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江澄还没说完就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又啪的摔倒,因为现在的床上太滑了。整个床包括床帐和柔软的被子,此刻都变成了一片晶莹的冰雪。饶是这种时候,江澄都被这奇特的发展给惊的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中了药。

    “哇……哦……”江澄坐在寒气阵阵的冰雪堆里,抽搐了一下嘴角。大师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窸窸窣窣的掉了许多碎冰块下来。

    “大师,你这个降温办法真是与众不同。”江澄有点气短的说。

    “只能暂时让你好受一点。”青灯大师说。

    “哦,我感觉出来了。”江澄又啪的往下一倒,整个人大字型躺倒在冰床上,晕乎乎的说:“多亏了大师你提醒我,我现在又开始觉得发热了。”

    短暂的清醒后,更加严重的反噬几乎席卷了江澄所有的感官。她感觉体内在燃着火,包裹自己的却又是冰雪,她就像被夹在冰与火之间,一边不停的出汗,一边缩成一团不停的打寒颤,痛苦又煎熬。

    青灯大师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渐渐被汗印透,又被周围的冰雪结成霜花,贴在肌肤上,像是一个透明的冰人。

    江澄很难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就算是当年在小黑屋,天天要死过好几遍,也只是精神的疲惫和身上的痛而已,但现在,她那种冲动不仅来自身体,甚至是来自自己的心。有那么一刻她听见自己心底的一个声音说:现在大师就在身边,只要你对他伸手,他一定不会不管你。

    是啊,大师这么好,只要她开口,大师一定会愿意牺牲。

    那个声音又说:你不是喜欢他吗?错过这一次机会,你们可能永远也没有下一次这么亲密的机会了。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那一次可以,这一次同样可以。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呢,只要做一次,只要说一句“大师帮我”马上就可以摆脱这种痛苦挣扎了。

    是啊,她可以选择更加轻松的办法,何必要这么固执呢。

    无声咬着唇躺在那颤抖的江澄忽然浑身一震,手上更用力的扣进了坚硬的冰雪中。透过十指传来的痛感让江澄找回了些许理智,也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愧,为了自己刚才那一刻的动摇。

    她可以选择更轻松的办法,可是,大师为什么要为了她牺牲?她欠大师的已经足够多了,再让他为了自己打破原则,出格破戒,这算什么呢?她不能这么做,她可以喜欢大师,因为那是她一个人的事,可是要她把大师拉到泥潭里,她不愿意,就算溺死在泥潭里也不愿意。

    她想一直能这样轻松的相处,开一些小玩笑,给大师送吃的,离别的时候偶尔想起大师,重逢的时候叫一声他的名字,轻松又愉悦。江澄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她真的和大师做了什么,那说不定之前她可以营造出来的那种关系,都将被重新打乱。

    不愿意,她不愿意。有些事,纵使是死亡也不能妥协。

    青灯大师静静看着江澄,忽然伸手将她抱起来,远离那个冰床,放在了不远处一个软榻上。

    江澄被放在软榻上的时候,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只牢牢记着不能让大师碰自己,感觉到自己被抱着,忍不住就开始挣扎起来。她以为自己挣扎的很厉害,实际上她只是艰难的动了动手臂而已。

    青灯大师坐在榻上,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轻轻阖动双唇念出一段经文。

    离开了冰床的江澄感觉自己身体里烧的更厉害了,她几乎怀疑自己会就这么烧成灰,就在她忍不住想滚下去的时候,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清润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一股清凉的山间泉水,缓缓淌进她的心里,流过烧红的烙铁,发出嗤的嘘声。江澄像一个行走在沙漠疲倦干渴至极的旅人,终于喝到了一口水,整个人都有种放松的虚脱。

    但是这种感觉只有一瞬,她很快就感觉心上被烧掉的野草又开始一片片的长起来,摇曳着。不满足,想要得到什么,这种心上的空虚感能蚕食理智,甚至比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来的恐怖。

    江澄颤抖的将手伸到唇边,狠狠咬下,顷刻间就有鲜红的血涌出来,沾染了她被冻的惨白的双唇。当思绪上的蠢动已经快要压制身体的难受时,江澄只能选择自残来让自己不至于失去最后一丝防线。

    在发现自己的诵经已经不起作用时,青灯大师停下了。

    他依旧静静看着努力不发出声音不做出什么动作的江澄,那双淡泊平静的眼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瞬息掠过了很多很多东西。

    终于,他伸出手,轻轻拉开了江澄的衣带。

    江澄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模糊,她只是不断忍耐着,所以当她感觉胸前一凉,有什么按在那里的时候,她一惊睁开了眼睛。

    大师和她离的很近,正在俯身为她脱衣服,外衣已经脱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大师的手正在解她的亵衣。

    他的表情看不出为难,也完全没有江澄的动情,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的手很稳,干燥,带着一股微微的苦涩松香,他的靠近让江澄不自觉的觉得很舒服,想要主动靠上去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然而江澄很快就熄灭了自己这个想法,她一把按住大师的手,微喘着说了两个字,“……不要。”

