么快就想把人处理了呢。
    教出来的绣娘,可能还是比不上她,为甚么不让她多给绣坊做几年活呢?”
    王大人,“你懂什么?
    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祸患,就算她没有什么本事,如果让其他的人知道事情首尾,还是麻烦。”
    “现在,不仅一些和宋石亲近的人家,就是皇帝,也觉得,宋石可能是被冤枉了。
    留着这样一个人,就是祸害。
    万一哪天宋家的事情被揭露出来,我们都没有好处。
    厂公也会吃挂落。”
    ……宋容锦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离开了那里。
    走出去了好远,才察觉,自己都快憋死了。
    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就开始痛哭。
    原来,是她给家人惹来了祸患。
    原来,是因为她会双面绣,给家人惹来了灭顶之灾。
    怀璧其罪,不外如是。
    宋容锦哭着,哭着,哭得撕心裂肺,“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给人说过。
    不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亲近任何年轻绣娘,就是刺绣,也要关着房门,免得被人偷学去了。”
    “不是怕死,我真的想给家人报仇,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先拖着,至少要先活着,先让他们不害死我……”林庸沉默了,没有想到,宋容锦的身世如此凄惨。
    一家人都因为她会双面绣,被诬陷谋逆,然后砍头了,想来这一段时间,她一定活在内疚中吧。
    林庸说话了,“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呢?
    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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