    大师只是在她额角上摸了摸,然后轻易的拿开她的手,接着解她的衣服。当赤果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的时候,江澄哭了,眼泪从红红的眼角溢出来,和颊边的汗混合在一起。她喃喃的说:“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好吗?你又不喜欢我,何必要强迫自己做这种事?我不想你这样……停下来……”

    青灯大师低头,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唇上,一触即分。

    “不用担心。”他说。

    江澄忽然有些愣,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大师这么说过很多次很多次。

    衣服褪去,汗湿的黑发丝丝缕缕的纠缠在肩头和背上,江澄有些失神的躺在榻上,任由大师干净的手贴上自己的脖子,一具带着令人安心气息的身体覆了上来,大师白色的僧衣遮住了两人重叠的部位,只露出些隐约的轮廓。

    安静的,氤氲的,江澄感觉自己浮在云间,而时间被无限拉长。大师的手碰了碰她被自己咬出了血的唇瓣,又将她沾在脸颊上的黑发拢到耳后,他的气息离的那么近,就萦绕在她鼻端眼前,他的动作让她觉得,他此刻温柔的像水。

    肌肤相触带来的,不止是身体的满足,还有心理的,江澄仿佛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叹息,同时还有,欢愉的喟叹。

    她渴望触碰他,就像现在这样,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亲密无间,融合成一滴水,分不出你我。

    江澄按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抓紧,嗓子里也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声,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弓起身子。青灯大师将手按在她弓出一个漂亮弧度的腰背上,顺着中间凸起的骨,慢慢顺着力道安抚她。江澄放松下来,手指试探的轻轻抓在了大师的肩上,又慢慢的环住了他的颈。

    青灯大师动作顿了一顿,垂下眼用手擦掉江澄的眼泪。

    “别哭。”

    “都怪……那些人,动不动,就……下药……”江澄哽咽,一边细细喘气。

    “嗯,这样确实不太好。”青灯大师也点头附和。

    “啊!”江澄忽然一声急促的惊叫,又马上压低了嗓子,侧过头去,恰好对上了青灯大师撑在旁边的手,那只手上戴着他不离身的菩提手串。江澄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蹭过去,贴在他那只手边,贴着他的手指,然后侧头去找大师的眼睛。

    青灯大师抬起手,盖住了江澄的眼。

    身体里的热度慢慢消失,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炽热的情绪,更加猛烈地夺走了所有理智,只剩下一个念头——和他化为一体。

    江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抬起头亲吻青灯大师的唇角,最后贴上他的唇,缓慢的厮磨,耐心的钻研,直到大师终于松了松唇,她才仿佛满足了一般亲昵的含着那薄唇唇瓣。

    在满心欢喜中,江澄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轻轻弹了一记,一点不痛,反而让她一直痒到了心里。

    当年在上云寺,她要是做了什么坏事,大师就会这样,一指点在她的额头,毫不客气的教训她,又宽容又严厉,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这个不太一样。

    心上开了花,一直盛放到眼角眉梢。江澄不知道,自己笑的多么傻。

    作者有话要说:  该干就得干啊,不然女儿怎么办。【吹指甲

    你问大师究竟爱不爱我澄澄?你问我我问谁【白眼

    作者只是记录故事的人,角色才是演绎故事的人啊【远目

    ☆、第62章 62.交替

    “果然,我就说之前的青灯大师好似有些不太一样,如今这个样子,才像是上云佛子呢”郁姬站在大开的门前,看着房中的两人,唇边掩饰不住的冷笑。

    江澄刚才还在抱着床柱思考人生,看到郁姬出现,立刻表情一肃就要站起来,然而刚一站起来就扶着腰坐了回去。

    三天诶!整整三天!都要肾亏了!

    青灯大师看向郁姬道:“你命不久矣。”

    “哦?青灯大师这是恼羞成怒要杀我泄愤?呵,那也要看大师你如今阶下囚的身份能不能做到啊。”郁姬笑道。

    青灯大师摇摇头,眼睛看向她的腰腹,平静道:“你将如此危险的东西种在身体里,自当命不久矣。”

    郁姬闻言神色一变捂住腹部,往后退去,看到青灯大师不变的神色,她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最后看向目光冷冽的江澄,唇角一勾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真不愧是青灯大师,魔种竟然也奈何不了你,这样也上不了你的身。但是,能拉上江澄一起,也不算太亏。”

    她说着,满脸失望的一歪头,“原本还想着如果能通过江澄给上云佛子也种上魔种,等到魔种发作,天下所有正道修士都发现,正道魁首上云寺最尊崇的佛子,竟然也要入魔,还是个毫无神智滥杀无辜祸害苍生的魔……那将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可惜了。”

    “不过现在也不错,两位这三日看上去过得不错,也许那些正道修士们也会很感兴趣两位之间的……感情。”郁姬神色阴郁而得意。

    卧槽被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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